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會害死他的!!

  「快帶他們進屋!」

  夜太黑了,所有人神色驟變,迅速向屋內撤退。

  王辰寅和季明幾乎在同一時間鎖定了樹叢中的目標,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左右兩槍,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那人的肩膀。

  只聽「啊——」慘叫連連,伴隨著樹枝斷裂的聲音,那人應聲倒地。

  教徒已經被帶回了屋裡,全部跪蹲在牆邊,所有人神經緊繃,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危機感。

  幾分鐘後,王辰寅和季明抓著人回來了。

  這兩槍打得極准,射穿了肩膀,不能繼續開槍,但性命無憂。

  手電筒的光從上方照射,那人跪在地上,鮮血淋漓,努力抬起臉,雙目赤紅道:

  「暗影織網,吾以虔誠之心,呼喚暗夜女神之名——深淵之瞳,啟!讓無盡的黑暗成為我的庇護,讓每一縷星光都為我指引道路,在夜的深淵裡,我即是法則,我即是永恆!」

  王辰寅一個槍桿朝他腦袋甩過去,「尼瑪都什麼時候了,還念些傻逼咒語,我還古娜拉黑暗之神呢!」

  咚——人徹底倒地不起了。

  韓利擰眉道:「居然有漏網之魚。」

  喻尋兀自往牆角走去,那裡的泥土被他輕易擊碎,露出了一個隱蔽的洞口。

  他伸出手,給眾人指了指。

  韓利一把拽起邪教頭目的頭髮,極具威嚴地問:「跑了多少,說!」

  那人竟嘿嘿笑著,呸了一口,「就不告訴你。」

  趙文氣急吐槽,「頭子沒跑,讓底下人跑了?!」

  韓利伸手,「把他們的肖像給我。」

  紀瑞掏出幾張列印出來的肖像圖,遞給了他。

  他接過,一手拿手電筒,瞅了瞅,問:「你的雙胞胎兄弟跑了?」

  那人神色驀然一怔。

  韓利一腳把他踹倒在地,「還真是!這兩人是雙胞胎,他根本不是領頭!」

  趙文「靠」了一聲,「這不是一個人嗎?」

  「圖片上的人左側頰有顆痣,這龜孫沒有!」

  「???靠!shit!」

  地上的人被拷著雙手,掙扎地爬起,「你居然詐我!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註定永世不能超生,下輩子只能是最低級的螻蟻!」

  「先管好這輩子吧,活不長的玩意兒。」

  就在眾人以為局勢已被控制之時,那人竟突然爆發出一陣生猛的力量,掙紮起身,一頭往牆壁衝去。

  「別讓他自殺!」韓利喊道。

  手電筒的光在牆上晃動,喻尋離得最近,直接上手擰住他的肩頭。

  原本輕而易舉的事,不料混亂中有人抓住了他的腿,這微妙的失衡讓局勢瞬間逆轉。一低頭的功夫,下一秒他竟反被扼住了脖子。

  喻尋這才發現那人不知何時掙脫了一隻手腕。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他的脖頸,右手上的手銬在昏暗中晃蕩,發出刺耳的聲響。

  「後退!!不然我殺了他!」

  所有人霎時凝固了。

  韓利「刷」得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坦白說,他在前線這麼多年,大小危險遇多了,可能還是頭一次這麼害怕,再坦白說,倒不如讓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你給我鬆開他!!」他震怒。

  「後退!!聽不懂嗎!」

  地上的囚徒,對面憤怒的人員,身側的瘋子。

  喻尋睨過頸側冰涼的刀子,微微搖頭,比起慌亂的眾人,他好像要冷靜的多。

  這亡命之徒的身體素質有限,垂死之前的力量是可怖的,可也是暫時的,刀抵上脖子之時便沒了力氣。

  所以他有方法。

  「後退!!」

  「不想死就鬆手!」

  「不想讓他死就後退!」

  氣氛愈發緊張膠著,就在喻尋瞅準時機,打算動作之時,「砰——」一聲槍響劃破空氣,震顫著每個人的耳膜。

  子彈準確地擊中了歹徒腳邊的村民,一條胳膊直接噴灑出鮮血。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激怒,他雙眼圓睜,充滿了憤怒與瘋狂。手中的刀猛然揮起,寒光一閃,直指喻尋的咽喉,眼看就要落下。

  喻尋抓住這兩秒,利用揮刀慣性,身體猛地一側,避開了致命攻擊。他藉助這短暫的空隙,雙手如閃電般探出,牢牢抓住了對方持刀的手腕。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腕骨在強大的握力下被生生折斷了,伴隨著悽厲的慘叫,刀刃無力垂落。

  對面的幾名隊員立刻一擁而上,瞬間將失去抵抗能力的人牢牢制服在地。

  趙小升扔下手電筒,直接提起了季明衣領,憤怒道:「你開槍幹什麼,你會害死喻尋的!!」

  季明抓住他的胳膊,「你瞎了嗎,我是在救他!」

  「放屁!你有本事直接對歹徒一槍爆頭啊!」

  「要、抓、活、的!懂嗎!」

  其他人不好開口,季明的這種行為不好判定。你說他不懷好意,但是他吸引了歹徒的注意力。

  你說他是真的救人,但是他私自開槍,激怒了對方。

  喻尋兀自把趙小升帶到一邊,「小升,不管他,回去算帳。」

  趙小升瞥某人一眼,不爽地咽下一口氣。

  夜色中,韓利面色難看。

  他揪起地上一個村民,已經不想多說半句廢話,暴怒道:「跑了多久,幾人,說!」

  那人入教沒幾天,此刻已被嚇得六神無主,「五人…剛跑沒多久……」

  韓利鬆開手,目光如炬,子彈上膛,「趙文帶人把這些教徒轉移到車上,剩下的和我去追擊!今晚必須一網打盡!」

  洞口正對西北方向,喻尋在屋外迅速觀察了一圈,「西邊和東邊,都有痕跡。」

  「分頭去追!」

  話音剛落,兩隊人馬如離弦之箭,朝著兩個方向疾馳而去,瞬間沒入了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只留下一串串急促而堅定的腳步聲,在夜空中迴蕩,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喻尋前面就是王辰寅,他們隔了五六米的距離,穿梭在月夜下,宛如暗夜中的輕影。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地停下了腳步。

  喻尋嗅了嗅。

  潮悶的空氣中,若有似無地飄散著一股別樣的氣味,說不清是焚香還是草藥的味道。

  這種氣味他剛剛聞過,就在屋裡。

  他緩慢地轉動方向,當面朝左側時,隨著風的吹動,那味道濃郁了幾分。

  下一秒,喻尋耳朵微動,捕捉到了一絲極細微的響動,那聲音清脆而短暫,似乎是遠處樹枝斷裂的輕響。

  和彌散的氣味一個方位。

  他剛要前進,想起什麼,抬手按下耳麥的按鈕,「王副,十點鐘方向,有動靜。」

  說完,他抓起一把石子,融入了樹影當中。

  前方烏黑一片,追擊的人不敢使用大燈照明,夜裡草木叢生,方向難辨。

  大概勻速前行了十幾分鐘,喻尋慢了下來,他放輕腳步,如同夜行的貓,每一步都輕盈無聲。

  因為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蹲坐在地上。

  那人大概也察覺到了異樣,倏地警覺起來,緊緊地盯了過來。

  幾秒後,喻尋從樹後大步走了出去。

  「喻尋?」季明有些意外。

  他的左腳被卡在了捕獸夾里,利齒穿破了鞋面和血肉,最糟糕的是,周圍挖了陷阱,稍微一動就會掉進去,只能坐等救援。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猶疑地問,「你不是跟著王副嗎?」

  喻尋沒答,他的腳步愈發緩慢。

  季明不由心驚,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如寒冰般侵襲全身。

  他看見喻尋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映在季明驚愕的眼底。

  喻尋目光幽黑,他蹲在季明面前,凝視著他,刀起,狠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