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容稷警言

  雁兒臉緋紅得近乎能滴出血來。

  「王……王妃……奴婢去收拾廚房……」

  「屬下有事,先行告退。」

  蒼伐也連忙離開,不敢多留片刻。

  玄虎還在鍋爐旁躍來躍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蒼伐用一坨肉餅子將玄虎也召走。

  雲驚凰皺了皺眉,完全沒意識到他們的誤會。

  她還想再說什麼,可……

  「贏宮守則,最後一條。」

  帝懿尊冷的嗓音又拋出。

  雲驚凰皺著眉想了想,「最後一條……一切聽帝命令,謹遵帝旨,違者……斬!」

  雲驚凰後背下意識冒出冷汗。

  阿懿這次是玩真的!

  她只能將話咽回去,悻悻地推著他回到龍寢宮,又伺候他躺到床上。

  這一夜,她睡在床邊,完全不敢閉眼睛睡。

  主要她睡覺太過折騰,帝懿的身體在恢復期,怎麼經得起她的打擾……

  而且……

  帝懿就睡在她不遠處。

  今晚的床十分柔軟,他們身上的裡衣也是嶄新的雲錦,柔柔滑滑的。

  借著夜色,她依稀看到帝懿的衣襟微微下滑,露出半片緊實的胸膛。

  那畫面……溫香硬玉……

  忍不住,完全忍不住……

  雲驚凰就在床邊,一會兒翻過去背對帝懿,一會兒又往床邊挪動,拉遠距離,很不安分。

  黑夜裡,帝懿眉心皺了皺。

  大手抬起,反手一揮。

  「噠噠」兩聲細微的聲音響起。

  雲驚凰只感覺身體後背被點了兩下,完全動彈不得。

  這是……被點穴了?

  帝懿:「現在可安心睡了?」

  反應過來的雲驚凰開心點頭:「嗯嗯!」

  帝懿還會點穴,如此一來,不會打擾到他,也不會傷害到她自己。

  不過……

  雲驚凰還是背對著帝懿睡的姿勢,身上的被子被她折騰滑落。

  「阿懿……我還沒蓋被子……」

  帝懿擰眉,那寬闊的身軀不得不朝著她傾過來。

  雲驚凰看到他的手臂從自己身前伸過,被子便蓋在她的身上,暖暖的。

  而且這樣的動作,就像是他從後抱著自己一般。

  雲驚凰控制不住又說:「阿懿,我想平躺著睡。側躺不太舒服……」

  帝懿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帶,雲驚凰身體變成平躺。

  這一躺,她忽然發現帝懿離得她好近。

  夜色里,他冷峻的面容更為立體禁慾,一股好聞的清冷感、龍麝香味籠罩著她。

  雲驚凰喉嚨又滾動了下:「阿懿,其實現在……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她躺著的姿勢,完全予取予求。

  帝懿長眉一暗,大手揮動。

  屋內的燭火熄滅,一片黑暗。

  他沉重的身軀躺了下去,雙目闔閉。

  雲驚凰:……

  唔……重生一世,阿懿怎麼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會不會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不對,她給帝懿沐浴那次,她清晰看到他……

  興許還是眼下時局讓他心情低落、精神萎靡吧。

  必須加快進度了!

  天剛亮。

  雲驚凰又在醫療包中的鬧鈴聲里起床。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離開,開始易容……

  在她走後,床上的帝懿睜開長眸。

  「蒼伐。」

  蒼伐進來時,帝懿已黑袍整齊。

  他站於龍椅前,身型高大威嚴。

  一身黑,渾身上下迸射著至高無上、強盛壓迫的氣場。

  就像是一座巍峨不可冒犯的神山,讓人忍不住想要匍匐在他腳下。

  蒼伐每每看到這樣的王,哪怕看了無數次,也忍不住心生恭敬、敬畏。

  他低下頭顱:「王,有何吩咐?」

  帝懿目光落向床榻,長眸微眯:

  「今日起,白日閉關休養,不得打擾!」

  蒼伐皺了皺眉,片刻後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

  在帝懿落坐在那龍椅上後,他推著帝懿到達後室的養粹殿,關上門,和玄虎一同守在門外。

  一左一右,一人一虎,氣勢威嚴,任何人不得闖入。

  而無人發現處、一抹尊貴的身影離開。

  氣息之強大,足以掩蓋任何動靜,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前去的方向,是無人知曉的墨樓總據點……

  贏宮內。

  雲驚凰也易容成李野的模樣,前往鎮南軍中。

  新的一年,要開始新的事宜!

  有了鎮南軍幫忙,一切會順利許多。

  她準備去找容萬霆等人,可路過凌波殿,先碰到了從裡面走出來的容稷。

  還是一如既往一襲白衣,清貴如玉,不染世俗。

  在看到她時,容稷微微頓了頓,抬起手準備行禮:

  「我現在應該稱你為贏王妃。」

  「容世子,你不必和我客氣。」

  雲驚凰連忙叫住他,謙卑地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還有許多需要跟你學習的。」

  那《玄機十九劍》中還有許多招式,她看不懂。

  若沒有容稷引領,至少需要耗費雙倍的時間。

  「而且我這贏王妃聲名狼藉,現在的局勢還沒有尋常百姓自由,甚至完全沒法和容世子相比。

  如果你不嫌棄我,希望我們還能如之前那般相處,你該怎麼教我還是怎麼教。」

  容稷看著她的眼睛,乾淨坦誠,沒有任何算計,也並不愚蠢。

  之前昏迷時,他聽到她對全軍說的話。

  她、與傳聞中迥然不同。

  「好。」

  容稷最終應下,薄唇微微一勾:

  「若是我教授嚴厲,可別搬出贏王妃的架子壓人。」

  「放心!我不再是那種人。如果是,你也搬出師父的架子,盡可打我!」

  雲驚凰很爽快。

  這一世,她才不會再浮躁愚蠢。

  不論是對待朋友、還是練功學習,全要戒驕戒躁,將勤補拙!

  兩人淺談幾句,氣氛又猶如之前。

  容稷的目光忽然落在她的手腕上,問:

  「你之前身上的傷……是他?」

  「贏王妃,你實話告知,贏王他是否有虐待女子的嗜好?」

  在東秦國,若是暴虐家人,可以報官。

  容稷雖一向尊敬帝懿,但也做好幫她的準備。

  雲驚凰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

  「不不不,不是的!已經好啦!你看!」

  她挽起一節衣袖給容稷看。

  那手腕處經過一夜的休養,更加痊癒,看不出紅腫。

  雲驚凰生怕帝懿被人誤會暴虐,繼續說:

  「帝懿他人很好,從不會虐待人。

  雖然是被迫娶我,但也給我一個妻子該有的尊重和對待。

  之前是我自己擔心吵著他睡覺,自作主動捆自己,他完全不知情,昨日為此還很生氣。」

  容稷看了眼她的傷,的確痊癒許多,她也不像是在撒謊。

  「那便好。」他神色鬆緩,又道:

  「不過隨時警記,不論多愛他人,最該珍重的還是自己,勿迷失自我。」

  雲驚凰皺了皺眉。

  她這一世,最珍重的應該是帝懿……

  這個道理對現在的她來說,好像有些深奧。

  她打算再請教兩句,容萬霆和程魁金等人大步走來。

  「兄弟,終於又見面了!還是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更讓人來得自在!」

  程魁金滿臉激動地上前,準備拍雲驚凰的肩膀。

  容稷卻看他一眼:「不可無禮!」

  程魁金才想起雲驚凰是女兒身,連忙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

  雲驚凰笑:「沒關係的,就如我方才對容世子說的一般,我們該怎麼相處還是怎麼相處。

  你們也知道我是東陵城第一草包,沒那麼多規矩。」

  眾人瞬間鬆了口氣。

  本來擔心雲驚凰多多少少會借著贏王妃的身份來壓人,如今看來是他們多慮。

  尤其是程魁金,他眼睛都在發光。

  這麼說雲驚凰還當他是兄弟,他還是有兄弟的人!

  容萬霆最為穩重:「走吧,入內商討。」

  他帶路往一個大殿走。

  誰也想不到,鎮南軍和帝懿一派本是死敵,卻悄無聲息地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