桑瑜皺眉，這就有點道德綁架了吧？這事兒跟她有什麼關係？
「能讓秦先生親自上門挑選禮服，定製首飾，預約造型師，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也為此準備了很多，光是頂奢的飾品就準備了十幾套，您這邊要是單方面毀約，我們賠不起啊……」羅森滿眼期盼地看著桑瑜。
這位看上去就非常善良的小姐，應該不會眼看著他們這一大群人砸了飯碗喝西北風去吧？
「行了，這事跟她沒關係，賠償的問題找我助理。」秦御霆冷著臉發話。
可羅森還是不死心，他眼含熱淚地繼續看著桑瑜道：「小姐，三天前秦先生就把您的信息發給我們了，為了給您做好造型，我們日夜加班，總共設計出了十套造型，就算今天您不想做，也請看看吧，也算沒有白費我們的心血。」
說著，羅森就拿出了一個平板，點出他們給桑瑜設計好的各種造型。
從造型的顏色搭配和首飾風格來看，確實挺符合她的喜好的。還有旁邊標註的身材比例這些，也都跟她契合。
桑瑜快速瞟了秦御霆一眼，獲得秦御霆咧嘴一笑。
「怎麼了？這麼一大群人在這兒幹什麼呢？下聘啊？」顧老爺子杵著拐杖出來，看到傭人抱著大盒小盒的，朗聲問道。
秦御霆腦子裡就只聽進去了兩個字「下聘」，於是他「嘿嘿」笑道：「哪兒能呢？這點東西下聘，秦家的臉都要被我丟光了。」
羅森看著這樣的秦御霆，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殺伐果決，動不動就釋放冷氣，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凍死的秦先生嗎？
這世界也太魔幻了吧？在帝都呼風喚雨的大總裁搖身一變成了舔狗？
「我們是來給小姐和小少爺們做造型的。秦先生心裡重視小姐和小少爺們，老早就定好了這些，說一定要讓小姐和少爺們開開心心地出門。」
羅森生怕再出什麼誤會，連忙代替秦御霆回答道。
秦御霆頗為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這人，能用。
「那就抓緊吧，趕緊弄好了帶走，這幾個破小孩，煩死個人了。」顧老爺子瞪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三小隻。
三小隻縮縮脖子，心虛地朝看過來的桑瑜笑了笑。
「你們又幹什麼了？」桑瑜上前，揪住了顧小寶的耳朵。
顧小寶連聲喊疼，秦御霆看得心疼不已，上前阻止道：「有什麼話好好說嘛，耳朵都揪紅了。」
「是啊，是啊，我今天還去參加宴會呢。」顧小寶順杆子往上爬。
桑瑜一個眼神看過來，秦御霆咽了咽口水，默默收回手，站到了她旁邊。順便給了顧小寶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顧小寶撇撇嘴，果然不靠譜。
「自己說。」桑瑜輕輕擰了一下顧小寶的耳朵。
顧小寶嘶嘶吸著冷氣道：「我錯了，媽咪我錯了，我不該把太姥爺的象棋畫成奧特曼，不該在太姥爺收藏的字畫上面蓋章……」
顧老爺子本來已經氣消了，現在聽她說起，又是一陣心疼，連跺了好幾下拐杖。
「蓋的什麼章？」桑瑜咬牙問道。
顧小寶有點不敢回答，低著頭踢石子兒。
桑瑜看向顧大寶，顧大寶小聲道：「小豬佩奇。」
「唐朝的真跡啊！」顧老爺子捶胸頓足道。
桑瑜一巴掌拍在顧小寶背上：「仗著外公外婆寵你們，越發無法無天了！」
「就是就是，你看看你都把老爺子氣成什麼樣了？」秦御霆附和道。
顧小寶偷偷給了他一個白眼，秦御霆立刻扒拉著桑瑜的手臂說：「你看你看，這孩子，還給我翻白眼，我可是你爹！」
桑瑜甩開秦御霆的手：「去把象棋洗乾淨，再寫張欠條來，這些天在外婆家弄壞的東西，都得你們自己賠。」
「可是我們沒有錢啊。」顧小寶紅著眼眶道。
「這些年你們的壓歲錢，收到的禮物，我都替你們收著呢，正好拿來抵債。」桑瑜冷著臉，顧家人有心想說不用孩子們賠，都不敢開口。
見顧小寶在心裡盤算他們那點「家產」，桑瑜又冷笑道：「不夠的，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去賺。但是我得提醒你們，不可以用非法的，不道德的方法賺錢。」
顧小寶知道媽咪已經打定了主意，便把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了顧老爺子，她那些玩具，一個都不想賣掉。
顧老爺子被軟軟萌萌的小娃一看，心就軟了：「咳咳，算了算了，不過是一幅畫，也不值當什麼。」
秦御霆瞪大了眼睛，您的立場怎麼能這麼不堅定呢？這樣顯得我這個當爹的很沒有父愛啊。
「老爺子，孩子們的教育問題得重視，可不能一味心軟。」
顧老爺子瞪了他一眼：「你不心軟，行，你揍他們一頓，我就不要他們賠錢了！」
秦御霆語塞，讓他下手揍孩子，怕是不想再聽他們喊爹了。
於是他控訴地看向桑瑜，眼神仿佛在說：「你看看，老爺子怎麼這樣啊？」
桑瑜被他那黏糊糊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輕咳兩聲道：「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顧小寶心一橫，對秦御霆說：「你揍我吧！你揍我一頓，我就不用賠錢了！」
顧二寶也跟著說道：「就是就是，我們太窮了，還是挨一頓揍比較好。」
秦御霆之前一直在插科打諢，並沒有把孩子們犯的錯放在心上，可是現在眼看著孩子們為了逃避責任，寧願挨打，他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他像小寶他們這麼大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犯過錯，但是每次犯錯後，不僅要道歉，要接受懲罰還要自己想辦法彌補錯失。
可是小寶他們顯然完全沒有這個意識。
他們只是在權衡，哪一種懲罰對自己傷害最小，並沒有因為損壞了顧老爺子心愛的東西而感覺到愧疚和遺憾。
甚至，他們還吃定了他不會打他們。
「你們現在長大了，自以為自己比別人都聰明了，就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是嗎？」桑瑜胸腔劇烈起伏著，可見被氣得不輕。
「去書房，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桑瑜指向書房的方向，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看三小隻的眼神也充滿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