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許晚晴喃喃,不由得看了封凌夜一眼。
封凌夜則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竟然就這樣失去了她。
封洛恩將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得意得不行,臉上卻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笑著說:「是的,一輩子,晚晴,你的父母看到我們這麼幸福,一定會很欣慰的,對不對?」
他的話說的很委婉,但許晚晴不能假裝自己聽不懂。
封洛恩在問她,是不是履行那個承諾,父母的仇報了,就結婚。
親口許下的諾言,不能違背,而且還是對封洛恩。許晚晴沒有辦法,只能輕聲說:「洛恩,我們……我們……」
無論如何,那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晚晴,我們結婚吧。」封洛恩替她說了出來。
許晚晴閉上眼睛,不去看封凌夜也不看封洛恩,將眼中的淚徹底忍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什麼都不敢看,甚至不敢去想像封凌夜此時的表情,只能聽到一聲憤怒地聲音,那是車門被打開又狠狠關上的響聲,隨後就是急促的車子開走的聲音。
他走了,他會去哪裡呢?許晚晴心裡想的都是這個問題。她將封洛恩送回封宅,跟封爺爺說了婚禮的事。封爺爺很高興,表示她什麼都不用準備,封家會將一切準備好的。
許晚晴只是含笑說著好,然後去許氏順利接手了許振軒的股份,宣布成為許氏的董事長。從公司回來,她又去接了顏顏晨晨兩個寶貝,一起去封宅吃飯,最後回了自己的家。
這一整天,她都沒有見到封凌夜,他沒有出現在封家,也沒有出現在其他的地方。許晚晴很擔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哪裡喝酒,或者想做什麼危險的事。
她什麼都不求,只求封凌夜平平安安的。
深夜,當許晚晴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成眠時,她的手機卻響了,來電顯示是「他」。
「……餵?」許晚晴試探地說,心跳如鼓。
「喂,你好,請問是晚晴小姐嗎?」那邊響起的卻是陌生的聲音,以及嘈雜的環境。
許晚晴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定是封凌夜跑去喝酒,醉死在酒吧,對方打電話來要人去接了。
「封凌夜在你們哪裡喝醉了?」
「是的。」酒保說,「晚晴小姐,你看你是不是來接一下封少?他現在醉得不省人事,很不安全。」
「不了,深更半夜的,不方便。」許晚晴咬咬牙說,「你們打車,將他送到封宅,會有人付十倍的車費給你們的。封宅的地址是……」
她報出一串地址,然後說:「就這樣,再見。」
說完許晚晴就掛了電話,但她說得乾脆直接,心裡卻始終牽掛著,很擔心封凌夜能不能安全回到封宅。想打電話去封宅問問,又怕打擾了封家的人休息,一個人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怎麼都睡不著。
半夜兩點的時候,忽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誰……誰啊!」許晚晴在門後緊張地叫著,「你再亂來,我就報警了!」
「報警?呵……」低沉的聲音帶著醉意在門外響起,「許晚晴,你真是越來越膽肥了!」
是他?許晚晴急忙將門打開,結果封凌夜原本是靠在門上的,她一開門封凌夜就滑進來了,撲在她身上。
「哎……」許晚晴哪扛得住他的重量?一下子就被撞得倒退了好幾步,只能扶著他靠在玄關的牆上。她惱怒地說:「封凌夜,你搞什麼?喝醉了就回去睡覺,來我這裡幹什麼?」
「來你這裡幹什麼?」封凌夜不滿地說,「我喝醉了,打電話叫你來,你為什麼不來?」
「我……」許晚晴說不出口。
封凌夜抱著她,撒嬌一樣抱怨著:「晚晴,以前我叫你來,你都來的。上次是你,只有你一個人,我知道的,慕若歡是後來才來的。上上次,你把我弄回家,我們還……」
「別說了!」許晚晴驀地叫道,「封凌夜,別說了……」
「那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封凌夜不甘地說,「許晚晴,你明明就是愛我的,否則的話,我受傷你不會哭得那麼傷心,你也不會跟我上床,你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我……」許晚晴閉上眼睛,用力推開他,「你喝醉了,快回家去吧!」
「許晚晴,你還是不承認嗎?」封凌夜笑了一聲,「那我就讓你承認!」
說完,他猛地將許晚晴按在牆上,狂熱地吻了下去,他的唇舌帶著酒香,叫人沉醉,叫人沉迷——這正是許晚晴最害怕的,她不能再跟封凌夜發生些什麼!
她努力掙扎,力氣卻漸漸地消退,漸漸地被封凌夜奪取意識。不!不能這樣……許晚晴一著急,竟然一滴眼淚來。
「……」嘗到那滴咸澀的眼淚,封凌夜驀地停下親吻的動作,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許晚晴。
「跟我接吻就這麼痛苦?這麼恥辱?」他嘶啞地問道,「讓你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難道你真的只愛洛恩一個人?」
他說著就暴怒起來,揚手一拳狠狠地砸在牆上,低吼道:「許晚晴!那你為什麼來招惹我?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上床?!」
許晚晴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目光不由得轉向他的拳頭,然後心疼地說:「封凌夜,你幹什麼!不管怎麼樣,你能傷害自己!」
她說著就推開了封凌夜,在客廳里找出藥箱,翻出碘酒紗布。封凌夜的拳頭上破了好幾處,都流血了。
她小心翼翼的動作落在封凌夜眼裡,更叫他無奈而且憤怒。「許晚晴,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明明就心疼我,為什麼就是不能承認自己愛我?」
他就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嗎?許晚晴苦笑一下,仰頭問他:「哪又怎麼樣呢?」
這回卻是封凌夜一愣。
許晚晴又低聲說:「封凌夜,我不僅是我自己,我還是兩個寶貝的母親。」
她將最後一點傷包紮好,將門打開,輕聲說:「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