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懿吩咐:「蒼伐,速調玄鷹衛跟上他!」
「是!」蒼伐領命後,追了上去。
只是……
沒過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帝懿在城樓之上,看到他們回來時,神色一沉:
「為何沒去?」
「回帝……是殷戮不讓我等跟著,有八十萬兵馬朝著玄冰城而來了,還有無數童子軍。
殷戮讓我們全數留下,務必保護好帝妃……」
帝懿長眉微微皺了皺。
此時,雲驚凰與八個哥哥已登上城樓,走到他身邊。
看到殷戮不在,雲驚凰問帝懿:「他回去了?」
是去鎮壓西洲,還是領著西洲那些兵馬來?
若是後者……
帝懿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安撫:「不必擔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雲驚凰心頭才放鬆兩分。
看來這幾日的療愈,是有了成效。
有殷戮鎮壓西洲兵馬,問題會變得簡單一些。
只是……
還有八十萬的西洲雄兵、和無數童子軍朝著屍山挺進。
雲驚凰對城樓上的程魁金等人吩咐:「備戰!」
這幾日她也不是一直閒著,只顧著玩,而是研製了一款針對童子軍的武器。
那些童子軍全副武裝,只露出腦袋,意味著能傷害到的,只有頭顱。
雲驚凰便研製出一款彈射器,搭配吸入式麻醉彈。
該彈藥呈圓形,飛射出去,彈在身上便會自動爆開,瀰漫出煙霧。
只吸一口,便足以讓人陷入昏厥。
雖然彈的是面頰,具有一定危險,但若到萬不得已,總不能一直受限於人。
所有人積極備戰,整個玄冰城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而屍山腳下,的確有八十萬大軍兵分多路包圍而來。
他們氣勢騰騰,殺意凜然,不斷包圍屍山,朝著玄冰城踏馬靠近。
眼看著戰爭就要爆發之時……
「噠!噠!噠!」
遠處一馬匹很快急速趕來。
玄冰城城樓之上,蒼伐也速來報:
「帝,帝妃,那些西洲圍攻者,莫名其妙全停了!好像是傅大公子回來了!」
早前。
帝懿與傅司霆為了計劃的絕對安全起見,暗中總共只埋伏了七人保護。
事情突然敗露後,一番血戰,只有傅司霆活了下來。
傅司霆騎馬撤離,西洲二十萬大軍緊隨其後,將他逼到了一片幽深的湖域,再無退路。
那些西洲兵馬圍困著他,要對他投擲出白磷彈。
那時的傅司霆已做好死亡之準備,他在想著、
答應過凰兒平安歸去之事,無法兌現了。
他作為大哥,卻食言了。
也就是那時候,殷戮飛身而來。
一襲黑袍的男人,飛身落於他之前,將他護在身後。
殷戮對那些西洲將士道:「放他回去。有事來與本帝談!」
那些西洲兵馬看著殷戮,顯然那才是他們的目標。
片刻後,便讓開了一條路。
殷戮就將一塊血紅的令牌交給傅承祁:
「回去,憑此令,保護好你們傅家的妹妹。」
那是他的貼身令牌,千年血玉所製成,天下僅此一塊。
傅司霆看著殷戮身上的傷,腳上還包裹著白紗布,顯然新肉還沒長全。
他有些擔憂,偏偏殷戮說:「八十萬大軍,還有童子軍,真想你妹妹受傷?」
傅司霆當即不敢久留,拿著那塊令牌立即策馬趕了回來。
僅用那塊令牌下令:「殷帝之令,所有人撤退!」
那八十萬軍隊就真的紛紛停止了前進。
只是還未看到殷戮本人,他們也沒有退,就原地待命,等待著他們心中的那個帝王。
此刻、
傅司霆策馬趕回玄冰城。
飛身而上城樓時,眾人看到他周身多處被白磷彈灼傷,大片狼藉,衣衫也儘是燒灼襤褸。
傅承祁立即提著醫藥箱上前,「大哥,我先為你處理傷勢……」
「我無礙。」傅司霆卻神色緊繃,對帝懿與雲驚凰道:
「此次西洲局勢非同尋常。
西洲大司馬應當早有篡位準備,來這邊的八十萬軍馬,是臣服於殷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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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半個月來休養生息,同時做許多開墾種糧之事,也會擁戴『非戰』政策。
而大司馬所帶的那二十萬兵馬,是西洲絕對的戰爭派。」
戰爭派,心裡只有殺戮,只想以武力一統天下。
他們早就不滿殷戮之前的政策,壓抑了許久。
如今得知殷戮受傷,所以大司馬帶的那二十萬隊伍,應當是準備篡位,奪得西洲的主動控制權!
「白磷彈的基地已落入大司馬等人之手。
他們此次,是針對殷戮而進行的計劃!」
帝懿與雲驚凰相視一看,眸色皆是頓時深邃。
西洲的戰爭派,定是容不得現在的殷戮了。
恐怕……
帝懿摟起雲驚凰的腰肢,腳尖一點,便飛身而起。
半小時前。
在那幽深幽暗的海灣邊際,傅司霆離開後,殷戮佇立在那礁石之上。
二十萬西洲精兵將他團團圍住。
每個人眼前其實有一分畏懼,但看到殷戮那包紮著的腳,和周身已截然不同的氣勢,眾人全鏗鏘策馬而立,虎視眈眈。
全副武裝的大司馬也盯著殷戮:
「殷戮,曾經我們奉你為帝,是因你有絕對的實力!
可如今,你心中只有一個外來女子,你甚至讓我們西洲傲骨錚錚的雄兵,變成了只會種田開店的軟夫!
殷戮,你已不配再做西洲的王!無人會再臣服於你!」
殷戮立在那礁石之上,一襲黑袍被海風吹得翻卷,如龍蛇翻騰。
那雙狹長的鳳目眯著,薄唇勾起嗜血的弧度:
「爾等就確定、如今本帝無控制你等的實力?」
「呵!你早已不是以前的殷戮,還以為能嚇唬住我們嗎?」
大司馬大手一揮,冷聲命令:
「全給我上!」
一聲令下,幾萬西洲將士,朝著殷戮丟擲出白磷彈。
密密麻麻的白磷彈如同密雨一般,不斷落向殷戮。
殷戮鳳目一眯,大手揮動間,無數白磷彈又在他的內力掌控之下,凌空停滯著。
爾後、倏地一揮、
「咻咻咻!」
無數白磷彈密密麻麻朝著他們反射回去。
頓時,「啊!」將士們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無數將士全身燃燒起火焰,鎧甲也燃燒著。
可他們慘叫著,嘶吼著,卻還不斷朝著殷戮攻擊而來:
「殷戮!你不配做我們的帝王!你不配!」
一群全身燃燒的將士,還騎著烈馬,手持長刀朝著殷戮圍攻。
是要見血了。
殷戮長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鳳儀不喜血腥。
「爾等全數退下,本帝可當今日之事,並未發生。」
「婦人之仁!」
那大司馬臉上的譏諷和鄙夷更重,冷聲命令所有人:
「繼續攻擊!不可再讓此人毀我西洲、亂我國祚!」
「殺!」
那些西洲兵馬又持續攻擊著,漫天都是白磷彈在飛。
殷戮眸底終於騰起一抹駭然的殺戮之氣。
「可惜、不見血是不行了!」
他目光一凜,大手揮動。
頓時、
「嚓!嚓!嚓!」
幾乎靠近他的幾十名將士,全數當場人頭落地。
鮮血狂飆著,如同紅色的血雨,濺了殷戮一身。
他那雪白的臉上、衣襟微敞露出的胸膛上,也儘是刺眼的血珠,襯得他愈加嗜血。
而一片亂殺間,只是一會兒時間,地上已躺了僅一萬無頭死屍。
無數鮮紅的血液也濺落在了那片幽暗的海灣湖域,連湖水也被染紅。
殷戮這些天好不容易壓下去殺戮之氣,在周身騰騰而起,那雙眸中也儘是紅血絲。
大司馬一直退在最後,盯著殷戮的舉手投足。
他看出來了。
現在的殷戮早已沒有之前的內力強悍,並未恢復到全盛狀態。
由於調動內力,殷戮身上多處癒合的傷口早已裂開。
尤其是那雙腳,白紗布早已被染得一片血紅。
鮮血不斷流著,再這麼下去,他壓根撐不了多久!
更何況,今日他引殷戮來這兒,還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