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賣,就是不賣,別問了。」路德連連擺手。
露莎米奈最後的嘗試宣告失敗,路德的態度很堅決,無論是起出來的玉還是原石都不交易。
身為原石主人的路德見不著面,因此這段時間來找露莎米奈的人絡繹不絕,然而露莎米奈才是最煩躁的一個。
根據這些買主開的價格,露莎米奈都已經是加價表示誠意了,路德依舊不鬆口。
此刻這些物件正在重新裝箱密封放進莉莉艾宅邸的地下室,於一個月後搭上以太基金會前往神奧的客輪,屆時路德也會跟船隨行,結束自己阿羅拉的旅程。
息竹返回卡洛斯住院之後,學術聯盟就換了一個與以太基金會接觸的人。
接替息竹的人叫做粟蘭,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藏在眼鏡下的眼睛總是在不斷打量著四周,即便在對話的時候,她的眼神也在亂飛。
路德不喜歡她,和她那雙喜歡到處審視人的眼睛無關,而是因為語氣。
每次和息竹交談,路德都能感受到這個老人身上散發出的,典雅的氣息。
那是一種氣質,讓你忍不住想要繼續聆聽她說話,想要親近她。
這種氣質不是每個人都有,路德也不會因為繼任者差就不搭理她…
但是路德不喜歡那種學生被老師點名似的問答。
「你回神奧的舉動應該提前告知我們,別忘了你和我們是有合約的。」
這是路德確定行程,禮貌知會粟蘭得到的回答。
「雖然很感謝你為學術聯盟做出的努力,但是鐵火輝夜現在的信息不能隨便透露給你。」
這是路德隨口詢問鐵火輝夜研究現狀得到的回答。
本就是一句想要閒聊的開頭,卻被上綱上線到這種程度。
想要確實知道鐵火輝夜的信息,自己還不能問露莎米奈嗎?
盯著粟蘭盯了很久,粟蘭也不甘示弱地注視著他。
路德沒有和她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果斷轉身離開。
現在回想起息竹離任時和自己說的話,每一句都是在為粟蘭這個人擦屁股。
息竹很清楚路德的脾氣,順毛驢一隻。
你給路德面子,給台階,他就會禮讓你,甚至做一些超出報酬外的東西。
但是如果你想和路德反著來,那麼他會立刻炸毛。
然而息竹也清楚粟蘭的作風,在粟蘭看來,路德是在為學術聯盟打工,屬於拿錢辦事,那麼自己應該保持強勢才能震住他。
可是粟蘭根本沒弄明白一件事,息竹是靠自己的人品和作風得到路德鼎力協助的,錢起的作用更像是潤滑劑,不是決定因素。
話不投機半句多,路德沒興趣理這人,而是計劃趁著所有的事情解決之際,帶著希嘉娜和阿塞蘿拉在阿羅拉地區四處轉轉。
然而息竹學生卻突然找到了路德,向他告別。
「你們不是被息竹留下來旁聽,記錄究極異獸信息的嗎?」路德皺起眉,「鐵火輝夜甦醒了?」
四個學生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說:「粟蘭和兩位教授以保密為由,不讓我們繼續旁觀了。」
「放屁!」路德一拍桌子,猛地站起。
四個學生噤若寒蟬,對待古茲馬的時候,路德就是這樣。
然而這卻是阿塞蘿拉第一次見到路德發怒的樣子,著實被嚇了一跳。
咬著牙,路德鼻子呼呼地噴氣:「純屬放屁!」
「有什麼好保密的,你們之前就參與其中,還是最早發現鐵火輝夜的人!」
「露莎米奈之前說,他對學術聯盟有些不感冒是因為遇到過奇葩,因為你們老師息竹的緣故,我還以為是露莎米奈敏感,現在看來這是個屁的敏感。」
「人走茶涼不過如此。」路德乾笑了幾聲,「息竹抱病給他們開路,他們享受著成果,轉身就把你們當成了外人,這他媽是人?」
「帶我去見粟蘭,還有那兩位不讓你們入場的教授,我和他們說說理。」
任誰都看得出路德不只是說理這麼簡單,參照古茲馬的下場,不難想像那幾位埋頭研究的愣頭青被路德玩瘋的樣子。
猶豫了一會,一位學生說:「息竹老師知道你可能會生氣,所以提前告知說,讓你不要衝動,這是學術聯盟內部的矛盾,她會想辦法解決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資聘請路德來尋找究極異獸的人和現在來研究的人不是一批,具體是怎麼摘的桃子,路德不得而知,但是這種感覺非常噁心。
那群鍥而不捨追逐夢的人只有少數參與到了鐵火輝夜的研究,記錄當中,更多的卻是一群等著寫論文,想著一舉成名的庸人。
這群學術腐敗的庸人圍繞在懂事,安靜的鐵火輝夜身邊高談闊論,指點天下的樣子,只要想想,路德就覺得煩躁。
他忙前忙後一開始是為了兩百萬,後來則是為了息竹,他的四個學生,以及那些行將就木的追夢人,不是給這群人架梯子往上爬的!
帶著四個學生進入以太樂園,第一次來這裡的他們看著人工島上各種造價不菲的設施,面露嚮往之意。
找到露莎米奈和碧珂,詢問了鐵火輝夜的數據採集進展。
「鐵火輝夜的身體構造基本解析完畢,基礎數據採集已經結束,有些比較難攻克的難題已經採樣完畢,現階段我們只是派了一些人陪同學術聯盟進行研究。」
路德問:「鐵火輝夜一直在間歇性甦醒對吧?」
「我們研究的過程中已經有過幾次甦醒記錄了,不過都沒有對我們表露出敵意。」
路德點點頭,撥通了息竹的號碼。
聽到電話那頭息竹的聲音,路德煩躁的心平靜了不少。
「息竹前輩,我這個人不痛快的時候可能會做點出人意料的事,你是知道的。」
「他們代表不了學術聯盟,一時得勢,不代表可以長久。」
躺在病床上的息竹很了解路德,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無法阻止了。
路德不會去打人,也不會讓那幾位摘桃子的腐敗分子少點零件,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畢竟路德前不久還對她說過,該籌劃結婚的事了,到時候要邀請她上島參與,還直白地讓她準備好禮物。
息竹輕笑了一聲,枉費自己做了這麼多準備,這群人一下子就把路德得罪了。
「這群人真的不了解路德這個人,除了殺人誅心,他噁心人這手,可是比悟松還要高的。」
讓那群人的論文泡湯,路德完全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