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大門緩緩閉合,發出沉悶的聲響。
周硯轉過身,步伐穩健地走向停在一旁的車輛,司機正在一旁等候。
付青隨他上了車,「小尋知道我們要走嗎?」
「知道,我告訴他了,他不肯走。」周硯說。
「他肯定會懷疑的……」
「我為了讓他回來,僱人去堵了GHI局的人,要出境有問題嗎?」
「倒也對。」付青點點頭,又問,「您這樣讓他回去真的放心嗎?他對葉燼的感情,可是一枚炸彈啊。」
周硯的眼神閃過一絲冷冽,卻又帶著幾分玩味,「我讓他去執行任務,他卻愛上了他。不過,你不覺得事情的發展因此變得更有趣了嗎?」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馬上就要在我們的掌控中了。」
車子緩緩駛離,引擎的低鳴聲在空曠而寂靜的基地上空久久迴蕩。
「喻尋太聰明了。」付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如果他反水了,那無疑會成為GHI局的一大助力,對我們來說會是巨大的威脅。」
陽光愈發強烈,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周硯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墨鏡,輕輕戴上。他的胳膊架在窗邊,手指輕輕點了點太陽穴,姿態優雅而淡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共同的目標束縛著他。他的親生父母……可是重要的籌碼。他耿耿於懷那麼多年,怎麼可能為了某個人放下。」
周硯冷哼一聲,墨鏡後的眼神輕蔑又不屑,「乖乖跟在我們身邊,接受安排的任務,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付青聞言點點頭,「明白。」
-
兩天後,葉燼歸隊,辦公室原本低迷的氣氛在他回來後瞬間好轉了一些。
不過喻尋的事始終盤旋在每個人的心頭,趙小升的笑容沒有以前開朗了,許唯心事重重的,王辰寅也正經嚴肅了許多。
唯獨葉燼這個本該最傷心的人,竟然意外地臉色還不錯。
「葉隊,看來這段日子休息得挺好,看上去好了很多。」許說。
葉燼喝了口水,接道:「還行,這兩天沒怎麼休息。」
「啊……」
「下午綠湖市大隊要來開會,把你們手頭的資料都整理一下,一起做個匯報。」
葉燼話音剛落,大門外走進幾個人,大夥集體轉頭看去,心裡同時咯噔一聲。
GHI總局的人來了。
「葉隊,您身體恢復了,方便的話和我們走一趟,車禍的事還需要向您了解詳細情況。」
這話說的很客氣了,但卻是不容拒絕的。
「誒不是,下午綠湖大隊就要來了,你把我們隊長帶走。」王辰寅指了指他旁邊的人,「讓你小弟給我們開會啊。」
「這……」
葉燼拍了拍王辰寅,「沒事,人來了你接待一下,我——」
「魚!!!!!」
辦公室里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
「我靠,我是不是眼花了!」
「小魚,小魚回來了!!」
「唉呀媽呀,魚回來了,快把人拉住,別讓他跑了!」趙小升簡直要瘋了。
許唯驚訝過後差點老淚縱橫,「我天,真是我們魚回來了。」
王辰寅睜大眼睛,轉頭看了看葉燼,滿臉的疑問。
葉燼就當沒看見。
「魚,你怎麼樣,身體還好嗎,你嚇死我們了!」趙小升哭哭啼啼道。
喻尋看見大家喜極而泣,打心底里感動,他眼眶微紅,抿了抿唇說:「我…我回來了。」
「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習心雨愣在門口,眼淚砸了下來,「魚魚。」
喻尋聞聲回頭,嗓子瞬間堵了,「心雨姐。」
習心雨聽到這聲熟悉的稱呼,再也忍不住,撲過來抱住了他。
趙小升見狀也擁上來大哭,紀瑞、程成聽說喻尋回來了,放下吃了一半的肉夾饃,嚼著嘴裡的飯就從一組的辦公室跑過來了,張開大嘴嗷嗷抱了上來。
餅子渣掉在了喻尋脖子和衣領上,他咧著嘴一邊哭一邊抖了抖。
吃什麼呢,好像還挺香……
自己沒吃上,哭的更厲害了。
一時間,辦公室大廳哭得哭,嚎得嚎。
韓利正走到大院門口,聽見哭聲瞬間慌了,捂著心臟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進來。
看見被圍在中間的喻尋先是一驚,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這群小畜生,差點不用延遲退休就直接早逝了。
GHI總局的人傻眼愣神,看這幫人哭得肝腸寸斷,「要…要不你們先哭著,我去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幾分鐘後,他回來說:「請示好了,給你們一天時間哭,額…整理情緒,明天早上請北郊大隊的喻尋前往總局配合調查,賀局說了,這是正常流程,不用緊張。」
說完,二人便離去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們幾個孩子哭得我頭疼。」韓利勸道。
趙小升眼睛腫成了核桃,「韓局,你要不上去坐會兒,我們還沒哭夠……」
「啊啊啊……」紀瑞抽著鼻子說,「是啊韓局,讓我們哭個夠吧,對面那家店轉讓了,做的肉夾饃真特麼難吃啊……」
「啊……」喻尋流著眼淚,悲傷道,「難吃嗎…我聞著挺香…」
程成抬起那雙腫泡眼,「魚,你說話好像不結巴了……」
喻尋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紀瑞哭道:「我那還剩一口,你待會兒嘗嘗。」
喻尋抽噎著,「好,嘗一口。時好…時壞,你看…現在…又不…行了…」
程成抱住他大哭,「以前好歹一句話卡兩下,現在…還帶…節奏…呢!」
喻尋回抱著他哭訴,「誰說…不是…呢…」
葉燼和王辰寅面面相覷,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甚至還有點想掏出手機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