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淡漠的語氣,嗓音卻低沉得像是被砂礫滾過。
所以,那天晚上跟她瘋狂一夜的男人,是他嗎?
那晚的男人,雖然她一直感覺如夢般不真實,可那人像被烈火灼燒,完全毫無禁忌,那瘋狂肆意的模樣,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完全不是眼前這樣清冷禁慾的感覺。
感覺小叔這是默許了,秦溪趕緊逃命一般拉著桑瑜上樓,「謝謝小叔,我先帶桑瑜上樓了!」
擦身而過的瞬間。
男人腳步頓住,莫名地皺了皺眉,視線在桑瑜的白色晚禮服的裙擺上掃過,「哪來的血?」
那眸光冷寂,帶著幾分料峭的寒意。
秦溪趕緊解釋,「桑瑜剛剛不小心摔了,一點小傷,我幫她包紮就行。」
說著,便拉著桑瑜上樓。
樓梯狹窄,男人身上浴後的清洌氣息鋪天蓋地湧上來,桑瑜儘量的想要避開他,可卻還是不小心和男人的浴袍摩擦而過。
那粗糲的質感,如燎原的火般讓她心慌。
直到秦溪把她拉回自己的房間,那顆緊繃的心才放下來。
秦溪怕桑瑜感覺不自在。趕緊安慰,「瑜瑜,對不起啊。我小叔平時一年半載都不會回來一趟,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
桑瑜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想到那個男人,她還是想逃,「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這樣確實有些不方便,不然我還是去住酒店吧!」
雖然他是秦溪的小叔,秦溪不覺得有什麼。
可他們還有那晚的關係,這樣孤男寡女,還碰上人家剛剛洗完澡。
如果那晚的男人真是秦溪的小叔……
她不敢去想後果。
秦溪怎麼能放心就讓她這樣走了,「瑜瑜,你就住下吧!我保證我小叔肯定不會常回來,絕對不會讓你不自在!而且他只是看著冷冰冰,其實人很好的。」
說著便把桑瑜拉到沙發上安頓下來,「你就別多想了,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好好在我這裡休息什麼都別多想!你的傷口需要包紮,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我小叔拿醫藥箱!」
話落,秦溪便轉身開門離去。
留下桑瑜一個人,不知所措。
心裡慌亂又難過,突然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應該怎麼走。
突然懷孕,被退婚,被趕出桑家大門,如今肚子裡的孩子還可能是閨蜜小叔叔的。
垂眸望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之前隱隱的墜痛已經不在,也不知道剛剛從台階上摔下來,會不會傷到肚子裡的寶寶。
可如果那晚的男人真是秦御霆,她可能真的不能留下這個孩子了。
秦溪從未跟她隱瞞過自己的家世,她也知道秦溪的秦是京都首富的秦。
她的小叔叔秦御霆,是秦家新一代的掌權人,更是赫赫有名的頂級醫學專家。
那人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是整個京都最驚才艷艷的人物。
是樓逸辰那種富二代,再努力一百年都比不上的。
秦御霆低調,神秘,很少回家,所以桑瑜之前並不知道秦御霆長什麼樣。
所以直到看到他那張臉,她才知道他竟長得跟她夢裡的男人一模一樣。
不想因為這個孩子給秦溪帶來困擾,那她就要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
剛剛秦御霆的表現很冷淡,那就說明他可能已經忘記她了。
也或許那晚的男人並不是他!
只要她不說,只要她把孩子打掉,這個秘密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雖然才剛剛知道寶寶的存在,可仍舊心裡酸澀得厲害,有點不舍。
怕被秦溪看出來她的異樣,桑瑜趕緊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身上的肌膚髒了還沾了血,桑瑜想要把衣服脫下來洗個澡。
可後背上的拉鏈卻夾住了頭髮。
她疼得撕拉一聲。
怎麼拽都拽不下來。
眼睛裡便冒出淚花來。
突然聽到開門聲。
桑以為是秦溪拿了洗完澡回來了,「溪溪,拉鏈卡住頭髮了,你來幫我一下好不好……」
沒有得到回應,但卻聽到了腳步聲。
突然,鋪天蓋地的凜冽沉木香將她籠罩。
桑瑜感覺身後灼灼的目光如芒在背。
心裡咯噔一下,剛想轉身看一看對方,便感覺冰冷的大手扣住她肩頭的拉鏈。
讓她回不了頭。
男人幽冷的嗓音沉沉落下。
「不要動!」
桑瑜整個人僵在原地。
強強的壓迫感襲來。
聽力和感官都更加敏感。
她感覺男人的手從上到下拉開了她的拉鏈。
來不及拽住禮服,那裙擺便從身上滑落。
她慌亂地想要拽住衣服,可是腳步不穩,整個人都被因為裙擺羈絆摔了出去。
預感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男人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手臂,她纖細的臂膀貼在了男人硬實的胸口。
她長發烏黑,美得像綢緞一般撓著男人的鎖骨,那白皙如雪般的肌膚美麗讓人睜不開眼。
細腰,長腿,水眸,胭脂般的唇。
連同眼尾那顆小痣都像嬌嬌媚媚的分外惹人。
她心慌意亂地想要掙脫,還沒在清醒的時候跟那個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
「小叔叔?你怎麼來了?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溪溪!」
她現在衣衫不整,全身上下只剩下bra和小內內,想到對方是閨蜜的小叔叔,兩個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根本受不了。
秦御霆也沒強迫她,聞言冷著臉鬆了手。
漆黑的眸光不經意暼過她白皙的肌膚,幽暗如海底。
「秦溪在書房幫我翻譯資料,那受傷了,我來幫你上藥!」
感覺到男人的眸光從上到下掠過她受傷的小腿,桑瑜難堪地拒絕,趕緊找浴巾裹住自己,一張小臉紅得不行,「不用小叔……不用麻煩您!我……」
她不敢跟他單獨相處。
害怕那晚的記憶再次被提起。更怕他真的就是那晚的男人……
可如今只是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她便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個讓她面紅耳赤的夢。
漆黑旖旎的夜,男人強勢有力的呼吸,讓她無所遁形,她脆弱得不堪一擊,被折成各種屈辱的姿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男人,太讓人受不了了,以至於每每回想都震撼到心裡。
和眼前這副淡漠疏離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不敢看他,想要躲得遠遠的,可還未推開離開,就被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