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瑜呆呆地看了半晌，握著西柚茶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扭頭看向宋菲雅，發現她啥事都沒有，頓時明白了她那點小心思，沒來由地瞪了她一眼。
「所以你剛剛就看到了？」
宋菲雅撒嬌地摟住梁瑜的另一條胳膊，「哎呀，小瑜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哪樣想了？」
宋菲雅：「呃呃...」
「我和阿承又沒什麼關係，他和別人出來吃飯是他的自由。」
「而且他也微信和我說了他在外面。」
梁瑜表面滿不在乎，實則內心還是有所波瀾，心情不太淡定。
雖說兩人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沒有告白，沒有成為情侶。
但當她看到顧一承和別的女生單獨吃飯，心情難免還是會有些不開心。
可是，那也是他的自由啊！
說不定人家只是朋友間的相互請客，亦或者有事情需要幫忙，自己瞎不開心會不會顯得很小家子氣。
她扭頭看向宋菲雅，嗔怪道：「肚子不疼啦？」
宋菲雅尷尬地嘿嘿一笑，把臉埋在梁瑜肩頭蹭了幾下，「好奇怪欸，突然就不疼了呢。」
「走吧，回去。」
她現在心裡有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在吵架。
天使在勸她看開點，他們只是普通朋友；惡魔告誡她，單獨約會就是動機不純。
導致她現在沒有心思再繼續逛街了。
「好，我們回去。」
宋菲雅挽著梁瑜胳膊，匆匆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車。
在兩女走後不久，顧一承和覃思楠也吃完了火鍋，倆人騎著電動車回去，覃思楠把他送到了小區門口。
「謝謝思楠姐送這麼一趟了。」
覃思楠莞爾一笑，「那我也感謝學弟款待啦。」
不知不覺德江已經步入了秋天，風一吹，街邊的白楊樹葉子嘩嘩掉落滿地，滿滿的一層黃葉鋪成黃毯。
看著緩緩飄零的落葉，宛如思念片片凋落。
「打完那通電話，心情好點了嗎？」
車把手上哆啦A夢的竹蜻蜓還在不停旋轉，覃思楠透過小電驢的後視鏡，看到了落葉鋪成海。
默了默，隨即抬頭對著顧一承微微一笑，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沒有回答。
「走啦學弟，拜拜。」
五秒鐘後消失在路口的轉角。
顧一承撓了撓頭，嘆了口氣，轉身往裡走，沒出兩步路被人叫住。
「一承！」
顧一承回頭一瞧，發現是郭陽，便停下了腳步，回身走上前去。
郭陽背了一個雙肩包，手裡提著幾樣水果和兩瓶酸奶，仔細一瞅還能看到袋子裡的一包奧利奧餅乾。
「郭陽。」
「剛家教完回來嗎？」
「對，剛從地鐵站過來。」
郭陽的家教是顧一承幫忙介紹的，因為知道他家庭條件不好，而家教剛好可以讓他在課餘時間賺取一些生活費。
「咋樣？那家的孩子好不好教？」
郭陽笑了笑，「初中數學嘛，不算難，而且那孩子也算聽話，上課很認真。」
顧一承點點頭，「那就好。」
「吃飯了嗎？沒吃飯我請你去吃燒烤。」
顧一承幫他介紹了家教，他早就想著請人家吃頓飯，奈何之前口袋空空，現在賺到了一些家教費，可以好好感謝一下人家。
顧一承擺擺手，嘴角噙著笑，「我剛吃完火鍋回來，現在肚子撐著呢，」
隨即眼神定格在郭陽提著的袋子中，問：「你還沒吃飯啊，晚上就準備吃這些嗎？」
郭陽憨憨一笑，把袋子背在了身後。
漸漸的，笑意消失，只剩嘴角用力向兩側拉扯著。
沒有說話，緩緩低下了頭，眼中流露出來的神情夾帶一股酸澀。
顧一承愣了愣，很快就看懂了郭陽的心思。
暗戀這件事，他可太有經驗了...
「你還沒跟方怡甜表白過嗎？」
郭陽搖頭。
「那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郭陽默了默，小聲開口，「應該不知道吧...」
「可你知道她喜歡張君屹。」
「我知道...」郭陽說完這三個字，頭壓得更低了。
轟趴完回來那晚，他就旁敲側擊詢問了方怡甜有沒有喜歡的人，得到的答案是三個字：張君屹。
而那個夜晚，是郭陽第一次因為一個女孩子哭泣。
許久，顧一承再問：「那你還喜歡嗎？」
「喜歡。」郭陽回答地很是堅定。
顧一承能夠猜到，不然郭陽也不會手中提著水果酸奶，想著繼續給方怡甜準備吃的。
於是，沒再追問。
郭陽緩緩抬起了頭，「一承，我想再努力一把，去爭取一下，就算最後遍體鱗傷，我也不會後悔。」
「唯一會讓我後悔的，是以後想起她，心中湧現的只有遺憾。」
顧一承怔住了，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生，佩服他能夠堅持下去的勇氣。
這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嗎？
貌似他當時被陳橙拒絕了以後，選擇的是瀟灑退出吧。
瀟灑嗎？
好像也沒有，他只是以旅遊的名義逃避到了榕安...
如果他當時再堅持一次，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嘴角划過一縷不易察覺的苦笑，可惜沒如果。
要是這個世界有那麼多如果，人生這杯咖啡也就失去了品嘗的意義。
「郭陽，祝你好運。」
郭陽雙眼驟然微張，有點意外，這句祝福來的很是突然，很是珍貴，讓他壓抑了好幾天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謝謝一承。」
顧一承笑道：「你買的東西都是給她的，那你自己吃什麼？」
「我沒事，我出租屋還有半箱泡麵，餓不著。」郭陽笑得很是真誠。
「好啦，我先回去給她準備水果撈啦！」
「嗯嗯，拜拜。」
望著郭陽離去的背影，顧一承心中泛起一絲心疼。
恰巧在這時，顧一承手機微信消息提示響起，是宋菲雅。
【宋菲雅】：「不好了！我今天和小瑜逛街看到了你和一個美女在一起吃火鍋，她還給你夾菜！」
顧一承皺眉，回憶了一下今晚發生過的事情，他並沒有對覃思楠做任何出格或者曖昧的事情。
於是舉起左手語音轉文字輸入。
【顧一承】：「那是一個學姐，我們原本四個人出來看電影的，還有一個學長，後來學長和另一個學姐先走了，我就和這個學姐吃了個飯，她還是我部門的部長。」
【宋菲雅】：「不重要啦！反正現在小瑜不怎麼開心，我們看到你倆一起吃飯後，都沒繼續逛街，直接回來了。」
顧一承：......
這麼嚴重嗎？
他承認他對梁瑜有好感，也想過兩人可以試著往情侶的方向發展。
但他們現在並不是情侶啊！
而且吃飯也是覃思楠提出來的，他還特意看了眼微信，知道梁瑜晚上也不在家，他這才答應覃思楠一起去吃火鍋。
女孩子這麼奇怪的嗎？
還是說女孩子對待有好感的人和對待普通男生就是這麼「偏心」？
要不打個電話給曉萌問問？
汲取一點經驗，他身邊情侶不多，值得信任的就費豪和曉萌。
或許從他們那裡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於是他趕緊回復宋菲雅：
【顧一承】：「好的，我知道啦，謝謝菲雅。」
然後撥通了曉萌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