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我……我……」在眾目圓瞪注視下,竇子海慌忙不已的爬起身,一張白皙的俊臉漲紅得猶如蒸籠里的蝦皮,舌頭也像打了結似的。
可就在他剛撐起身子時,突然痛苦的擰起眉頭,然後悶哼著又栽倒。
「啊!」
他這一撲,與柳元茵再次重疊。
也再次讓柳元茵發出尖叫。
可跟她的尖叫比起來,竇子海幾乎快哭了,趕緊從她背上翻下去,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痛苦的望著前面的眾人。
「我……我不小心崴了腳……」
柳景武看到那一幕,老臉都黑了。
特別是在竇子海第二次壓在小女兒身上時,他都差點過去踹人了。
看了一眼身側的燕容熙。
燕容熙反應倒不大,但是面色陰沉沉的。
福林趕忙過去扶人,「二小姐,您摔傷沒有?」
柳元茵眼淚啪啪往下掉,除了點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柳景武朝一旁的丫鬟怒道,「還杵著做何?沒看到二小姐摔倒了嗎?」
兩名丫鬟似是才回過神來,在他怒斥下忙上前攙扶住柳元茵,並在福林暗示下快速帶柳元茵往芙蓉院去。
柳景武見燕容熙無動於衷的站著,硬擠出了幾分歉意的笑容,「殿下,茵兒也是無心的,還請你別怪她。」
燕容熙淡漠的『嗯』了一聲。
「殿下,茵兒的腳好像受傷了……」柳景武見他還是沒反應,乾脆直接提醒他。
燕容熙冷著臉朝福林看去,「還不去請大夫!」
福林都忍不住窘了一下,然後應著聲退下了。
對於還坐在地上抱膝的竇子海,幾乎沒人多看一眼,更別說關心他了。
此刻柳景武的注意力全都在燕容熙身上,見他完全沒有要隨小女兒去的意思,臉上的笑直接沒了,「殿下,可是對茵兒有何不滿?還是說茵兒在你身邊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當著他的面冷落她的女兒,且這還不是第一次,這叫他顏面何存?
燕容熙將他臉上隱忍的怒氣收入眼中,眉心皺了皺,這才朝著柳元茵離開的方向而去。
他一走,柳輕絮假裝才發現竇子海還在,遂招呼另外的丫鬟,「你們趕緊把表少爺扶下去啊,讓大人也給表少爺瞧瞧!」
很快,竇子海在丫鬟攙扶下也離開了。
燕巳淵突然開口,「岳父大人,午膳還是免了吧。絮兒的傷勢還未痊癒,出來過久對她多有不利,本王就先帶她回府了。」
柳景武露出幾分假笑,「王爺,實在對不住,掃你們的興了。絮兒身子要緊,我就不多留你們,等絮兒養好身子,我派人去接你們。」
燕巳淵點了點頭。
柳輕絮笑著揮手,「爹,我們回瑧王府了,您別太想我們哦。」
「……」柳景武臉上的假笑都險些掛不住。
燕巳淵彎下腰,將人直接打橫抱起,抬腳就往大門口的方向而去。
看著他們夫妻離開的樣子,再看看另一邊太子對他小女兒的態度,柳景武心裡滋味異常難受。
他本以為太子拉攏他,就一定會善待他小女兒,沒想到,當著他的面,太子屢屢漠視他小女兒……
這何止是過分!
簡直就是沒把他放在眼中!
芙蓉院。
柳元茵雖然經歷了被竇子海壓身的尷尬場景,但最終能借著摔倒一事離開,她也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回房後,丫鬟要為她檢查身子,她直接拒絕並把丫鬟打發了出去。
雖然她身上確實有擦破皮的地方,可是她身上還有別的痕跡,根本不敢讓任何人發現。
也怪她昨晚太放縱了,早知道太子會來,昨晚在柳輕絮他們離開後,她就該把表哥攆走,不該讓他在她房裡過夜。
祖母也是,給表哥吃了那些『好物』,弄得表哥欲丨火難熬,怎麼都停不下來,還在她身上弄出了不少痕跡,差點壞事。
突然,一淡紫色身影從外面進來。
看著男人那冷漠的神色,她趕緊下床,躬著身子迎道,「殿下,您怎麼過來了?」
「本宮待你很刻薄?」燕容熙負手站在她身前,清冽的眼眸中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質問聲讓柳元茵立馬朝他跪下,哆嗦道,「殿下,是誰在您耳邊嚼了舌根?能嫁給殿下,是茵兒的福氣,不管殿下如何待茵兒,茵兒都是心滿意足的。」
「你真是如此想?」
「殿下,茵兒對您的心天地可鑑,對您的情可昭日月,絕不敢有半分虛假!」柳元茵抬起頭,杏目中含著水光,瑩瑩水光之下既飽含了深情,又帶著一絲絲委屈。
我見猶憐的女人燕容熙見多了,所以對她這般模樣並無多大觸動,只是想到柳景武已對他生出不滿,他這才潤了幾分嗓子,「起來吧。」
「謝殿下。」柳元茵趕緊謝恩起身。
門外的丫鬟也很得力,很快便奉上了剛煮好的香茶。
燕容熙坐在桌邊,對柳元茵遞來的茶水也沒拒絕。
他能坐在這裡,都是顧念著柳景武的面子,說白了,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前幾次他不也是如此?
對柳元茵,雖然他不喜歡,但也從來沒設防過,因為在他認知中,像柳元茵這樣的女人是不敢算計他的。
然而,他怎麼都沒想到,正是因為這份篤定和自信,給了柳元茵機會……
一盞茶過後。
看著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男人,柳元茵趕忙讓丫鬟將其扶到床上去。
昨夜為她守門的老媽子躡著手腳進來。
「二小姐。」
「張媽,你看?」柳元茵指著床上,一臉的為難,「他這樣能行嗎?」
「二小姐,太夫人說了,你們必須行房。這男人啊,做沒做過他們心裡是有數的,可馬虎不得。」張媽說著話附到她耳邊又道,「二小姐,你放心做吧,那茶水中還加了別的藥,保證能成事的!」
聞言,柳元茵雙眼發亮。
張媽往床上看了看,從袖中取出一塊染了色的白巾,「二小姐,別忘了這個。」
柳元茵定眼一看,這不就是她與竇子海第一次時的落紅嗎?
她立刻明白了張媽的意思,將白巾接過。
一會兒她不但要與燕容熙行房,事後還要讓燕容熙看到落紅,如此做完,才能叫天衣無縫!
「二小姐,快去吧,別耽誤時辰了。」張媽使勁的給她擠眼睛,並推了推她。
柳元茵臉頰開始發燙,特別是看著燕容熙那修長的身軀,她多少有些放不開。
張媽心領神會,趕緊帶著丫鬟退下,並為他們關上房門。
等她們一走,柳元茵紅著臉走到床邊,顫著手摸向燕容熙的臉。
雖說竇子海長得也不賴,但始終不如燕容熙精緻有型。更何況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燕容熙的衿貴高傲,豈是竇子海這種俗人能比的?
就是不知道那兒……
她緩緩的解開燕容熙的衣物……
正如張媽所說,那茶水加了別的東西,燕容熙雖然昏迷了,可是身體滾燙,而且異常亢奮。
她都來不及驚艷他那一身緊實的腱子肉,就被重要的某處吸引了全部目光,驚訝得張大嘴,完全沒想到是這般偉狀。
她朝門外看了一眼,漲紅著臉將帘子放下,然後咬著唇爬上了他的身——
……
當燕容熙睜開時,幾乎是瞬間就黑了臉。
他不僅身無寸縷,身上還趴著一個女人,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們的身體還無縫連接著。
「柳元茵!」他猛然怒吼,並憤然將身上同樣赤果果的女人推開。
「啊!」柳元茵尖叫著滾到床里。
被他那麼一推,疼不說,他們的身體也隨之分開。
燕容熙都沒給她回過神的機會,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柳元茵又是一聲慘叫。
血,順著她嘴角溢出。
她捂著臉,不用看他,僅從這一巴掌中就能得知他有多憤怒。
「你個賤人,竟敢對本宮使手段,當真以為本宮不敢殺你嗎?」燕容熙是真有些不能接受。他的女人不少,可敢如此玷污他的女人卻從來沒有過!
對來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殿下,妾身也是因為太喜歡您了,所以才……」柳元茵一手捂著臉,一手捂著心口,委屈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何況我們成了親,妾身本來就是您的人,難道您打算一輩子都不碰妾身嗎?」
燕容熙氣得一臉鐵青,特別是看到床上那白巾上的落紅以及她渾身的痕跡,他連自己都噁心上了。
這都是他做的?
他何時變得如此粗魯野蠻了?
他抬著手臂,恨不得再兩巴掌下去,親手把這個膽大包天且恬不知恥的女人給打死!
可他到底還是沒失去全部理智,想想柳景武對他不滿的模樣,他喘著粗氣將手掌放下。
下床,穿衣,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柳元茵癱坐在床上,手依然捂著被他打疼的臉,但眼淚卻沒再往外涌了。
望著床簾,她雙眼中也不再是委屈,而是憎恨與報復。
還是祖母有先見之名。
與太子圓房,最多只能用一次手段,且只有一次的話也不見得就會懷上。所以這一次手段一定要用好,如此等她懷上了竇子海的孩子,才不會引人起疑。
眼下,太子如此嫌惡她,往後肯定是不會再碰她了。
但她已經不用再擔心什麼,只需要繼續與竇子海做下去,保證懷上孩子就行。
只是可惜了……
竇子海看著還不賴,但身材完全沒法跟太子比……
要是沒比較還好,可在感受過太子帶給她的歡愉後,她心裡就有了落差,對竇子海莫名的少了許多期待。
聽張媽說燕容熙回宮了,柳元茵也不好再在柳家多留,天黑之前也回了宮。
而她剛回中宮,就被蘇皇后的人叫去了棲霞宮。
聽說她沒打探出十皇子的消息,等了一天一夜的蘇皇后忍不住動怒。
「柳氏,你眼裡還有本宮嗎?誰讓你回將軍府的?」
「母后,並非茵兒不想打探十皇子的消息,實在是瑧王府的人不好相處,茵兒已經盡力了。我祖母也是太過想念我,所以放出身子抱恙的假消息,茵兒作為孫女,也不敢置她於不顧。」柳元茵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解釋著。
「沒用就是沒用,你還敢狡辯?」蘇皇后氣得不行,突然發現她脖子上有著很明顯痕跡,立馬指著她脖子怒問,「那是什麼?你出宮究竟做何去了?」
「回母后……是……是殿下弄的……」柳元茵露出一絲嬌羞。
「熙兒不是今早才去將軍府嗎?你們大白天的……」蘇皇后反應過來後,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荒唐!
熙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母后,都是茵兒辦事不力,您別生氣了好嗎?茵兒一定會想辦法再去打探十皇子的消息,求母后再給茵兒一次機會。」柳元茵磕頭哀求起來。
蘇皇后能拿她怎樣?
說實話,有柳景武在,她還真不敢把柳元茵怎樣,最多厭惡她不待見她。
如今她發現兒子在柳元茵身上竟然不分時辰且毫無節制,她更是不好埋汰兒子喜歡的人。
月玲瓏小產,她的皇長孫沒了。如果柳元茵能儘快懷上皇長孫,那也算是立了一功。
這次,就先放過她吧!
「行了,看你也沒休息好,下去吧!」她收了怒氣,但也拿不出什麼好臉色。
「謝母后。」柳元茵心裡歡喜無比,趕緊磕頭謝恩。
等她一走,蘇皇后忍不住擰眉。
陳嬤嬤關心問道,「娘娘,怎麼了,可是哪裡不妥?」
蘇皇后很是不解,「熙兒不是厭惡她嗎?怎麼突然就與她圓房了?」
對兒子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陳嬤嬤笑道,「娘娘,不管殿下是否喜歡柳側妃,柳側妃都是殿下的女人,若是她能替殿下開枝散葉,柳將軍只會更加偏著殿下。殿下與柳家親近不說,您也能儘快抱上皇長孫,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
聽她這麼一說,蘇皇后也覺得在理,心裡的那點鬱氣也如撥雲見日,立馬開朗了起來。
「要是柳元茵肚子能爭氣,本宮還是可以好好待她一番的。」
「娘娘,恕奴婢直言,瑧王府戒備森嚴,您若是再派人去瑧王府,反而不妥。我們不如靜觀其變,如何?」陳嬤嬤見她心情好上了些,立馬藉機會勸說她。
「本宮知道不妥,可沈宗明在瑧王手上,就好似一把刀架在本宮脖子上,你叫本宮如何能安心?」蘇皇后一想到某些後果,心裡就忐忑不安。
那沈宗明可是鐵打的人證,若是瑧王派他出來指證,說她派殺手刺殺柳元茵,那她不就完了嗎!
「娘娘,若瑧王真派沈宗明出來指證您,我們還有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救了瑧王妃,這也是事實,瑧王妃敢不認?但倘若她承認的話,那她與太子之間……您想想,對瑧王而言,究竟是瑧王妃的名節重要,還是對付您更重要?」陳嬤嬤認真與她分析起來。
「是啊……本宮怎麼沒想到呢?!」蘇皇后聽她說完,美目中瞬間浮上了笑。
如此說來,瑧王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也難怪,瑧王到現在都沒任何動靜,想來他心中應該是有這些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