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會有什麼樣的徒弟,這是棲島上其他人經常會對路德說的一句話。
希羅娜認為路德徒弟的衣品很差都是因為路德作為師父影響了他們。
大吾覺得阿塞蘿拉陣容里的每隻精靈都奇奇怪怪是因為她完全繼承了路德收服精靈的風格。
悟松覺得希嘉娜之所以那麼莽,是因為路德後期對戰風格變換,導致希嘉娜只學到了路德莽的部分,沒怎麼學路德穩如老狗的部分。
雖然這話聽著很類似於精靈和主人很像,聽上去很怪,但是路德不得不承認,有點道理。
尤其是得知小菘的繼承人克蕾亞的消息之後。
克蕾亞戀愛了,她喜歡上了一個來這裡挑戰小菘的訓練師。
用小菘的話說,幾乎是第一眼,克蕾亞就情不自禁地想要追求對方,而且表現得很主動。
「真不知道她這幅戀愛腦是怎麼回事,身為訓練師應該專心於提升自己啊,這樣子我怎麼能放心推薦她成為切鋒道館的館主。」
路德瞥了一眼說這番話時一臉煩悶相的小菘,選擇了不說話。
小菘說這話真的沒什麼說服力,她的戀愛腦比誰都要嚴重。
當時一口氣追著路德,直接追到了鈴蘭島,戀愛宣言說出來之後震得冷傲如達克多都在私底下評價她「戀愛時的氣勢比我對戰時還厲害」。
大戀愛腦收了小戀愛腦當徒弟,然後小戀愛腦到了年紀犯病,活脫脫像是一種傳承。
路德其實很想告訴小菘,你當時戀愛腦發作時候更嚇人,反正路德當時回選手宿舍看到麻衣和小菘坐一起聊天總會沒來由地緊張一陣子。
看兩個人挽著手有說有笑,路德會環視成這兩人在暗中交鋒…
好在最後這兩人不知道聊了什麼,在往後的相處之中都很友好,而且關係親密,私底下的聊天一直不少。
棲島上經常能收到的切鋒市特產都源自於小菘,而且收貨人都是麻衣。
路德很好奇當初發生過什麼,他也問過,然而麻衣卻只是笑,沒有告訴他自己與小菘在鈴蘭大會期間到底都交流了什麼。
旁敲側擊過小菘,可是小菘卻說路德不應該去窺探女孩子之間的秘密。
一頭霧水的路德唯一知道的是,在鈴蘭大會之後,小菘雖然對自己仍抱有愛意,但是卻帶著些許距離感了。
伴隨著時間流逝,這種距離感消失了,由一種久別重逢的陌生感填充了進來。
「你還有時間嗎?」
面對小菘丟過來的問題,路德思考了一會,拿出手機望了一眼。
希娜在幾個小時前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帕路奇亞回應我的呼喚了,但是另外的兩位還沒有消息。」
「還行吧,暫時還有些時間可以閒逛。」路德回答道。
小菘雙手托著下巴,眉眼帶笑,凝視著路德。
「那幫我個忙唄,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喜歡克蕾亞,他們兩個都是初戀,你也知道第一次戀愛,都是懵懵懂懂,很容易衝動行事。」
路德蹙眉,納悶道:「你是她的師父,你為什麼不親自去?」
小菘說:「我也想,但是我很害怕,如果我發現了對方對克蕾亞不太好的消息,會激動地直接捅破。」
「難道還能不捅破?」路德訝異道。
「捅破了,克蕾亞也許…我是說也許,她會覺得是我故意抹黑。」
可以的,戀愛腦的確很懂戀愛腦。
熱戀中的女孩是真的不太容易能聽見其他人的聲音。
作為師父的小菘與克蕾亞本身就親近,她說的話更容易激起克蕾亞本身的逆反。
這個年紀的孩子想法總是多變,即便是為了他們好,也需要做很多的考量。
和最初的路德差不多,小菘第一次成為別人的師父,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誤人子弟。
同時,路德不禁聯想到…
希嘉娜,阿塞蘿拉,瑪俐他們各自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之後,自己的反應會是什麼樣的呢?
不行,只是一想,路德就覺得心抽抽,而且拳頭立刻硬了。
都是為徒弟操心很容易引起共鳴,只不過,她的要求路德只能答應一半。
畢竟只要帝牙盧卡和騎拉帝納到位,路德就要返回棲島,然後前往米季納,實行自己膽大包天的計劃。
克蕾亞的男朋友叫做時松,是卡洛斯人,這次來神奧地區旅行目的就是鈴蘭大會最終的優勝。
這些都是時松自己在聊天的過程中說的。
不僅如此,時松還隱晦地表達了以後定居神奧的想法,這也使得克蕾亞對於自己的戀情投注了大量的心力。
這兩人呆在一起完全就是狗糧亂灑,路德帶著個望遠鏡,提溜著一大袋零食遠遠地觀察了他們一整天。
吃飯的時候,這兩人非得互相餵著吃。
分明買了兩杯飲料,硬是要把習慣插一杯里一起喝。
切鋒道館附近的公園長椅,兩個人靠在一起,就這麼聊天就能聊一下午。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這兩人在互訴衷腸,展望未來,甚至可能連孩子叫什麼都想了一遍。
他們釋放出來的戀愛酸臭氣息隔老遠都能熏到路德。
看他們旁若無人地摟摟抱抱,路德覺得,如果自己不是有麻衣,一定受不了這種折磨。
看來小菘不願意親自確認克蕾亞這份戀情十分可靠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怕被亂殺。
此時,妙喵,咕咕,提布莉姆,沙奈朵還有跑出球來透氣的黑魯加紛紛表達了同一個想法。
「還行,能接受,沒你過份」
這個你,指的是路德。
被自己的精靈如此說,路德又一次珍珠貝脫殼—蚌不住了。
「說清楚,我怎麼就過份了!」
他覺得自己和麻衣平日裡親密的日常十分普通,而且也很克制。
親個嘴都是私底下,摟摟抱抱,捏捏臉也儘量做到了不把棲島眾人當做狗來殺。
如此在乎周邊人感受的夫妻你們跑哪去找?
「你嘴對嘴餵麻衣喝蜂蜜水,我看到了。」
可惡,毽子棉居然暴擊自己!
路德紅著臉說道:「我和麻衣是夫妻,我在房間裡餵她和蜂蜜水這怎麼了,那是你自己闖進來看到的,這能怪我!」
「你吃飯只餵麻衣不餵我!」妙喵控訴道。
路德忍不住捂住了頭。
為什麼自己的妙喵小可愛會站出來指責自己,這有什麼好吃醋的!
你想要被喂,回去以後每次吃飯我都把你塞懷裡,你一口,麻衣一口不就完事了。
好像不太行…
要是這麼做,提布莉姆也會跑過來,還有夢妖魔沒準覺得路德偏心,纏著自己就不走了…
正解釋著呢,忽然抬頭的路德發現,克蕾亞和她的男朋友時松已經分開了。
路德記得沒錯,剛才小菘是說過,每天晚上閉館之後,克蕾亞都需要回來進行特訓。
即便在熱戀,但是克蕾亞還是沒忘記自己的訓練師身份。
看到這裡,路德覺得小菘作為師父是過於操心了,不過這也是她的第一個徒弟,會這麼緊張是正常。
大半天的觀察下來,時松的表現路德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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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克蕾亞的男朋友,出門玩時候總是很照顧克蕾亞,往往克蕾亞還沒說什麼,他就能先洞察到,提前做出舉動。
讓達克萊伊過去偷聽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對話。
被情話砸得頭暈的達克萊伊轉達的信息也讓路德挑不出毛病。
「如果能在鈴蘭大會上取得好成績,就正式和克蕾亞確定關係,並且定居神奧。」
這個決定基本是基於克蕾亞可能是未來四天王徒弟,要接班切鋒道館而量身定製的,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站在克蕾亞的角度思考問題了。
半天下來兩人的消費都是時松在出,儘管克蕾亞提出過各吃各的,但是時松還是以「你先存著」這個理由拒絕了。
老實說,如果路德是女孩子,遇到時松這樣每一個決定都在為自己以及兩人以後著想的男朋友,好感分會刷得很高。
儘管有些說不出的微妙古怪指出,但是路德還是覺得這一對分明很棒啊,讓他又一次體會到了戀愛的美好。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路德第二天又偷偷跟在克蕾亞身後,觀察了這兩人一整天。
這個由麻衣幫忙孵化了蚊香蝌蚪,最終走上了專精冰系道路的訓練師,和她師父小菘一樣,都是熱情似火的孩子。
面對時松釋放的好意,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出來給對方看。
「果然是什麼樣的師父,什麼樣的徒弟。」
笑著說完這句,路德結束了第二天的偷窺。
當了兩天的痴漢,路德很負責地告訴小菘。
「他們兩挺甜的。」
這個結論讓小菘很欣慰,但同時也暴擊了小菘。
「羨慕,嫉妒,克蕾亞那傢伙!」
在自己休息室里大喊大叫的小菘好一會才平復了心情。
真是太丟人了吧,作為師父羨慕嫉妒自己的徒弟…
「讓你徒弟稍微克制一點,戀愛不要一下子全部燃燒掉激情,要慢慢來,細水長流,這樣子才會一直有新鮮感和激情。」
路德話還沒說完,小菘就直勾勾地瞪著路德,看得路德有些不知所措…
反應過來的路德不再分享自己的經驗談,而是撂下一句:「樹這麼多,別掛一棵樹上了,你這麼好看,還怕沒人喜歡嗎?」
「別送了,順便,你四天王挑戰賽那天棲島的大家會給你加油的,所以,加油!」
路德離開之後,小菘苦澀地笑了出來。
「意識到了立刻就開始逃嗎?」
「那行吧,下次我會藏得好好的,藏得誰都感受不到就好了。」
路德的確是在逃。
他猛然間驚覺,與小菘存在的距離感和陌生感在短暫的相處之後又一次消失殆盡。
路德沒有給過小菘任何機會,很早就斷絕了她對自己的念想。
然而小菘卻把單戀進行到底。
不想耽誤小菘所做出的的種種努力,事到如今像是沒有起到一點點效果。
還是說,一切仍需要時間去化解。
雖然在後世已經快被完成了爛梗,但是路德還是不由得浮現出了白學的字樣。
路德身子猛地打了個顫。
一種奇怪的思緒在涌動,像是有什麼捉摸不透而又呼之欲出的東西在不斷地撩撥,嘗試著讓自己注意到什麼。
路德捂住頭,苦思冥想。
這種奇怪的感覺這兩天一直縈繞在他心頭,沒有一次像是此刻那麼強烈。
強烈到像是一種明示,告訴路德,只要離開了,未來一定會後悔!
沒有關聯的內容在閃回,一遍又一遍之後,路德像是抓住了什麼,緩緩抬起頭。
因為感覺到自己的異樣,七夕青鳥停止了向前飛行,而是扭頭關心地看著路德。
因此路德此時還能看到遠處燈火輝煌的切鋒市。
他知道自己這兩天時不時覺察到的怪異之處在哪了。
小菘說過,克蕾亞和時松,都是初戀。
兩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初戀在這個世界其實算得上是晚了,大多數孩子剛出門旅行就進入早戀環節。
初戀這件事不可能是小菘亂猜,唯獨的可能就是,是時松告知小菘的。
可問題是,時松好熟練啊。
作為一個剛開始戀愛的人,他在和克蕾亞的戀愛中,每一個選項都像是早有準備,精心演練過的。
就像是一個久經戰陣的情場老手。
遲疑了一會,路德撥通了夾竹桃的電話。
因為處理卡露乃的商業合作事宜,她此刻仍在卡洛斯折騰。
「有個人,是卡洛斯密阿雷出身的,我想讓你幫我查查看。」
得到具體的信息之後,夾竹桃調侃道:「這個人怎麼你了,居然能讓你專門調資料。」
「不是得罪你的人,你是不會這麼做的,說說看好了,讓我吃個瓜。」
路德已經返回到了切鋒市,他跳下七夕青鳥,斟酌了一下詞句。
「沒有得罪我,只是不希望一個和我有些關係的孩子受傷,也不希望我一位朋友跟著傷心。」
夾竹桃夾著電話,指揮著身邊的同事開始打電話。
「看來不是你多管閒事的癮犯了,你等著吧,我的同事已經在幫你了解了,估計很快就有消息。」
「啊…這麼快,你們這麼效率,怎麼做到的?」夾竹桃驚訝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桃子姐,這事你不是之前吃過瓜嗎?」
「我吃過瓜,什麼事啊?」
「就是我們之前討論過的啊,有個混蛋在密阿雷騙了四個女孩子,其中一位還是一個聯盟高層的千金的人渣啊。」
「啊?」
「就是那位和每個女孩子都聊得火熱,但是都只是玩玩,然後在熱戀中突然玩消失的傢伙啊。」
路德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
「聯盟高層的女兒都騙,他瘋了?」
夾竹桃解答道:「和你想的不太一樣,他的騙,不騙身子,不騙錢,他每次騙到女孩感情之後就跑,然後物色下一個目標。」
「自己女兒什麼都沒損失,高層就算動怒又能怎麼樣?」
路德被時松的做法弄傻眼了,問:「他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沒人知道,但是他也因為這件事在密阿雷混不下去了,因為有人翻了他的底子。」
「孤兒出身的他今年二十五歲,與他自稱的十九歲相去很遠,也就是說,他幾乎每段戀情都是以謊言開始。」
「過去六年時間就交過三十多個女朋友,無一例外,都是在熱戀途中之間玩失蹤。」
「同時每一個女孩子被騙的都只有感情,並無其他更多的損失,以至於很多人覺得他又難言之隱,被迫離開,至今對他念念不忘。」
「也就是後面幾次玩得太大,讓聯盟高層的女兒激動地請求自己的父親幫自己找人,才被揭露出來。」
夾竹桃說:「還有個小道消息可以提供給你。」
「那個傢伙似乎很久之前就計劃去神奧了。」
「他在密阿雷聯盟圖書館過去三年間總共借閱了十七本書籍,而這些書籍,全都與神奧本地的神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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