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莎做完筆錄之後,除了蜜拉,其他人都可以回家了。
走出警局的鈴村罵罵咧咧,不斷地釋放著怨氣。
尊一郎則是一臉陰沉。
唯有日向野十分困惑。
她不明白蜜拉為什麼會獨獨沒有對自己動手,她已經報復了四個人,按理不會放過自己才對。
「說什麼報警沒用,現在她不還是進去了,哪怕是棲島,在神奧地區也是要服從地區法律的。」
日向野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思考了,想起蜜拉還在警察局裡接受君莎的教育,她頓時心情愉快。
「還不算完,他讓我出了這麼大的丑,這個場子我一定要找回來!」
一聽尊一郎要反擊,同樣被蜜拉報復的另外兩人心一顫。
「別了吧,蜜拉可是棲島的人,我們真的還要得罪她嗎?」
「這不是在福利院裡,我們現在都有工作,這樣的事還是算了吧。」
說完這些,兩人找了個藉口,各自跑路了。
尊一郎不屑地哼了一聲:「棲島又如何,蜜拉對我們做的事都被媒體拍到了,只要我們稍微運作一下,絕對能讓她焦頭爛額。」
「但是具體要怎麼執行,需要我回去思考一下。」
咽不下這口氣的三個人堅定了想法之後,也選擇了先回家休息。
畢竟他們第二天還有工作,可不能耽誤了。
大概是因為蜜拉的事情,尊一郎這天晚上休息得很不好,總是因為心悸忽然從夢中驚醒,以至於他早上醒來之後無比疲憊。
尊一郎身為陽心市巡林員指揮中心的部門管理之一,平日裡一到辦公大樓就會有不少人向自己爭相問好。
他們非常享受這小小的權利帶給自己的優越感。
可是,今天自己來到辦公大樓之後,他沒有等來一句句「早上好」,連在前台工作的人員看自己的眼神也沒有了以往的恭敬。
尊一郎分明能感覺到,自己轉過身之後,她們在自己背後低聲交流。
走進電梯,正好有自己部門的下屬在,然而對方卻對自己視而不見,恍若無人地玩著手機。
尊一郎昨晚吃的虧令他有些惱怒,在電梯到達部門樓層後喝住了這個屬下。
「手機這麼好玩嗎?」
自顧自往前走的屬下此時方才注意到了自己身邊有人,緩緩回過頭看了尊一郎一眼,打了個哈欠,慵懶地開口。
「你有事?」
「你這是對待領導的態度!」尊一郎炸了,他感覺自己根本沒被對方放在眼裡。
此時正是上班高峰,下一趟電梯到達後,人流呼啦啦地往外涌。
看到尊一郎在教訓面前的屬下,所有人不約而同駐足觀望,眼神無比迷茫。
不少人甚至掏出了手機,確認了一番昨晚收到的信息。
被喝住的屬下用更大的聲音打斷了尊一郎人來瘋一般滔滔不絕的呵斥。
「你是不是傻,你又不是我們處長了,憑什麼教訓我。」
尊一郎氣極反笑:「你難道還調動到了其他部門不成,就算是其他部門,我照樣可以治你。」
這下不只是這位屬下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了,同屬這一樓層的所有聯盟職員都在用看史前精靈的眼神看著尊一郎。
「你都不是聯盟體制里的人了,為什麼能說這種話啊?」
「不會是被開除,氣傻了吧?」
周圍窸窸窣窣地議論聲不斷地傳到尊一郎的耳朵里,一種強烈的不安席捲了尊一郎,讓他心一下子像是被什麼攥緊了。
尊一郎快步走到被自己質問的屬下面前,急切地問:「我被開除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居然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就被開除了。」
「這不可能!」尊一郎叫出了聲,「即便是開除也要走流程,我怎麼可能事先一點也不知曉!」
「我怎麼知道,昨晚半夜我睡得正香,忽然有電話打進來,通告了你被開除的消息,而且不會再考慮錄用。」
「說起來,我也是大半夜收到的消息。」
「我也是,我這裡還是我們的處長專門通知的。」
周圍的聲音讓尊一郎腳步踉蹌,他顫抖著摸出手機,聯繫上了自己的部長。
電話接通之後,尊一郎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憤怒的聲音。
「你還電話給我幹嘛,還嫌給我惹的麻煩不夠大嗎!」
「我們這麼個小機構被聯盟的人過問,一晚上就有三個你想不到的大人物打電話給我。」
「尊一郎,你是真的太厲害了,我們陽心市的巡林員矜矜業業工作,一年到頭也不過有兩三個大人物過問,你一天晚上就完成了一年的業務量。」
「我膽子小,玩不了這麼刺激的,請你收拾收拾東西趕緊走吧。」
「另外,我也明著告訴你,開除你我還沒有資格越過流程,要你走人的是更高級別的人做出的決定。」
通話被對方粗暴的掛斷,尊一郎的思考能力也隨著「啪嗒」一聲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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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后,他終於緩過了神,嘴裡不斷喃喃著蜜拉的名字。
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在通話結束後,大腦下意識地為他找到了那個正確答案。
「這是以權謀私,我要告她!」
「以權謀私?算是吧,但是這貌似還是我第一次用這種手段,你想鄙視我可以趁早。」
路德搬了個躺椅,躺在空木徹邊上。
空木家別墅的花園什麼都好,就是精靈少了一些。
這麼大的個花園,就兩三隻巴大蝶在飛,簡直太空曠了。
實在不行你養幾隻小火馬,四季鹿,讓他們四處蹦躂也不單調啊。
總結下來,空木徹這人不被麻衣喜歡是有道理的。
「不敢,不敢,我敢鄙視你嗎?」空木徹輕哼一聲,「我要是鄙視你,麻衣估計不會再給我機會了。」
路德躺下去之後,搖了搖,發現角度不夠,嫌棄道:「什麼破椅子。」
「差不多行了,你來我家做客,就沒有不嫌棄的地方,我知道你的棲島好,這裡比不上,但是多少要有作客人的自覺!」
身為女婿回趟家,老丈人辛苦置辦的家業就沒他覺得得勁的,不是這不行,就是那不行。
空木徹很想讓路德滾回棲島去,但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換了個語氣。
「你都什麼要求,等會寫下來,我給你全買回來放著,下次你來就可以搬出來用了。」
空木徹反覆告誡自己,得適應這個傢伙是自己女婿,他怪毛病是多了點,但是好在能力出色。
路德讓沙奈朵給自己搖椅子,自己則是美滋滋地躺了下去。
「聯盟那邊一晚上就給你處理好了?」空木徹繼續起了剛才的話題,「居然這麼快?」
「很難嗎?」路德反問,「不就打兩個電話的事?」
聯盟兩位和自己關係很好的高層在得到路德的電話之後,稍微了解了一下事情原委,便告知路德。
「我們懂了。」
路德什麼要求都沒說,人家就懂了。
路德沒問人家懂什麼了,也來不及問,因為電話是半夜打的,吵老人家起來他也覺得不太禮貌。
不過今早得到的消息讓路德確信,人家真的很懂,姜真是越老越辣。
調查,掃地出門,一氣呵成,連帶著尊一郎這個人的信息都被打包丟給了路德。
路德從聯盟提供的資料里發現尊一郎竟然借了一大筆錢,貸款買了一座小別墅,而且正在裝修。
考慮他即將失業這一點,路德對他能夠準時還貸基本不抱什麼希望。
空木徹說的沒錯,這就是很標準的以權謀私,路德一直以來是不玩這套的,以勢壓人他不屑為之。
他覺得自己和聯盟那群老賊的區別就是他是個正直的人。
但是,路德是個護犢子的人,而且對方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喜歡喊老師,那路德就證明給他看,他喊來的老師,只會幫自己,不會幫他。
蜜拉當年什麼感覺,現在翻倍讓他嘗嘗。
「出來旅行這麼久,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路德還沒來得及感慨完,空木徹就一臉鄙夷地阻止了他發表看法。
「不是世界小,那是我的產業涉及多,所以伸出去的觸手也多。」
「她既然要進入飲料酒水這一行,多多少少要接觸到我們,所以才變成了『巧』。」
「回去讓麻衣不要往外倒騰果酒,空木家正在和另外兩個企業搶市場,都快殺紅眼了,別讓我們分心。」
正說著呢,空木家的老管家來到了路德和空木徹面前,恭敬地說:「人已經到莊園外了,是不是請進來?」
在沙奈朵的精神力幫助下,路德的搖搖樂玩得很開心。
「她開不開心?」
老管家笑著回答路德:「聽說自己有機會拿下更多的代理經營權,她笑得臉上都是褶子,高興壞了。」
路德說:「高興好啊,讓她在高興一些,就說空木徹要直接和他聊,請她來後花園詳談。」
老管家走之後,空木徹抿了一口果酒,說:「能不能換個稱呼?」
「什麼?」
「我說,你能不能把對我的稱呼換了。」空木徹激動地重複道,「別老空木徹,空木徹的,你都快當爹的人了,能不能搞清楚輩分,你覺得這麼稱呼我很合適嗎?」
路德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你這麼說,的確不太合適。」
空木徹鬆了口氣,整天被自己女婿直呼其名實在過於丟人,他可不想被人抓著這點調侃。
「既然如此,叫你老徹如何?」
空木徹的鼻子裡噴出了酒水,嗆得滿臉通紅的他拿著手指著路德,但只是咳嗽,卻說不出話。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喜歡這個稱呼也不至於這麼興奮啊,老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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