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心市道館是雙打道館,因此館主有兩位,並且是夫妻關係。
路德在征戰鈴蘭大會時就曾和蜜拉組隊,從他們手上拿走了徽章,也算是半個熟人。
此時健一和理莎遠遠旁觀著擂台戰,心卻不斷地往下沉。
陽心市要輸了。
終於有人逼出了真之介的第三隻精靈,鋼炮臂蝦。
但是卻不是因為音波龍和死神棺招架不住,而是純粹的開始保存體力和實力。
按照那張傳單上的描述,真之介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是帷幕市,而阿李則是他不得不面對的強敵,主力精靈分攤損耗已經開始了。
健一和理莎是土生土長的陽心市人,此刻看見自己所在的城市被其他地區的訓練師碾壓,瞬間領會到了電次的苦澀。
「希羅娜說她不在家。」
麻衣回復他們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啞謎,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希羅娜到底想要傳達一個什麼樣的意思給自己?
健一和理莎想得頭痛,卻一直理不出頭緒。
他們很期待希羅娜能帶著誰來幫陽心市一把,幫幫這個她曾經居住過許久的城市。
可是他們始終沒能等來希羅娜,而真之介的連勝也來到了三十四場,距離四十連勝已經很近很近了。
壓力的氛圍再度開始蔓延,緊張的情緒互相傳染,訓練師們又一次陷入了糾結當中。
成就別人連勝,讓真之介在自己的家鄉完成挑戰,這讓本地的訓練師們格外的痛苦,他們躊躇不前,連帶著其他城市趕來的訓練師也開始猶豫。
「要是希羅娜在就好了…」
健一和理莎身邊忽然有人輕嘆了一句。
是啊,希羅娜如果在這裡多好啊。
哪怕她無法上場,在場訓練師的氣勢也能被拉起來,不至于越打越低迷。
更何況,早些年希羅娜熱衷於尋找天賦出色的訓練師培養,聽說其中的確有那麼幾個很出色的人,只不過最後都無法達到希羅娜的要求。
那批人中事後也有人接受過採訪,坦言自己並沒有被希羅娜收做徒弟,希羅娜真的只是在指點他們而已。
那人也坦誠地說自己愧對希羅娜的重視,始終沒能摸到自己的極限,也無法再進一步。
這些年他也聯繫了當年被希羅娜指點的那批人,他們很多都沒有再與希羅娜聯繫。
愧疚是他們邁不過去的坎。
當問及是否有人真的被希羅娜認可,並認為有希望超越她這個問題時,那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似乎有個女孩子滿足了希羅娜的苛刻要求,希羅娜也很看重她,她甚至還挑戰了我們。」
「但是具體有沒有被收為徒弟,我也不清楚。」
敗象顯露之後? 很多人又回想起了那段採訪? 回想起了那個人口中所說的女孩。
如果希羅娜真的有徒弟的話,那個人到底會有多強? 多麼的驚才絕艷?
她如果出現在這裡? 真之介的連勝絕對會瞬間被打斷吧?
她…會來嗎?
這種期望使得大家開始張望四周,似乎想要尋找希羅娜和她徒弟的身影。
直到一個路人站出來指責。
「什麼事都想要讓希羅娜? 甚至更強的人來幫忙解決,你們真是懦弱。」
說完? 他拿著精靈球就往比賽場地上走? 開始了又一場挑戰。
他根本不是真之介的對手,艱難抵抗之下也只是延緩了真之介連勝所需的時間,便輸掉了比賽,使得真之介的連勝場次變成了三十五。
然而輸掉比賽後? 他沒有下場? 而是一把奪過主持人的麥克風,大聲地說道。
「醒醒吧,天天期待著什麼人來幫助你們的混蛋們,希羅娜和她的朋友們不是神明,不會每一次有麻煩就會降臨在你們身邊。」
「況且這根本不是麻煩?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源於我們太弱了,只要能贏下比賽? 這算什麼大麻煩?」
「你們該反思為什麼自己技不如人,而不是在這裡思考為什麼還沒有人來幫自己把真之介踢下擂台。」
「順便一說? 我是濱海市的訓練師,昨天的對戰我沒趕上? 今天我過來了? 明知道必輸我都願意上場挑戰? 哪怕是輸,也能學兩手。」
「諸位陽心市的訓練師,你們到底在怕什麼?」
麥克風一丟,他頭也不回地下了台,鑽入人群,一溜煙地離開了。
突如其來的一席話,令寂靜的現場一下沸騰了。
像是一柄大錘敲打在鍾罄之上,泛開的鐘聲讓圍觀的人短暫思索之後,明悟了。
健一和理莎萬萬沒想到,自己兩個成年人居然被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教訓了一把。
他們也終於讀懂了希羅娜的那句謎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希羅娜說她不在家。
希羅娜現在的家是棲島,她已經徹底定居,雖然陽心市的別墅沒賣,但是也就是做個倉庫使用了。
但是麻衣說這句話時候,她分明就在棲島上。
她不在的那個家,是陽心市啊。
希羅娜沒有忘記過她居住了數年的陽心市,這裡有她擁有經濟能力之後買的第一套房子,幾乎陽心市的每個地方都有過她的身影。
希羅娜在告訴她們,陽心市還是她的家,雖然她不住在那了,依舊也是。
但是她現在不打算幫忙。
而那個理由,也被剛才上台的人說了。
陽心市的人,乃至其他城市的訓練師應當明白,這是一場對戰,而不是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只要足夠強就能讓對方閉嘴。
希羅娜也許能帶著很強的援軍來解決這個麻煩,可是…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努力試試看呢?
輸真的很可恥嗎?
希嘉娜天天輸,天天得不到正向反饋,可是她變強得速度快得讓人生畏。
她為什麼開心?
因為她每次輸掉比賽就能從對方身上偷學到不少經驗,而且她也明白。
現在輸的,以後都會變成勝利回來。
那個離去的訓練師打醒了所有人,在場的訓練師開始踴躍上場。
在擯棄了無關的情緒之後,眾人開始以積極的眼光看待每一場對戰。
與此同時,路德也追上了那個說話的訓練師。
剛才他總覺得這個人,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