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軟軟五周歲時。
又是一年大雪紛飛,銀裝素裹。
但贏宮辦了超級盛大的儀式,全宮掛滿紅色燈籠,處處掛上紅綢,喜慶隆重。
最大的廣場上,雪地的正前方搭建一個鮮花緊蹙的高台,高台背景由傅聖禮親自作畫。
姒媚娘為他端著墨盤,那毛筆落在粉白色的撞色的巨幅捲軸上,活靈活現地描繪出小軟軟裙擺飛揚、手拿著一串糖葫蘆的可愛軟萌。
搭配的落地長捲軸上,還寫著:周歲禮,且以喜樂、且以永日等祝福畫卷。
舞台下方,拼接了一張超長長桌,上面布置滿雁兒與廚娘們研製做的滿滿一桌珍饈盛宴。
所有人陸續趕到。
傅司霆牽著蘇桃兒的手,看到小軟軟,他說:「過來,大舅抱。」
蘇桃兒也甩開她的手,滿臉燦爛:「啊!小軟軟好萌呀!好想捏捏這臉!」
旁邊的小大公子和小二公子立在不遠處,皺著眉頭。
帝二小公子問:「大哥,五周歲是要大慶的麼?為何你我沒辦?」
帝一公子一臉冷酷:「誰知道。」
帝二看著傅司霆,又問:「大舅舅是那麼溫柔的人麼?他不是每日見面都讓我們背學律法麼?」
帝一:「誰知道。」
傅驍寒來了,看到小軟軟,趕緊上前:「小軟軟又變得可愛了,快來二舅舅這裡。」
帝二蹙眉:「二舅舅不是說他不喜歡軟嘰嘰的女孩子嘛?」
帝一:「誰知道。」
傅盛臨帶了,帶著滿滿幾大箱子的珠寶、珍品,全是聞所未見之物。
「小軟軟,快看三舅舅給你帶了什麼!」
那麼幾個大箱子,在日光下幾乎要將人的眼睛閃瞎。
第二又蹙眉:「三舅舅不是說孩子不能富養麼?為何……」
帝一:「誰知道。」
傅渠深和傅明琅也來了,兩人帶來的都是海邊美麗奇幻的粉色海星、海螺。
傅明琅:「小軟軟快看!你最喜歡的海邊貝殼!」
帝二又皺眉了。
記得之前他們聽五舅舅說,以前幾個舅舅是鎮守在海邊,他們想要貝殼等。
五舅舅說:「以後長大了你們自己去看吧,孩子要從小學會自立。」
現在……
傅雲燃也來了,他和馮凌兒送了軟軟一個秘制武器,粉色的花朵狀,戴在手上,輕輕摁動,就可以射出犀利的毒針。
院外準備好的一隻小野狗,當場被設計暈厥。
帝二:……
之前他們說要六舅舅給武器,六舅舅說他們還小,讓他們趕緊學習了自己做……
傅玄璃則給小軟軟買了滿屋子精妙絕倫的小裙子。
傅承祁還送一套銀針給小軟軟,說要教她針灸。
帝二:……
九舅舅明明說小孩子不能學針灸的。
可就因為小軟軟之前提過一句,現在就!
帝二覺得……這些舅舅好像長著他們舅舅的樣子,但是又全都變得不認識了。
容稷一行人來了,看到他們就問:「今日的功課做沒?」
褚江陵倒是溫柔揉了揉他們的頭,卻問:「兵者十二冊可有背誦?」
帝台隱與陳皇后端莊走來,免了眾人的禮,看到他們,帝台隱亦清貴沉和教導:
「男兒要自小勤學苦練,知識淵博,運籌帷幄。」
只是……
他們看到小軟軟時,一個個的表情全變得溫柔柔和。
「軟軟今日休息了麼?」
「軟軟,今天可有人欺負你?」
「軟軟,還有什麼想要的,盡可說。」
……
帝二:……
越來越懵了。
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一群叔叔舅舅,將小軟軟包圍其中。
一會兒這個捏她的臉,一會兒那個揉揉她的小手手,一會兒有人為她整理頭髮。
一襲黑紅色錦袍的殷戮大步走來,看到那一枚,長眉緊皺:
「你們怎可這般?」
帝二眸子一亮,二爹爹終於知道良心發現了嗎!
可殷戮卻大步走過去,擠過人群,一把將人群中的小軟軟抱了起來。
「如此多人圍著她,嚇著她如何是好?」
帝二:……
好吧,沒救了。
這個時候,一直遊歷在外、勘驗山海的帝懿也騎著駿馬,帶著雲驚凰回來了。
幾年時光,帝懿愈發成熟尊貴,始終有與生俱來的矜貴與威嚴。
雲驚凰沒操心過家事,天天被帝懿帶著遊走於山川湖海之間,將她照顧得很好。
小時候許多她沒有得到過的東西,帝懿全數贈她。未看過的風景,帝懿全帶她去。
她甚至比以前更加甜美可人,整個人仿若浸養在蜜罐之中。
「爹爹……娘親!」
看到帝懿與雲驚凰回來,兩個小公子快速走了回來。
雖然他們沒有過接觸,但他們自小就是聽著戰帝與帝後平定天下的故事長大。
他們勘驗山海,每隔一月也會飛鴿傳書回新的堪輿圖,讓朝廷安排修建直道,互通全國。
兩個小男孩心裡都是崇拜他們的,立即撲了過來。
雲驚凰想去抱他們,可帝懿卻一手一隻,將他們兩人抱了起來。
「不可纏著娘親,她還小,抱不動你們。」
「好的爹爹!」兩個公子十分聽話懂事,纏著帝懿問外面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
帝懿簡單給他們講。
而傅家人全圍過來,又是對雲驚凰噓寒問暖,生怕她受到欺負、受委屈。
殷戮亦抱著小軟軟過來,他挑眉掃視兩人一眼:「總算捨得回來了?」
帝懿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殷戮身上,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感恩。
「阿戮,辛苦了。」
雲驚凰也說:「我們把大致的山海勘驗清楚,接下來暫時不打算離京。
主要是殷戮你也應該成婚,阿懿他在外一直放心不下你。」
總不能讓他一直幫忙帶娃吧。
起初特地丟下孩子給他,也是想利用孩子的軟萌,來治癒殷戮自小缺失的家庭感。
只是此話一出,小軟軟立即抱住殷戮的脖頸:
「才不要才不要!軟軟就要跟著二爹爹!軟軟喜歡二爹爹!軟軟要二爹爹帶一輩子!長大了軟軟要嫁給二爹爹!」
「軟軟~要聽話喔,爹爹和娘親也不會欺負你,會更寵你噠!」雲驚凰邊說邊伸手去抱她。
可小軟軟就是要緊緊抱住殷戮:「不要不要~軟軟就要二爹爹抱抱~嗚嗚嗚~二爹爹鬆手手,軟軟就哭哭!」
殷戮立即摟住她的肩輕拍:「好,軟軟不哭,二爹抱。」
他看了雲驚凰一眼,「走遠點,別嚇著孩子。」
笨手笨腳,又照顧不好,礙眼。
雲驚凰:……
最後,所有的人坐在超長的桌前,舉杯同慶小軟軟的生辰。
小軟軟那個主人翁,全程就坐在殷戮身上,像個小掛件一般。
殷戮周身的殺戮之意也已褪去,只有對小軟軟的寵愛。
當然,若有人靠近小軟軟、欺負小軟軟的話,他又本性畢露,殺意盡顯。
雲驚凰心裡很是滿意,目光相繼陸續落在眾人身上。
前方的帝台隱與陳元蓁並肩而坐,兩人周身籠罩著相敬如賓的恩愛。
陳元蓁給帝台隱夾一片菜,帝台隱亦會回一份。
大哥傅司霆全程在照顧著蘇桃兒。
六哥傅雲燃與馮凌兒坐在一起,有些吵吵鬧鬧的,但有個馮家的男護衛過來稟告事情時,傅雲燃手臂都會自然而然放在馮凌兒身後,無聲宣誓主權。
七哥傅聖禮與姒媚娘挨著坐,姒媚娘體貼為他布菜。
傅聖禮看似清貴無塵,但只要轉眸間看到那姒媚娘那絕美的面容,就會極快避開,眼中有情緒克制。
太過禁慾的他,太過習聖人之道,即便成婚多年,依舊還是會控制不住耳紅。
宋燕時坐在雲初鷺身旁,更是對她體貼入微。
每次看傅家人對雲驚凰好,他便會悄無聲息對雲初鷺好,生怕她會有失落感。
可如今的雲初鷺清秀的容色間儘是落落大方的清塵脫俗,對一切都已是樂觀的淡然,再不是怯弱敏感之人。
她會主動跟宋燕時說話,主動與人聊天。
至於二哥傅驍寒、三哥傅盛臨、四哥傅渠深、五哥傅明琅、八哥傅玄璃、九哥傅玄璃,以及容稷、褚江陵,絲毫沒有看到意思愛情的痕跡……
雲驚凰也不急,一切命中注定,萬事水到渠成。
台上開始表演盛大的節目,有江湖雜技,有歌舞琴棋,全是獨特設計,討軟軟開心。
到了夜晚時分,還有打鐵花、放焰火。
天上璀璨奪目,下方遍地鎏金。
人人站在巨大的煙花下,無聲牽起身邊最愛人之手。
整個贏宮,籠罩著濃烈的甜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