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讓我看看,我不放心。」秦御霆有些後悔,桑瑜本來就怕他,別被他一逗,徹底不理他了。
在門外等了一會,秦御霆想拿備用鑰匙過來開門,門卻從裡面打開了。
仔細瞧了瞧桑瑜的臉,有點紅,好在眼睛亮亮的,不像是哭過。
「原諒我好嗎?」秦御霆用手撐著門,怕桑瑜又把自己關房間裡不出來,見她低著頭不作聲,他忍不住靠近了一點:「嗯?」
「呀,癢。」桑瑜捂著耳朵往後退了幾步。
秦御霆成功進了臥室,看到被揉成一團的被子,心情莫名愉悅。
「我有正經事跟你說,」桑瑜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去外面說。」
臥室里氣氛怪怪的。
「好。」秦御霆任由她把自己推出臥室。
「放過樓逸辰,好不好?」桑瑜一邊觀察秦御霆的表情,一邊問道。
「理由?」秦御霆臉上本就淺淡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森冷。
倒是不像剛開始那樣憤怒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被情緒掌控的人。
「他本來只是想讓那些人嚇嚇我……」桑瑜怕秦御霆知道樓老爺子私下裡找她求情,更加遷怒樓家,便隱瞞了下來。
剛才她看到樓逸辰的消息,生氣地打電話過去把他臭罵了一頓。
他不知道是在看守所吃了苦頭還是怎麼,竟然主動向她求饒,還給她發了他沒有真心讓人傷害她的聊天記錄。
雖然桑瑜並不怎麼相信,但是就當是還了樓老爺子恩情好了。
「可他差點害死我的孩子,」秦御霆捏了捏眉心,聲音越發冷酷無情,「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干涉我的決定?」
桑瑜張了張嘴,小臉頓時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站不穩。
是啊,她憑什麼呢?憑他這段時間的溫柔讓她產生了錯覺嗎?
「還是你覺得你在我這裡,有什麼不同?」秦御霆有些咄咄逼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說出來心中也沒有半分暢快。
或許,他是抱著不切實際的期待,期待桑瑜能反駁她。
可是桑瑜沒有,她脆弱得像只琉璃娃娃,不過片刻眼神又堅定了起來,臉上常有的羞澀不見了,只剩下冷漠和疏離。
「對不起秦先生,是我逾越了,很抱歉。」
她對著他九十度彎腰。
秦御霆心中慌亂又氣憤,怕再說出什麼不受控制的話來,他拂袖而去。
車上,他給阿雯打去電話:「桑瑜這幾天幹了什麼,見了誰?」
「抱歉,秦先生,我不能告訴您。」這是阿雯第一天跟著桑瑜時,就跟桑瑜簽好的合同里規定的,這事秦御霆也知道,並且同意了的。
秦御霆掛了電話,心情平復了下來。
他把車開到江邊,吹著冷風,人也冷靜了。
回想這段時間做的事,竟像是夢境一般,不像他的性格,超出他的控制。
桑瑜對他來說,應該只是一份責任,他只需要保證她安全生下孩子,為她提供舒適的生活就夠了。
衝冠一怒為紅顏,與他多年來的繼承人精英教育理念相悖,他切不可一錯再錯。
更何況,他也只是自作多情而已。
小白兔見著他就害怕,他還是少去嚇她好了。
秦御霆覺得自己想通了,開車去了公司。
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忙得昏天黑地,本以為能把桑瑜拋到腦後。
可她的臉實在可惡,時不時就從他面前閃過。
「先生,桑小姐去警局撤訴了。」助理戰戰兢兢地說道。
秦御霆平復了一天一夜的心情,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憤怒從丹田而起,簡直快要衝破天靈蓋。
「桑小姐還簽了諒解書,做了飯菜去看望樓逸辰。」助理聲音越來越小。
秦御霆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恰好這時候,秦老爺子的電話打了進來。
「樓家那小子,我已經放出來了,你不要再插手。你小時候栽水池裡,是老樓把你撈起來的,要不是他,你早沒了。你欠他一條命,這次就算是還他了。」
「知道了,爺爺。」秦御霆咬著後槽牙說道。
「你是秦家最優秀的青年,還怕連樓家那個混霸王都搶不過嗎?」樓老爺子雖然剛回來,卻已經把自己孫子和樓家那點恩怨了解得清清楚楚。
知道自己年輕的時候管教得太過,導致這個孫子有些古板,活得就跟那世家子弟的教科書範本似的,優秀是優秀,卻失了年輕人該有的活力。
正青春的年紀,犯點錯算得了什麼?肆意張揚些又怎麼樣呢?
「人家是青梅竹馬。」秦御霆也只有在秦老爺子面前才會放鬆下來,偶爾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有句古話說得好,青梅敵不過天降,你就是她天降那個真命天子!反正我決不允許我的重孫子流落到別人家!你給我爭氣點!」
「爺爺,少看點小說。」秦御霆無奈地嘆了口氣。
被秦老爺子這麼一點撥,心情倒是沒那麼鬱悶了,好似從牛角尖里鑽了出來。
他給秦溪打了一通電話過去:「生日宴的禮服,我出資。」
「真的嗎小叔?哇,小叔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秦溪開心地原地蹦跳。
「你訂了兩套?」秦御霆漫不經心地問。
「對啊,我給瑜瑜訂了一套,到時候讓她驚艷全場,幫她洗清身上的污名。小叔,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們撐腰好不好?」秦溪其實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因為秦御霆日理萬機,能抽空去他生日宴露個臉就不錯了。
「我剛好在D&Q旁邊,禮服試好了嗎?我幫你取回去。」
秦溪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壞了,小叔要幫她取禮服?
「瑜瑜的還沒試,我馬上給她打電話,讓她過去。」
管他的,小叔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告訴我地址,我讓人去接她。」秦御霆說完又補了一句:「樓逸辰放出來了。」
「好,瑜瑜說她今天要去面試,我問一下地址。」秦溪掛了電話,卻遲遲沒有把地址發過來。
說是桑瑜不肯收禮服,不去試。
「先生,桑小姐在派出所門口,好像是來接樓逸辰的。」助理髮來了消息。
秦御霆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桑瑜,撒謊精。
此時,因為對秦溪撒謊而愧疚不已的桑瑜還不知道秦御霆正在趕來派出所的路上,她滿臉憤怒地瞪著樓逸辰:「你已經被放出來了,東西可以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