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急轉直下。
時松的準備對付希嘉娜很有效,但是對付經驗豐富的路德就基本零效果。
單獨對付路德就足夠麻煩了,現在還要分心處理艾姆利多,這基本就是個死局。
時松嘖了一聲:「居然發現地這麼快,真是多管閒事!」
希嘉娜的傷讓路德勃然大怒,他很想立刻就把時松按在地上打一頓,但是在看到艾姆利多的狀況後,他還是決定先解圍。
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有的是時間料理時松。
達克萊伊和沙奈朵正要動手,時松忽然大喊道:「慢著!」
察覺時松的精靈現在只是包圍並限制艾姆利多的行動,沒有繼續攻擊虛弱的艾姆利多之後,路德揮了揮手,制止了自己的精靈,
「你想說什麼?」
之前和希嘉娜對戰的精靈紛紛回到了時松身邊,時松在精靈的保護下,質問道:「我很好奇,我做了什麼,讓棲島島主打算對我出手?」
「我犯法了嗎?」時松戲謔的笑問道。
「明知故問,你現在正在傷害艾姆利多,剛才還攻擊了我的徒弟。」路德說,「我建議你懸崖勒馬,不然你可能會生不如死。」
時松伸出食指,搖了搖:「不不不,我是問你,我犯法了嗎?」
「你的徒弟在我收服精靈的時候突然出現,打算搶奪我要收服的精靈,我基於防衛的目的反擊,雖然尺度大了一些,但是我是基於自保。」
「至於艾姆利多…收服精靈,犯了什麼法?」時松問,「你打算拿聯盟法案里不存在的東西來制裁我嗎?」
發現路德沉默不答,時松笑聲越來越放肆。
「看來你也知道啊,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雙標。」
「你自己也收服了達克萊伊,收服傳說中的精靈就是各憑本事罷了。」
「我在沒有違反聯盟法案的情況下製造機會收服艾姆利多,你可以說我的圍毆不正義,手段不光彩,唯獨不能背靠聯盟指責我違法。」
希嘉娜發現自己師父一言不發,忽然感到不妙。
難道就沒有正當的理由制止時松嗎?
「隆隆岩,大爆炸!」
趁著路德猶豫的空擋,時松不再磨蹭,果斷讓隆隆岩爆炸,換取自己收服艾姆利多的時間。
他可不想讓路德摘了自己布局七年的成果!
路德正前方約十餘米的空地上,無數的泥土被地底下的大爆炸拋射上天空,混在雨水中「啪嗒啪嗒」地落下。
泥土,石塊,雨水遮天蔽日,阻斷了路德投向時松的最後一抹視線。
「好言難勸該死鬼該死鬼。」
聯盟法案當然有相關的精靈保護條例,路德沒有說只是希望時松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他不是在猶豫,他是在憐憫時松。
精神力強大,體力卻十分弱雞的艾姆利多有氣無力地飄在空中,看著逐漸走向自己的時松,她的怒火噴薄而出。
這是時松等待已久的怒火。
賢者遺澤對于越憤怒的精靈,越有效果!
避免夜長夢多,時松雙手捧住賢者遺澤,向天空托舉。
「放棄抵抗,成為我的精靈吧!」
耀眼的淺綠色光輝從賢者遺澤的葉片刻痕中綻放。
綠色的光輝化作一道道漣漪,以賢者遺澤為圓心向四周蕩漾而去。
所到之處,每一隻精靈都在被籠罩的瞬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眼神一下子失去了焦點。
路德的精靈也不例外,他們紛紛像是幻視到了什麼一般,緩緩地抬起頭,茫然地注視著賢者遺澤所在的方向。
希嘉娜焦急地想要喚醒自己的精靈,而路德卻像是早就知道了會發生什麼,淡定地欣賞著穿越千餘年光陰,再次於神奧這片土地綻放光輝的奇蹟。
憤怒的艾姆利多在看到時松拿出賢者遺澤的一瞬間就打算發動進攻,然而賢者遺澤的綠色光輝包裹著艾姆利多之後,她竟然呆滯在了原地。
像是失去了靈魂,身子一動不動,瞳孔有節奏地一縮一放,看著十分詭異。
賢者遺澤的強大力量讓時松為之震撼,暴怒的艾姆利多竟然被這股力量強行鎮了下來,陷入了昏迷。
「謝謝你,古代的大賢者!」
狂喜的時松掏出了精靈球,擲向艾姆利多。
這一刻,時松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艾姆利多之後是由克希,由克希之後是亞克諾姆。
當三隻湖中神獸被收服完畢,時松甚至可以展望其他神話當中的存在。
也許是鳳王,也許是洛奇亞。
閃電鳥,急凍鳥,火焰鳥貌似也不錯?
每一隻精靈的得手,都會讓自己的地位呈幾何倍數上升。
這一刻,他丟出的不是精靈球,而是一副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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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扶梯,直達天穹!
「希嘉娜,你知道嗎,賢者遺澤,是一位古之大賢,在臨終前為自己所在的部族留下的寶物。」
「然而這個部族,在擁有賢者遺澤的情況下,短短几年就消失在了歷史長河當中,連一個名字都沒有留下來。」
希嘉娜不知道為什麼師父突然說起了歷史,但是她還是捂著傷口,靜靜地聽著。
之前夾竹桃就因此覺得奇怪,質疑這個部族是否沒使用過賢者遺澤。
答案是,他們使用過,而這也最終促成了部族的滅亡。
因為賢者遺澤,從來都不是武器。
「你是什麼人!」
「你在幹什麼!」
「我的手啊!」
時松悽厲的叫喊聲將希嘉娜的視線吸引了過去,而後她看到了異常詭異的一幕。
時松擲出精靈球的手腕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手臂朝向艾姆利多,手指指向時松自己?
不僅如此,時松像是見了鬼一樣,眼神里滿是驚駭。
他以十分快的速度不斷地扭動著自己的頭,似乎是在追逐著一個根本看不見的幽靈。
嘴裡不停的大喊,「滾開,離我遠點」以及,「你到底是誰」。
胡言亂語,動作詭異,如同著了魔。
暴雨中的這一幕讓希嘉娜渾身顫抖,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時松剛才還沉浸在成功的喜悅當中,現在這是怎麼了?
路德挽起希嘉娜的手,牽著她緩步走向時松所在的方向。
「希嘉娜,你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稱之為賢者嗎?」
希嘉娜回憶了一會以前被阿塞蘿拉用書本敲著腦袋記下的內容。
賢,意思是有道德,有才能,賢者,即為道德高尚且具備優秀才能者。
在精靈世界的歷史中,賢者往往是架起古時人類與精靈溝通通道的人,他們普遍在人和精靈中有巨大的威信。
為了人與精靈的和平共存,賢者甚至願意犧牲自己,將自己埋葬於大海當中,只為了平息兩隻神獸的怒火。
鑑於人類科技的不斷進步,時代的快速變遷,精靈與人類的關係愈發緊密,不再是古時候的奴役與被奴役關係。
人與精靈都逐漸地不再依賴於某一人調停關係,賢者一詞也就逐漸退出了歷史舞台。
「之前我說過,製作賢者遺澤的人,是一位大賢,他製作賢者遺澤的初衷是庇護部族的人。」
「賢者遺澤恰如其名,是他留給自己部族的盾牌,守護他們的壁壘…唯獨不是武器。」
一位古之大賢,具備超能力,擁有超克之力,又領悟了波導之力。
他能看見自己部族與天爭,與地爭的堅韌,也能聆聽到野生精靈為了生存而戰的決心。
他在世時,一定以一己之力,為自己部族爭取到了良好的棲息環境,平衡了周圍無數野生精靈群落的關係。
這樣一位能夠聽到精靈心聲的大賢,怎麼可能在臨終前留下傷害精靈的武器?
路德能夠想像大賢離世之後,他的部族愚蠢的舉措。
當他們利用賢者遺澤阻止了一次部族危機之後,他們的想法也隨之改變。
與其被動防守,不如利用賢者遺澤統治周邊的森林,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
他們挑釁,激怒了無數的精靈,企圖一次性把他們全部奴役。
然而這一回,賢者遺澤沒有幫助他們。
希娜曾告訴路德,賢者遺澤雜糅了波導,超克之力,並用超能力封存,其本身就是賢者意志的延續。
不出意外,此刻時松看見的幻影,正是那位無名賢者。
被強大的賢者遺澤鎮住的達克萊伊醒了過來。
精神力強大的他因為並不憤怒,所以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然而奇妙的是,在賢者遺澤波及自己的一瞬間,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副柔和,寧靜的畫面。
鬱鬱蔥蔥地樹林中,一個穿著簡陋的外衣,外表清秀的青年肩膀上站滿了鳥類精靈。
鳥類精靈一個個搖頭晃腦,伴隨著青年的歌聲發出清越的叫聲,仿佛一場大合唱。
數不勝數的草系精靈圍在他身邊,隨著他哼出的曲調晃動著身子。
悠揚的曲調仿佛能滌淨內心的一切不快,精靈們隨著節拍起舞的身姿讓達克萊伊發自內心地覺得快樂。
達克萊伊入了迷,就這麼默默地站在樹上,聆聽著歌謠,欣賞著精靈的舞蹈。
直到這幅畫像開始無可抑制地潰散,他才戀戀不捨地從中抽身。
在幻象的最後,他的腦海里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請相信人類,我們並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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