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整個晚上的努力,山火總算是得到了控制,但是整個雲水村瀰漫的煙火味道時刻在提醒眾人,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大型火災。
等到第二天早上太陽緩緩升起,照亮整個雲水村的那一刻,原本一片綠色的大山,有一片已經成了燒焦的黑色,沒有一棵樹木能夠倖免下來。
就像是一道慘痛的傷口,結痂成了黑色。
而此時皮大山家中的院子裡,匯集了整個雲水村的村民,還有縣城趕來的民警,準備召開村民大會,就昨天山火一事進行調查。
由於顧一承他們不是雲水村的人,所以皮大山便沒有派人去通知他們參加大會。
「這次的著火點是在山腳下,很有可能是人為縱火。」
「大家都說說,昨天有看到誰進入山里嗎?」
一位民警手裡拿著筆和紙,主持著雲水村的這次村民大會。
王二牛聽到這句話,心裡忽地咯噔一下,目光直指丁茉莉,做了一個輕微搖頭的動作,眼神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很害怕丁茉莉將自己不小心用菸頭點燃山火的事情說出來,也害怕她告訴村民自己猥褻了她。
要是被大家知道了這件事,名聲臭了不說,還要對於這次山火進行賠償,那可是一筆很大的錢,他拿不下出來。
除此之外,牢獄之災也是不可倖免。
被王二牛狠厲的眼神一盯,丁茉莉嚇得身子一陣抖動,趕忙撇過目光低下頭,緊緊摟住自己奶奶的胳膊。
面對民警的提問,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大傍晚的,大家都停止幹活回家吃飯,很少有人去到山裡,就算去了,天色較暗,也看不清是誰。
會議的進程就這麼卡住了。
見沒人舉報,王二牛緊張的心逐漸平復。
但他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要是繼續調查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最終還是會查到他的頭上。
所以,當務之急必須找一個替死鬼,來承擔這次山火的責任。
就在王二牛絞盡腦汁的時候,他猛地記起,自己昨天出門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陳虎挑著一擔柴回來,應該是剛從山裡砍完柴。
一想到這兒,王二牛心裡逐漸開始狂喜。
在村民眼中陳虎就是個傻子,而且他恰好也是那個時間點從山裡出來,要是栽贓給他,村民們也很願意相信。
就算陳虎再怎麼解釋,大家都會認為他在說假話,因為他是傻子。
於是,就在村民們四下議論的時候,王二牛站了出來,拿出了他村主任的架勢。
「我說兩句哈。」
「關於山火這件事,我們一定要把縱火的人給揪出來,讓他承受這次慘痛的損失,接受法律的制裁!」
此言一出,村民們紛紛表示贊同。
「對!我原本還指望靠山上種的藥材賣點錢,留著年底過個好年,奶奶的!結果一把火全給我燒沒了!」
「我也是!」
這次山火讓許多村民遭受了沉重的損失,所以他們對於縱火之人深惡痛絕。
將村民的情緒點燃之後,王二牛又雙手在空中壓了壓,示意大家靜一靜。
「是這樣的,我雖然不清楚縱火的人是誰,但是我看到昨天那個時候有人從山裡出來。」
「要是恰好那個時間點從山裡出來的話,我覺得嫌疑就很大了。」
王二牛話音剛落,那些被挑起情緒的村民立馬坐不住了。
「是誰?不敢自己站出來嗎?」
「肯定就是他了!」
「要是全村只有他一個人那時從山裡出來的話,這火不是他放的還能有誰?」
村民們此刻都在為自己的損失氣憤惋惜,一聽到有嫌疑人出現,紛紛將矛頭指向嫌疑人,找到了怒火的發泄口。
「王主任,您快說那人是誰!看老子不剁了他的手!」
「小孫,淡定點,脾氣不要這麼火爆,我也是說那人有嫌疑而已,還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他就是縱火的人。」
「那您就快告訴大家這個嫌疑人是誰!」
此刻,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二牛身上。
王二牛嘆了口氣,故作為難的樣子,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遍,最終落在了陳虎身上。
「是他,陳虎,我昨天就是看到他挑著一擔柴從山裡出來。」
所有人的眼神整齊移動到了陳虎身上。
被王二牛手這麼一指,在緊接著被大家這麼直直的盯著,陳虎心裡害怕極了。
他用力搖晃著頭,嘴裡說不出一句流利完整的話。
「不...不是...不是我....!!!」
陳虎除了外表看起來跟成年人沒什麼兩樣,其實智力還停留在八歲孩童階段。
此刻被王二牛把眾怒引到他的頭上,他顯得十分慌亂,快要被嚇哭了。
「陳虎,昨天是你在山裡放的火嗎?」
「你看他這副心虛的樣子,肯定就是他放的無疑了!」
「警察同志,快把他帶回去調查審問一番,不老實交代你就用刑,看他說不說!」
陳虎一聽要把自己帶去警察局,立馬躲到了牆角,縮成一團,很是畏懼眾人充滿惡意的目光。
見大家都把注意力和怒火放在了陳虎身上,王二牛嘴角露出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
「陳虎這孩子挺老實,不像是會放火的人啊...」
丁茉莉的奶奶看著陳虎被欺負,很是心疼,嘴中喃喃道。
而此時的丁茉莉,陷入了糾結之中。
一方面是揭發王二牛,把事實告訴大家,還陳虎一個公道,也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但這樣做的後果是以後不能去上學了,因為王二牛說村里收到的捐款有限,明年開始就不能資助她上學了。
另一方面,那就是將實情隱瞞下去,當一個啞巴,這樣的話說不定王二牛會讓自己繼續念書。
那樣的話,自己就能走出大山,去到大城市,學到自己喜歡的音樂...
「陳虎!你為什麼要放火?」
「那些藥材是我的命!」
「你這是在要我的命你知不知道!」
陳虎哭的稀里嘩啦,一個勁的搖頭,但是被同情,反而罵他的聲音越來越多。
終於,丁茉莉看不下去了,內心的善良不允許她坐視不管。
她要讓王二牛這個惡魔受到應有的懲罰,不能再看到他在人間禍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