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姐跟顧先生,長得有幾分相似。」一直充當透明人的孟軻突然開口,一臉諱莫如深地看著桑瑜。
「這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秦溪代替桑瑜回答道。
今天經歷過這些事情後,她可一點都不想桑瑜再跟顧家扯上什麼關係。
桑瑜則是跟孟軻對視了一眼,看出他今天是故意把她引到顧家來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你說得沒錯。」孟軻見桑瑜沒有搭理他,哄小孩般敷衍了秦溪一句。
秦溪輕哼一聲,碰碰他的胳膊道:「你之前說的那些關於瑜瑜的秘密,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既然是秘密,怎麼可能廣而告之呢?」孟軻笑著看向他們前面那輛羈押顧元洲的車。
桑瑜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看過去,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孟軻看上去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所以他突然提起她跟顧元洲長得像,肯定是有原因的。
「孟先生跟顧家也是故交?」桑瑜突然想到什麼,問道。
孟軻搖搖頭,爽快地回答:「受人之託而已。」
「為何一定要在顧家跟我見面?」桑瑜看他打太極,直接開門見山。
秦溪跟著點頭:「對啊,為什麼要約在顧家?都怪你,差點就害瑜瑜受傷了。」
「你少說兩句吧。」盛懷安聽出桑瑜話里的深意,把秦溪的手拉過來按在自己腿上。
秦溪掙扎著紅了臉,低聲道:「鬆開!」
盛懷安偏頭在她耳邊呢喃:「別亂動。」
秦溪視線瞟過他小腹下面的位置,抿抿唇不敢再掙扎。
只無聲地罵他:「下流。」
盛懷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容里甚至還帶著幾分邪魅。
在秦溪跟盛懷安打鬧的時候,孟軻悄悄給桑瑜戴上了一隻藍牙耳機。
桑瑜披著頭髮,剛好能把耳朵遮住。
除了恰好睜開眼睛的盧滎,車裡的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孟軻這個動作。
然後桑瑜就聽到耳機里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一個是一位年齡頗大的老者,而另一個則是秦御霆。
老者說:「我說過我不收學生。你在醫學方面很有天賦,即便不跟著我,也能大有成就。」
秦御霆的聲音十分恭敬:「學生愚鈍,有許多不懂的地方想向您請教。我已經成立一個生物研究所,如果您肯屈尊指點晚輩,將來研發出新的藥物,也是造福萬民的好事。」
老者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你若肯留在M國,我便收你。」
這次秦御霆回答得很乾脆:「家國豈敢拋?」
「那便請吧。」老者趕秦御霆走。
秦御霆卻繼續說道:「我知道您的一些往事,若我能幫您找到您的孫女,並保她在帝都平安生活,望您能再考慮考慮。」
「不知所謂!」老者似乎動了氣,摔了杯子。
通話戛然而止。
桑瑜心裡卻情緒翻湧,不由自主地猜測,自己是否就是秦御霆口中那個老者的孫女?那她跟秦御霆初次相遇那次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算計?
不,她不應該這樣滿懷惡意地去揣測秦御霆。
「孟先生想做什麼?」桑瑜抬眸看向孟軻。
孟軻輕笑道:「受人之託,尋人而已。」
「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秦溪突然插話。
孟軻臉上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不過每次看向秦溪的時候,眼神會生動許多:「秦溪,對北歐感興趣嗎?」
「她不感興趣。」盛懷安代替她搶答。
秦溪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反駁。
孟軻眼裡露出幾分失望之色:「真是可惜。」
如果能帶她一起走,多好。
「你今天說話怎麼莫名其妙的?」秦溪覺得孟軻怪怪的。
桑瑜也有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著什麼時機,要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
剛才給她聽那段通話錄音,就像是提前做的某種鋪墊。
離間她跟秦御霆之間的關係,能是為了什麼做鋪墊?
桑瑜心裡猛地一沉,看向開車的司機。
秦御霆今天在顧家安排了不少人,他特意叮囑盛懷安親自送他們回去,司機肯定也安排的是他們的自己人。
如果孟軻的目的是帶走他,那肯定已經事先跟司機串通好了。可是秦御霆的人,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他策反才對。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在前面超市停一下車好嗎?」
桑瑜突然捂著肚子說道。
秦溪一聽她肚子疼,立刻緊張起來:「怎麼了?是不是剛才碰到哪裡了?是想上廁所嗎?要不直接去醫院吧?」
桑瑜虛弱地靠在秦溪懷裡,小聲道:「去醫院吧,我感覺不太對勁。」
「去醫院,趕緊去醫院!」秦溪永遠把桑瑜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當即沒有多想就讓司機調頭。
司機也聽話地馬上改變了路線。
桑瑜垂眸,難道是她猜錯了?
可是不等他們的車跟羈押顧元洲的車錯開,桑瑜就親眼看到一輛貨車從側面直直撞向顧元洲坐的那輛車。
整個車都被壓扁了,裡面的人生還的可能性極低。
桑瑜甚至看到顧元洲的頭重重撞在車窗上又彈回去,碎玻璃合著血灑落一地。
那輛大貨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剎不住車,推著顧元洲坐的車前行了好幾米才停下。
要不是桑瑜他們這輛車的司機反應快,說不定他們也要被波及到。
在大貨車停下後,顧元洲坐的車離桑瑜坐的車距離已經很近了。
所以桑瑜清楚地看到顧元洲的身體被壓在車下,他滿頭滿臉都是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好一會兒露出一個愧疚的笑容後,就閉上了眼睛。
桑瑜捂著嘴,眼淚莫名地落下。
「下去救人吧!」她想要開車門,可是盛懷安攔著,不許她下去。
「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可能不是意外。」盛懷安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大膽,連公家車都敢撞。
桑瑜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不期然地跟孟軻視線對上,發現他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之色。
她背脊陣陣發涼,幾乎認定了孟軻知道顧元洲會出事,亦或者說,他一直在等著顧元洲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