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沒人敢拆散我們

  二王府——

  看著手下送來的畫像,燕容泰猛地從軟塌上驚起,兩步並作一步衝到手下面前,一把奪下畫像,雙眸緊緊盯著畫上的女子,震驚得舌頭都打結了。

  「這……這……這是……不可能……怎麼會如此……」

  他語無倫次似的,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手下喬平卻是全然明白,也很是理解他此刻的反應。

  「主子,這是屬下托大湘國那邊的人親自尋來的畫像,不會有誤。」

  「怎麼可能?」燕容泰完全不敢置信,「柳輕絮是柳景武的女兒,柳家嫡女,本王自幼便知曉她的存在!而這畫中之人是大湘國長公主,她們模樣如何能毫無二致?」

  柳家子嗣本就單薄,柳景武連私生子都寵愛不已,不可能丟棄孩子。

  而大湘國雖有孿生子不可同養的習俗,但也不可能把孩子丟在他們玉燕國。退一萬步說,就算大湘國丟棄了一個公主,柳景武身為玉燕國鎮國將軍,如何能做到替他人養育孩子?

  「主子,興許是柳夫人與大湘國皇族有血脈親緣,所以瑧王妃才與大湘國長公主如此相似。」手下分析道。

  「不可能!」燕容泰很篤定的搖頭,「柳夫人之父曾是柳景武麾下副將,柳夫人曾隨父出征沙場,因為父女二人曾救過柳景武一命,為此柳夫人還險些斃命,所以在嫁進柳家後,柳家上下對柳夫人敬重有加。她乃是玉燕國將門之後,與大湘國不可能有關係。」

  因為柳輕絮的緣故,他對柳家的人和事一清二楚。

  聽他這麼一說,手下除了納悶地看著他手中畫像外,說不出話了。

  燕容泰仍舊緊緊注視著畫中的人,眸底的震驚之色怎麼都消退不了。

  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更讓他意外的是,大湘國居然派這位公主前來和親……

  ……

  鎮國將軍府。

  聽聞蘇皇后出事,魏氏忙把兒子叫到跟前。

  得知蘇皇后出事與柳輕絮有關,魏氏不免心驚和詫異,「皇后娘娘怎與那孽種對上了?她們有何冤讎嗎?」

  柳景武道,「此為燕家家事,皇上有意封鎖消息,事由究竟如何外人不得而知。」頓了一下,他提醒道,「母親,經此一事,足以證明輕絮在燕家很是受寵,您以後可千萬別再去招惹她。」

  魏氏之所以心驚也是因為此事。

  蘇梓瑤可是當今皇后,其父蘇炳成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就因為柳輕絮,蘇皇后竟然被皇上送去寺院……

  她想不通柳輕絮究竟有何能耐,但蘇皇后的事卻讓她感到一陣後怕。

  不久前,她為了小孫女的事去瑧王府討要說法,當時被瑧王趕出瑧王府。如今回想起來,瑧王當時應該是留了幾分情面的。

  像蘇皇后這般尊貴的人都因為柳輕絮落得如此下場,其他人還有幾個比蘇皇后更尊貴的?

  「你放心,我只是不喜歡那孽種而已,又沒想過要她怎樣!好歹也養了那麼多年,我要是容不下她,早把她扔出柳家了!」她怕兒子擔憂,也趕緊表了態度。

  「母親,還有一事,聽聞大湘國長公主要來我國和親,就在下月。」柳景武坐到床頭邊,沉著臉說道,「我想輕絮的身世瞞不了多久了。」

  「真的?」魏氏驚呼,但很快,她鎮定下來,還笑道,「我們有何可擔憂的?平白無故幫人家養大了女兒,大湘國那兩位應該感激我們才對。」

  「我不是怕大湘國那兩位,我是怕……」柳景武攏著眉,眼裡有著淡淡的憂愁。

  「你是怕皇上那邊不好解釋?」魏氏用眼嗔著他,「那孩子是穆琴帶回來的,這又不是我們的錯,我們怕什麼?再者,大湘國要來和親,皇上要是知道兩國早已聯姻,只會高興,難不成還能降罪我們不成?」

  「嗯。」柳景武面上點著頭,可心裡老不是滋味。

  他承認,這些年對養女並不好,明里暗裡的嫌棄她、冷落她、打壓她,可是,一想到大湘國要把女兒認回去,他心裡就很是不快。

  再怎麼說那也是他們柳家養大的,憑什麼大湘國那邊想丟就丟、想認就認?

  何況這個養女還嫁給了當朝小皇叔,以女為榮的人該是他,與大湘國有何關係?

  要是他們不認女兒便罷,要是他們想把女兒認回去,他第一個不同意!

  ……

  當天晚上,燕巳淵從御史台回到府里。

  柳輕絮在陪他用夜宵的時候向他問起兩國和親的事。

  燕巳淵道,「燕容泰已到適婚之年,皇兄欲將和親公主賜婚予他。」

  柳輕絮問道,「怎麼不賜婚給太子呢?太子也正缺太子妃呀!」

  燕巳淵餵她吃了一口菜,才與她道來,「和親公主做太子妃,若是將來太子繼位,她必定為後,對玉燕國而言存在一定的隱患,皇兄是不會同意的。」

  「也是哈!萬一和親公主是個狠角色,那玉燕國等於落入他國之手,確實不妥。」柳輕絮點頭附和,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遂又問道,「萬一和親公主看不上二王爺呢?又或者二王爺看不上和親公主呢?」

  燕巳淵突然勾起唇角,笑得有些不以為然,「不存在後者,皇兄指婚,燕容泰不敢不從。至於前者,區區一個和親公主,皇兄並未打算給她選夫的權利,若她不願,那只能說她與燕容泰有緣無分,將她送回大湘國便可。」

  柳輕絮聽他說完,立馬沖他笑眯了眼,「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放心?」燕巳淵挑起了眉梢,認定她話中有話。

  「皇兄限制她選夫的權利,我當然放心啦!我男人這麼帥氣,又這麼有地位,要是和親公主把我男人你看上了,那我該怎辦?」柳輕絮也不隱瞞自己內心的想法,甚至說著說著還有些惆悵,「與人同侍一夫的事我是做不到的,誰要敢碰你一根寒毛,我鐵定砍死她。可事關兩國邦交,我若那樣做,就等於與兩國為敵,最後定會被世人唾罵死。倘若和親公主真把你看上了,我不論是進還是退,都像是走在了絕路上,你說……」

  「不會!」燕巳淵不等她再說下去,放下筷子將她從軟墊上拉到腿上,不但手臂圈得緊,眸光也盯著她,「沒人敢拆散我們,即便母后與皇兄都不行!若真有人不知死活介入你我之中,不用你出手,本王也會讓她生不如死!敢要挾本王者,本王不介意擴充玉燕國疆土!」

  「噗!」柳輕絮笑趴在他懷中,「我只是說說,你幹嘛當真?」

  「你我的事,不許玩笑!」燕巳淵往她屁股上一拍,沒好氣的瞪道。

  「誒……疼!」柳輕絮反手摸著屁股,假裝痛喊,「說話就說話,打人家屁股做什麼,要是打壞了,我又得窩床上養虱子了!」

  燕巳淵剜了她一眼,雖然知道她是裝的,但還是低下頭去扳她身子,「打壞了麼?為夫看看!」

  看看……

  柳輕絮窘,趕緊笑著推他,「看什麼看,趕緊吃飯!」

  誰知燕巳淵突然抬起頭問她,「飽了嗎?」

  柳輕絮脫口道,「你一個勁兒的餵我,我當然飽了,可是你還沒吃多少……」

  不等她說完,燕巳淵將她打橫抱起,抬腳就往臥室里去。

  「你吃飽了,那該為夫『吃』了。」

  「……」

  對於和親公主的事,討論完後柳輕絮就拋到了腦後。

  後面一陣子,在燕巳淵精心的照顧和餵養下,不但傷勢痊癒了,身子都胖了好些斤,本就生得美,如今被養嬌養潤了,那更是娉婷嫵媚,嬌艷無雙。

  在瑧王府,她走到哪,哪就是風景。加上呂芷泉這位貴妃也不是坐得住的主兒,兩人每天湊在一起,不是下荷塘抓魚,就是帶著十皇子上樹抓鳥,時不時把江九和餘輝抓來搓頓麻將,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而朝堂上,燕辰豪有意削弱蘇家的勢力,封了沈宗明為右相,一下子就讓朝堂的局勢變得緊繃起來。

  為此,燕巳淵最近也是勤勉上朝。

  兄弟倆同時坐鎮朝堂,蘇家一黨是敢怒不敢言。

  這日,柳輕絮和呂芷泉正帶著十皇子在花園裡練武,突然景勝跑來,呈上了一份拜帖。

  「啟稟王妃,那位楚小姐自稱是大湘國人,聽聞藥王徒弟在此,特來求醫。」

  「求醫?」柳輕絮看著拜帖上的名字,楚中菱,名字倒是好聽,但是她忍不住皺眉,「看來這女子不簡單,居然知道江九是藥王的徒弟。」

  「王妃,需要小的打發走她嗎?」景勝詢問道。正是因為對方知道江九的底細,所以他才不敢大意。

  「她大老遠的都能找到這裡,想必也沒那麼好打發。」柳輕絮思考過後,吩咐道,「帶她去汀雨閣,我先去見見她。」

  「是。」

  看著景勝離開,呂芷泉說道,「輕絮,我陪你去吧。」

  柳輕絮點點頭,「嗯。」

  呂芷泉隨後交代兒子,讓他自己拿些小木劍玩。

  沒多久,她們進了汀雨閣。

  還沒走進廳堂,就聽裡面傳來咳嗽聲。

  看到她們進來,坐在軟墊上的女子立馬將眸光投向柳輕絮,並且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就差眼珠子落到她身上了!

  柳輕絮微微沉下臉。

  先不說如此注視人有失禮貌,就是對方臉上那張面紗也讓她心生戒備。既然是來求訪的,搞這麼神秘作何?

  而一旁的呂芷泉也盯著女子打量,但看著看著她突然暗暗地拉了一下柳輕絮的衣袖,並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輕絮,我怎麼覺得她眼睛長得很像你?」

  柳輕絮經她一提醒,也驚奇的發現,女子露在面紗外的眼睛還真是很熟悉,讓她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楚姑娘,聽說你想見藥王徒弟,不知你找他所為何事?」

  她打破了安靜的氣氛,女子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遂收起視線,然後從軟墊上起身。

  柳輕絮發現,她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捂著胸口,身子柔弱得像是吹口氣都能倒下似的。

  「您就是瑧王妃?穆琴的女兒?」女子起身後並未有行禮的舉動,而是繼續盯著她,那雙美目染著很明顯的病氣,但始終直勾勾的。

  穆琴?

  柳輕絮直接擰起了眉。

  這是她原身母親的名諱,這個女子居然認識她母親?而且這口氣,明顯沒把她母親放在眼中!

  「你是誰?」她冷聲反問。

  這眼神、這口氣,不會是她母親的仇人吧?

  原身母親的情況她還是知道的,女中豪傑一枚,曾經還上過戰場的。如果有敵人,那也不奇怪。

  但如果對方是敵人,那她自然不會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