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驚訝地問:「什麼炸藥?樓少沒讓我們裝炸藥啊!」
「我裝的,要玩兒就玩兒大的。」
鴨舌帽男雙眼空洞無神,分明是一心求死。
「不是,你他媽有病吧,把人搞死了要坐牢的!」小混混有點慫了。
「你們要是不敢,可以走。」鴨舌帽男雙手環抱胸前,絲毫不在意那兩個小混混會不會走。
但是桑瑜知道,他的位置剛好攔住她,他不會放她走。
兩個小混混滿屋子找炸藥去了。
桑瑜僵硬地在原地站了幾分鐘,脫力地找了個離他們最遠的地方坐下。
他們算計這麼多,大概怎麼也想不到,秦御霆是秦氏集團的繼承人,每天忙得不見人影,等他發現她不見了,估計至少得凌晨。
如果他真的為了責任,以身犯險來救她,那她對他的愧疚,估計這輩子都還不清。
所以,還是別來了吧。
桑瑜的期盼並沒有成真,因為不到半個小時,鴨舌帽男就接到了樓逸辰的電話:「他媽媽的,趕緊把人弄走。秦御霆那雜種帶了特警隊過來,絕對不能讓他們抓住你們!」
樓逸辰接到方乾電話的時候,背後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說秦御霆只是一個小破醫生嗎?為什麼他能調動整個帝都的警力幫他找人?為什麼他十幾分鐘就破解了沿途的所有監控,準確地找到了他們的位置?
桑瑜不過是個懷了野種的殘花敗柳,他為什麼肯為了她把整個帝都鬧得人仰馬翻?
樓逸辰想不通,要不是樓老爺子深知他的秉性,裝病把他騙去醫院,逼他說出事情真相後,立刻讓他把手機交給公司的程式設計師毀了,他手機就被黑客入侵了,到時候他唆使犯罪板上釘釘。
老爺子說,能在帝都呼風喚雨的人物要送他進去,他都不一定能把他撈出來。
「樓少,邱博這小子瘋了,他在屋裡裝了炸藥,我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把那女的綁起來了,不肯放她走,說要看看她男人肯不肯為了她不要命。」
小混混都快嚇死了,見邱博沒有非要把他們留下來,屁滾尿流地就跑了。
「草他媽的方乾,找瘋子來給老子辦事!」樓逸辰頭皮陣陣發麻,他不想坐牢,他不能坐牢!
「把人炸死了不是正好,死無對證,就沒人找我們麻煩了。」桑晴小聲勸樓逸辰。
樓逸辰被她說得心中一動,然後就被樓老爺子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動用警力的是秦家人!你當秦家人死絕了就剩這一個,還是你能把秦家人全部炸死?」
「可是,萬一他只是秦家的一個小嘍囉呢?秦家也不至於為了一個人,跟咱們樓家作對吧?」桑晴就想那人把桑瑜炸死,所以才敢小聲比比,跟樓老爺子唱反調。
樓老爺子被她愚蠢的發言氣得險些站不穩,樓逸辰一巴掌扇在桑晴臉上:「不會說話就閉嘴!」
「樓家沒指望了,沒指望了。」樓老爺子深深看了一眼桑晴,躺回病床上,再也不肯說話了。
還是一直照顧老爺子的助理,提點了樓逸辰一句:「大少爺不妨給秦家遞個話,就說那廢棄工廠里有炸藥,別讓秦家人去。咱們攔不住他,秦家人還攔不住嗎?」
若是秦家其他人當然攔得住,可要去廢棄工廠的是秦御霆,連秦老爺子都不一定攔得住他。
秦御霆到廢棄工廠的時候,邱博剛好啟動定時炸彈,把它綁在桑瑜腰上。
「你眼光不錯,找的男人有擔當。不像我媽,找了個畜生,活活被打死。」
「你媽媽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著。」桑瑜聲音顫抖地勸說道。
「不,她臨死的時候說,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生下我,我爸打她的時候,她就把我推到前面去頂著。我命大才沒被打死。」邱博聲音異常平靜。
桑瑜嘆息道:「他們不愛你,你更應該好好愛自己。」
「有人曾經跟我說過一樣的話,可是沒過多久她就打掉我們的孩子,卷了我所有的錢跟別人出國了。哦,她還用我的名義借了一堆高利貸,八千萬,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我可以幫你還錢,你放了我好不好?」桑瑜緊張地看著外面,生怕秦御霆不管不顧地過來。
「我聽說你被家人趕出來了,身無分文。你男人是醫生,他有八千萬的話,真是該死。」終於把炸彈縫在了桑瑜腰上,邱博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然後他利落地拿了根繩子,上了吊。
桑瑜恐懼地看著他在旁邊掙扎,拖著凳子一點點往外面挪。
定時炸彈倒計時不到十分鐘,她似乎已經聽到汽車引擎聲了。
是秦御霆來了嗎?
她不能害了他!
桑瑜流著眼淚,倔強地往反方向跑去。
兩分鐘後,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桑瑜,停下!」秦御霆失態地怒吼。
桑瑜轉過身,身上的血跡讓秦御霆心跳停了一瞬,他大步朝她走過來。
「你別過來,我身上綁了炸藥,馬上就要爆炸了。」
桑瑜滿臉淚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秦先生,謝謝你,你是我這輩子遇到過第二好的人,最好的是秦溪。麻煩你跟她說一聲,下輩子我還想跟她做好朋友。」
「閉嘴!」秦御霆按著桑瑜,讓她在旁邊石頭上坐下,然後打開工具箱開始拆炸彈。
「你還會拆彈?嗚嗚,時間不夠了,你還是走吧。我的出生本就是多餘的,現在死了也沒什麼不好……」
桑瑜有個毛病,一緊張就囉嗦,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桑瑜,你真的好吵!」秦御霆在她額頭上用力彈了一下。
桑瑜打了個嗝,倒計時停了。
「這是假的,他沒想炸死你。」秦御霆用小刀把炸藥從桑瑜腰上卸下來。
桑瑜感覺自己腰間一輕,撲進秦御霆懷裡,緊緊箍著他的腰哭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以為我要死了,我以為我要害死你了。」
「小叔,瑜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啊?」
「沒事,就是嚇成複讀機了。」秦御霆聲音裡帶著笑意,桑瑜從他懷裡抬起頭,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溪溪,我沒事了。」桑瑜給秦溪報了平安。
秦溪肚子裡有一籮筐的話要跟桑瑜說,可是被秦御霆強制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