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尋在醫院的這段時間,GHI總局的人上上下下來過好幾波。
喻尋的過去多少都,但沒人想到他還有一手王炸牌。
賀邵站在床邊,一邊嘆氣一邊感慨:「我說…說…你小子怎麼長得有些…眼熟,原來……哎……真是沒……沒想到……」
喻尋精神頭好了很多,靠著枕頭吃栗子解悶,「我……我……也沒想到。」
「你……你小子……」賀邵慍怒道,「我聽說……你現在不……結巴了。」
喻尋歪頭撇嘴一笑,幾分隨性,低眉間的風姿,把剛進來送藥的小護士迷夠嗆。
可一抬眸,帶著笑意的眼睛又滿是純淨,他把剝好的栗子遞出,「喏,給你吃。」
賀邵看著狗啃式的栗子,婉拒了,「你……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喻尋直接塞到自己嘴裡,低頭又剝了一顆。
賀邵正等著伸手,結果喻尋轉身給了準備離開的小護士。
「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
小護士看著這張臉,聽著這溫柔的聲音,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剛抬手,眼前的栗子就被另一個高大的男人奪走了,那人氣質非凡,轉而卻在她手上放了一盒提拉米蘇。
「謝謝你照顧我男朋友。」他說。
小護士臉色更紅了,她瘋狂壓著嘴角,就知道這兩人有一腿!!
葉燼把另一包沒拆的栗子整包給了賀邵,「你再待下去,他以為你要搶他吃的,就要和你動手了。」
葉燼摸摸喻尋的頭,手法有些粗魯,和擼狗無二,「他護食。」
喻尋的頭髮被他來回擼的亂糟糟的,眉眼的稚氣轉為幾分不悅和抗議。
「得得,我走……走……」賀邵邊走邊嘀咕,「看……看不慣你們…情侶…」
小護士自覺地帶上了門,病房裡只剩下二人了。
葉燼的手掌攏著他的後腦勺,低頭對著他的嘴親一下,再親一下,「又不高興了?」
喻尋斥他,「連人家小姑娘的栗子都搶,你真好意思。」
葉燼捏他的後脖頸,逗貓一般的語氣,「栗子誰買給你的,嗯?誰買的?」
喻尋身上痒痒肉多,躲又躲不來,倒在床上笑著求放過。
葉燼鬆手後,喻尋又坐起來,照著他的胳膊就是一口,「罰你給我剝栗子。」
葉燼好脾氣地坐下開始一顆一顆剝。
栗子是現炒的,冬天的栗子又甜又棉,葉燼專門開了兩小時車去城南一家店給饞鬼買的。
他甘之如飴,想把能找來的好東西統統給喻尋。
「這顆剝的不合格,你吃,我不要吃。」
「這顆可以,我吃。」
喻尋坐在床上一顆顆檢查,剝完一包,葉燼抬眼一看,分出一大半不合格的。
他吃得像只倉鼠,腮幫子鼓鼓的,一股腦地把合格的栗子都塞進嘴裡,剩下的一半推給葉燼,「這都是你的,你得消滅掉。」
葉燼內心動容,還禁不住貪婪道:「什麼時候能吃到男朋友為我剝的栗子。」
喻尋從床頭柜上的零食袋裡翻出一個東西,「栗子是沒有了,可以給你剝一塊巧克力。」
他把黑色的巧克力塊直接餵到葉燼嘴裡,看他張嘴吃下,咯咯笑出聲來。
「苦不苦?這是市局的人昨天來看我送的,我吃了一塊,比我的命都苦,我不喜歡他們,還嫌我吃的藥不夠苦啊,來謀害我。」
巧克力在嘴裡融化,葉燼大概是味覺失靈,只嘗出了甜,絲毫沒有苦。
味道殘留在舌尖,他一把拉過人,貼著唇,撬開他的齒關,淡淡的苦味在二人的唇齒間翻湧。
喻尋氣喘吁吁,像跑了幾公里,他胸脯起伏,水潤潤地盯著人看,說:「你好久沒要我了…」
葉燼眸底倏地燒起來,摸著他的臉頰說:「等你身體再好一些。」
喻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手上還剩最後一顆合格的栗子,也不吃了。垂下眼眸,葉燼看著他睫毛一點點濕潤,嘆著氣坐在床邊摟住了他。
心思脆弱的小可憐。
「你現在身體受不住的。」葉燼吻著他的額頭說。
其實喻尋這兩天已經不怎么喝藥了,傷口也基本癒合了,只是身體還需要靜養。
於是他把喻尋情緒化的原因歸結為一顆子彈打在了心臟上,多少都會影響人的心理感受,比如說從遲鈍變得易感,把傷口的疼錯以為是心痛,所以格外起伏波動。
喻尋趴在他懷裡悶悶的,也不說話,透露著一股不高興。
葉燼哄著他,「等出院好不好,寶貝。」
喻尋抬起頭,突然問:「你是不是怪我……」
「因為什麼?」葉燼問。
「因為指向你的槍。」喻尋說。
葉燼微怔,突然就都明白了。
喻尋最近的情緒波動,是源於他的害怕和患得患失。
他們每天都聊很多,卻沒有再談起過在琅湄邦的事,可不說不代表就能翻篇。
葉燼心裡清楚,說完全無所謂是假的。
那天之後,他的夢裡總是反反覆覆出現兩個場景,喻尋倒在血泊里,他驚恐極了,可他回頭,卻看到喻尋的槍指著他。
他們是那麼親密的愛人。
「你說話……」喻尋蹭著他說。
葉燼低眸看著他,「我是在怪你。」
喻尋啞口無言,眼淚湧出來只需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