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挑撥感情!

  兩人在作場待了許久,甚至進行簡單的打版。

  遠處,傅雲燃和帝長淵、雲京歌站在一個亭台里,隔得遠遠的看著。

  他們看到了那些簡易的物品,眼中也升騰起驚奇。

  那個老人明明看起來清貧,竟能想出那些天馬行空、又十分驚奇之物?

  而且、還有種仙風道骨之感……

  傅雲燃眸子眯起欣賞的光澤:「怪不得傅三那麼激動,高手果然在民間!

  這人的腦子若能在軍器部用上,興許軍器部也能有一番極大的作為。」

  帝長淵清貴而立,看著老人,溫潤的眸子也是無人察覺的深意。

  雲驚凰轉眸間,感覺到了那抹注視感,也看到了帝長淵的眼神。

  只一眼,她就清楚帝長淵在想什麼。

  帝長淵看似清清淡淡,溫潤爾雅、不爭不搶,實則他是一條盤踞的毒蛇,隨時在構畫著一切。

  看到有才者,他會暗中千方百計將其收為己用。

  並且不惜紆尊降貴、三顧茅廬。

  別的皇子們自恃身份清高時,帝長淵甚至可以做到為一個老人端茶倒水、擦洗身體、清理骯髒床鋪。

  別的皇子受不得任何屈辱時,帝長淵更能極其隱忍,哪怕被太子踹上幾腳,還能笑著站起來為太子開脫。

  如此隱忍蟄伏之人,怎麼可能走不到最後?

  也因此,前世沒有任何人玩得過帝長淵。

  戰帝是唯一看透帝長淵之人,早就想要殺之除害,甚至想除掉丞相府。

  可惜前世的她一直胡鬧,不允許帝懿傷害她們任何一人。

  甚至放出話去,說他們若少一根頭髮,她就全都算在帝懿身上,與帝懿算帳、休夫!

  帝懿只能一邊容忍著她,任由她胡鬧,一邊警惕著那些毒蛇們的一切舉動。

  最後……若不是趙如蕙在那毒箭上抹了劇毒,帝懿哪怕被刺一劍也不會死……

  「老先生?」

  傅盛臨的聲音忽然傳來。

  雲驚凰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失神了……

  好在傅盛臨並沒有任何懷疑,反倒為她介紹:

  「那邊亭中的人是我六弟,以及當今十一皇子,傅某可為你引薦一番。」

  雲驚凰又看了眼亭中的人。

  傅雲燃和帝長淵都看著她,似乎也想和她結識。

  她卻道:「不必,老夫一介粗人而已。今日也還有事,不便久留。」

  她不想見到帝長淵,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緒。

  況且帝長淵太過聰明、敏銳,她目前易容的身份,必須慎之又慎。

  「好,我送你。」

  傅盛臨親自領著她出去。

  而高亭之上,帝長淵的目光落在那老者的背影上,微微皺眉。

  不知為何……他竟感覺那老者對他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疏遠?

  可他與那老者,應當從未見過……

  大門口。

  雲驚凰想到一件事,看向傅盛臨身後的眾人,忽然問:

  「傅三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傅盛臨皺了皺眉,片刻後,看了滿堂一眼。

  滿堂立即帶隊:「退退退!」

  所有人撤退出百米開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作場門前只剩下兩人。

  傅盛臨才看向老人:「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雲驚凰是老者姿態,問:「方才亭中的那女子,是傅公子妹妹?」

  「對。」

  提起雲京歌,傅盛臨眉宇間儘是自豪、寵溺:

  「她是我輔國公府唯一嫡女姑姑生下的女兒,從小天賦異稟、才藝雙絕……」

  「雲大小姐的名氣,我的確有所耳聞。今日一見,的確驚為天人。不過……」

  雲驚凰話鋒一轉,轉而說:

  「但老夫認為,三公子還是不該對她那般寵溺闊綽,否則是害了她。」

  傅盛臨眉心一皺:「此話何意?」

  這話語裡,已有一絲絲不滿、不悅。

  他對雲京歌的寵溺,容不得一絲置喙!

  雲驚凰卻從容道:「一來,如今是亂世,一個女子身上有那麼大量票據,若是招來歹人,該如何是好?」

  「二來。」

  她看向傅盛臨問:「雲大小姐年方幾何?可有人提親?」

  傅盛臨聽到這,身形才微微一僵。

  雲京歌今年19了,但是沒有一人敢上門提親。

  在東秦國,女子16歲及笄便開始議婚,最多18就會嫁人。

  若20歲還嫁不出去,便會受盡人嘲諷。

  就連那個草包雲驚凰,去年18歲時也已嫁給贏王……

  丞相府另外兩個庶女未曾成婚,是因陳之薔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想讓兩個女兒早嫁人。

  但云京歌的情況不同……

  雲驚凰又道:「實不相瞞,雲大小姐之優異,天下間無人能及。

  但她到底是個女子,若一直不議婚,遲早受人非議,甚至孤獨終老。」

  「可輔國公府九位哥哥對其捧在心尖,出手隨便就是萬金,試問還有哪家兒郎敢上門提親?又有誰人有如此家底?」

  傅盛臨難得沉思,卻道:「能配得上歌兒之人,定然只有宮中那幾位。」

  「傅三公子所想,老夫自然明白。」

  雲驚凰接過話說:「只是宮中爾虞我詐,那些尊貴的皇子們個個三妻四妾,後宮深深。

  為了爭寵,甚至手段卑劣。」

  「雲大小姐一看就太過善良,她這樣的女子若嫁入宮中,真能斗得過那些心狠之人?恐怕是被吃得骨頭也不剩。

  傅三公子真捨得將自己的親妹妹、送入那等才狼虎豹之地?」

  傅盛臨眉頭狠狠一皺。

  其實他最大的抗拒、就是朝堂。

  他小時候經歷過一些事,便覺朝堂爾虞我詐、步步驚心,才會走了經商之路。

  商場雖然如戰場,但真正的刀光劍影是沒有的。

  經營得好,賺銀子結友人,暢意瀟灑,酣暢一生。

  而那深宮之中……

  深宮,是他的心疾!

  傅盛臨還是第一次想到雲京歌入宮後的事,他朝著老先生作揖:

  「艾老前輩,您不僅會經商,還比我看得長遠。

  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艾老指教。」

  他口吻里是由衷的感激、崇敬。

  雲驚凰也作揖回禮:「老夫只是覺得那雲大小姐實在心善得讓人心疼,才大膽說出這逾越之詞。

  還望傅三公子別怪老夫多嘴就是了。」

  一番寒暄後,她高然離開,深藏功與名……

  而傅盛臨看著老人的背影,只覺得結交了一位見地深遠、發人深省、令人崇敬的老夫子。

  他命令下人:「日後老先生前來,無需通傳、恭敬以待!」

  隨即,他轉身回到庭院,眉宇間是從未有過的沉思。

  亭中。

  帝長淵一襲天青色錦衣而立,周圍有好幾名宮中護衛保護。

  他在與傅雲燃談正事:「這次父皇讓長淵出宮,是想尋民間精良武器,舉辦一場武器盛事。」

  如今東秦國戰敗後,實力節節敗退。

  若能有精良武器,興許能與西洲有所抗衡。

  傅雲燃是軍器部總監令,自然知曉這事。

  這段時日他也在為這件事發愁,但還沒有頭緒。

  「嗐,今日主要是陪歌兒,不談這些。」

  傅雲燃看到傅盛臨回來,道:

  「今晚去酒樓,老三你可要罰酒三杯。」

  「讓你們久等,我自罰十杯!」傅盛臨從不拘泥。

  傅雲燃皺眉:「我看你是求之不得吧,喝酒好像對你來說不是懲罰……」

  兩人打趣幾句。

  傅盛臨忽然看向雲京歌,問:

  「歌兒,方才哥哥給你的黃金票據呢?」

  雲京歌疑惑蹙眉:「在歌兒身上。

  三哥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