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倒下去的那一刻，沉睡的男人驟然睜開了眼。
他反應迅速地扣住了鹿緲的手腕，卻沒控制好力道，鹿緲疼得喊了一聲，傅時樾立即鬆開手，水「嘩」得倒在了他褲子上。
霎時間，空氣安靜得詭異。
他轉過頭，緩緩看向了始作俑者。
鹿緲在觸碰到他的眼神時，心臟顫了下，理直氣壯地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傅時樾眸色幽沉，盯了鹿緲一會兒，從沙發里坐起來，抽了兩張紙巾，低下頭給自己擦拭。
鹿緲不由咬緊唇瓣。
他明明已經識破了她的小心思，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她有點看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了。
「我家沒衣服給你換，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反正這麼晚，我也不會出門了。」
鹿緲倒得是冰水，已經滲透傅時樾的西褲，貼著他那裡，冰冰涼涼的，很是刺激。
傅時樾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不用。」
鹿緲以為這男人終於要走了，正想放下杯子回房間。
聽見他說不用，腳步一頓，驚訝地回頭，「你濕成這樣，不回去換衣服？」
「不用。」男人依舊堅持。
鹿緲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為了在這裡守著她，連這都能忍。
她咬咬牙，「你是忍者神龜嗎，都這樣了，難道你不會不舒服？」
小姑娘心思淺，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男人繃緊下頜，嗓音冷冷的，「知道我不舒服，你還倒？」
既然被拆穿了，鹿緲也懶得掩飾，「我想讓你走，你不准在我家裡。」
傅時樾眼底沒有情緒，「那你就繼續想著，我要履行我的義務。」
鹿緲不說話了，下意識往他那裡瞄。
那一片區域顏色格外深諳，濕淋淋的，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
「看什麼？」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臉一紅，「沒看什麼！」
鹿緲懊惱地坐下來。
打開電視機，拿起薯片撕開包裝袋，一邊吃，一邊換台。
她故意把電視放得很大聲。
傅時樾壓制著體內甦醒的躁動，繃緊腹部，整個人坐在黑暗裡，呼吸灼熱地盯著身邊的女孩兒。
鹿緲穿著吊帶，超短褲，頭髮高高綁起來，紮成一個丸子頭，露出的脖頸纖細優美。
十八歲的少女已經發育得很好了，屋裡光線昏暗，電視裡微弱的光照著她，把她胸部的曲線，勾勒得圓潤飽滿，皮膚也很柔美光滑。
在這種靜謐的深夜裡，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散發著一股誘人的甜香。
鹿緲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咀嚼動作一頓，「幹嘛？」
「回房間去睡覺。」傅時樾嗓音繃緊沉啞，透著隱忍。
鹿緲詫異地看著他，發現他眼裡有血絲。
「我睡不著。」
她吮吸著手指，很無所謂的模樣，「我平時只要失眠，就喜歡看綜藝來緩解壓力，你要是嫌我吵，就出去唄。」
傅時樾忍了忍，突然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腕，用力拉到面前來。
鹿緲驚了一下，「你幹嘛？」
傅時樾按著她的爪子，拿出濕巾，一邊給她擦手一邊教訓，「吃完東西，不要舔手指。」
鹿緲有一些壞習慣，平時陸衍很看不慣，就會罵她，或者沒收她的零食。
從來不會給她擦手，還這樣悉心教導她。
「又不是給你吃，你看不慣啥？」鹿緲語氣很硬，想把手抽出來。
傅時樾虎口收緊，用力扣住，「別動，待會弄疼你。」
鹿緲不高興，「你幹嘛要這樣……」
他嚴厲地盯了她一眼，她瞬間不敢說話了，他拽回來繼續給她擦。
「小孩兒吃東西才舔手指。」
他語重心長地訓斥，「為了氣走我，更加沒必要，小心鬧肚子。」
鹿緲愣了愣，被識破了花招，懊惱地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乖乖看著他為自己擦拭。
目光不由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他手指修長，手背青筋突起，很有力量感，帶著一塊墨綠色的腕錶，看不出牌子，低調但感覺價值不菲。
如果他不是那麼討厭的話，她承認他的手很好看，很欲。
欲這個詞在鹿緲腦海里出現後，她的心微微蕩漾了下。
傅時樾仔細擦拭著她每一根手指，小姑娘的手嬌嬌嫩嫩，塗著裸色的指甲油，一看從小就沒吃過苦。
反觀傅時樾的手，又干又硬，因為常年握槍，磨出一層厚厚的繭子。
他的動作格外輕柔，擦乾淨後，把鹿緲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檢查有沒有擦乾淨。
鹿緲的臉頰莫名燙了起來，忙抽出手，「好……好了。」
她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繼續若無其事地看電視。
傅時樾看著她，喉嚨有點干，「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
「我不……」
沒給她反抗的機會，傅時樾喉結一滾，揪住她的胳膊，迅速把她拽了起來。
鹿緲驚慌，「喂，你要幹什麼？」
男人只把她拉到房間門口就停下來，將她往房間裡推，語氣冷硬，「進去睡覺。」
鹿緲氣鼓鼓地瞪他，「我都說了，我睡不著。」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調整呼吸，「兩點了，明天不上學？」
「明天上午沒課。」
「那也該睡了。」
「你不准我出門，連這個也要管我？」鹿緲很是不快。
見男人沒說話，推開他就要去客廳，被男人一把拽回來，按在門板上。
鹿緲想掙扎，肩膀卻被男人的大手扣住，死死按在門板上。
她被弄疼了，擰眉道，「你放開我。」
傅時樾手指鬆了松，仍抵著她，目光幽沉，「我不准你出門，你就要一直跟我鬧下去？」
他打量著鹿緲清純的臉蛋，喉嚨像卡了一團火，「你知道你去酒吧，那些對你意圖不軌的男人，會對你做什麼？」
鹿緲思考著他的話，餘光瞥見他青筋交錯的手，看出了他在忍耐。
她仰起頭，直直望著他說，「我看你才是對我意圖不軌。」
「……」傅時樾瞳孔一縮，猝然愣住。
目光不經意地順著少女的頭頂，落向臥室里的大床，一片潔白，被燈光照得純淨柔軟，讓人不忍心破壞。
他收回目光，臉色冷靜，「你年紀太小，我不碰你這種小姑娘。」
「嘁，誰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鹿緲打開他的手，就要進房間。
卻被男人側身一擋，整張臉撞在了他胸膛上。
她幾乎是把臉埋進了他胸前，聞到他身上冷冽渾厚的烏木香，羞紅了臉，氣惱地往後退，「你……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