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不可活

  外面是徐徐掠過展開的青山江水。

  無人。

  甚至鬼影也不見一個。

  雲驚凰真的後悔了。

  水路啊水路,巨船啊巨船。

  但凡是在陸地上,白天還可以出去逛,帝懿總不能青天白日的在人多的地方。

  現在可好,沒法下船,一直被困在這兒。

  之前的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前世她沒有次次撩撥帝懿,帝懿都三天三夜。

  這一世,從去年嫁給帝懿開始,她就一次又一次故意挑逗他。

  鄭嬤嬤在那段時間,她更是好幾次……

  現在可好……

  第九日。

  這一日,許是真的太累了,雲驚凰睡了很久很久。

  帝懿竟難得沒有碰醒她。

  雲驚凰醒來時,就看到已日上三竿,船艙房內儘是明媚的陽光。

  帝懿正側睡在她身邊,手撐著那側臉,一雙深邃的長眸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

  那眼中……

  雲驚凰用被子裹緊自己,「你……你醒了……不必等我啊,你去忙,隨意做點什麼都好……」

  帝懿長眸微深,「不是凰兒言、雲兒未醒之時,孤不可擅自離開?」

  雲驚凰:!!!

  她曾經到底給自己搬了多少塊石頭啊!

  帝懿摟著她,問:「雲兒可休息好了?」

  「嗯,休息好了。」雲驚凰卻趕緊起床,說:

  「不過我們已經九日不理朝政,這太過了。

  萬一有什麼急事,或者政務被耽擱,那壞的就是天下大計!」

  「今日我們必須處理一會兒政事!」

  雲驚凰固執地掙扎著要起床。

  帝懿卻薄唇緩緩勾起,看她的目光越發幽暗:

  「夫妻之間的正是,不就。」

  雲驚凰臉色一紅:「我說的是政事,不是正事!」

  不對,政事也是正事。

  就算要辦正事,也是辦政事!

  雲驚凰一時間解釋不清楚了。

  還是在她的堅持之下,硬是起床去船艙里走。

  這一找……整個船上有琴棋書畫,有玩樂雜耍,連皮影等物品全都備有。

  可整個船上,唯獨沒有留下任何一丁點關於政事的東西。

  奏摺?

  半個也不曾見。

  當時傅家人擔心帝懿操忙政事,她也擔心,眼下好了……

  雲驚凰穿梭在那狹長的走道間,幾乎把房間挨個挨個全都看了,不罷休地硬想找出點事情來。

  又一次出來時,帝懿峻拔的身型將她壓在過道牆壁之上。

  「雲兒,別找了,就此處,不錯。」

  在過道之中……

  若說前幾日,是帝懿自己的宣洩。

  後來這幾天,完全全是她自己的安排催化、自己作的……

  在船上,什么正事也沒有,唯一能做的事也就只有……

  第十日。

  雲驚凰醒來,全身跟被馬車碾壓過一般,又如同麵條。

  其實她壓根都不想動,不能走。

  但若是一直躺在床上,只會……

  她裝頭疼得不行,「是真的疼……好像是在船上待太久了,悶悶的,很不舒服……」

  「帝懿,到底還有多久到南詔啊,或者隨便找一處停靠也行。」

  她都不敢喊他阿懿了,直接喊的帝懿。

  雲驚凰說:「我真的想下船透透氣。」

  帝懿帶著她來到甲板。

  青山綠水間,不遠處有一大片淺灘,水面波光粼粼。

  帝懿揉了揉雲驚凰的髮絲,「好,滿足雲兒。」

  在他的內力之下,船停靠在岸邊。

  雲驚凰如釋重負,趕緊撐著綿軟的身體下了船。

  她坐在淺灘上,玩著江水。

  雖然是冬日,但自然界的水,冬天卻是帶著點暖意的。

  好舒服啊,比在船上舒服多了。

  帝懿總不至於喪心病狂,在這野外做什麼吧。

  她玩水,撿石頭砸水面,不時抬眸看帝懿一眼。

  正人君子的帝懿,不會的。

  他到底應該有所顧忌。

  她打算好了,今日就在這淺灘玩水一日,夜晚再上岸裝感染風寒了。

  只是……

  帝懿負手而立在甲板上,眼中儘是女子玩水的畫面。

  船上沒有別的衣裳,她還穿著那日來的紅色齊胸襦裙。

  被扯破之處,也被她那雙巧手打了結。

  看起來倒是勉強能看。

  不過、

  伴隨著她的玩水,水花濺起,她的衣衫漸漸濕。

  帝懿腦海里、莫名就浮現起之前在南詔時,雲驚凰摔在水池之中,三個男人圍著她的畫面。

  那時的她全身濕透,那三人靠得她極盡,容稷甚至扶住她。

  曾經未經人事,已覺刺目至極。

  如今已經,腦海里浮現的、便是那種兩人身體緊貼時的細緻感受。

  他的雲兒,那柔軟的身軀,竟與別的男人貼得那般近。

  帝懿眸色暗沉下來。

  雲驚凰還未察覺,放鬆了許久後,她聽到山間有鳥鳴,水流潺潺,岸邊有不知名的小野花。

  四下還無人,十分靜謐。

  她下意識地就感嘆:「若帝台隱見了,定會十分喜歡這裡的環境。」

  聽到她提別的男人,帝懿尊貴的臉上更是有著情緒暗涌。

  他走下船了,從船上一步一步走下,朝著雲驚凰靠近。

  雲驚凰看到他靠近時,忽然眼皮就狠狠一跳。

  「你……你做什麼……」

  帝懿長眸深邃,薄唇緩緩翕啟:「此處,風景的確不錯。」

  他走到雲驚凰身邊,將她拉起。

  雲驚凰被迫站了起來,一個霸道的吻,又鋪天蓋地而來。

  而且這次帝懿未弄亂她的衣衫,只是將她抱起。

  為防止掉下去,雲驚凰不得不。

  帝懿那聲音還十分沙啞:

  「雲兒,今夜與孤、徹夜長談?」

  曾經她在南詔,與三個男人飲酒,聊了一夜。

  雲驚凰:……

  不是,怎麼翻舊帳啊,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若是一直翻,那她豈不是……

  這一次的他,懲罰意味很明顯。

  還是在這種地方。

  雲驚凰想,什么正人君子。

  不弄壞衣服,裝作抱著她,隱秘,就是正人君子麼!

  完了完了,怎麼才能讓帝懿不算舊帳啊!

  第十一日。

  雲驚凰比帝懿還先早早起床,來到甲板上。

  船又在順游而下。

  她想,今日一定要真的與帝懿做些正事了!必須分散帝懿的注意力!

  她看到甲板上有個武器箱子,裡面堆滿箭。

  對了、她可以習武!

  好久沒有習武了。

  正巧帝懿走了過來,雲驚凰說:

  「今日教我武術吧,我至今還不會隔空操控物品。」

  殷戮雖然送了她一本書籍,可那段時間太忙碌了,都沒有時間練。

  帝懿微微皺眉,似是不願教他。

  「有孤在,雲兒不必習武。」

  「可殷戮都願意教我……」雲驚凰話剛說完,忽然意識到、

  完了!

  又闖禍了!

  果然、

  帝懿本來難得尊貴沉和的面容,在那一刻眸色微微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