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殺!」那斷了手腕的黑衣人憤然厲喝,因痛而扭曲的臉上滿身殺氣,恨不得把她剁成肉醬。
那些黑衣人們一句話都沒說,舉著鋒利的劍同時飛身刺向她們。
周圍凝聚的殺氣讓柳輕絮和江小七心裡都忍不住倒抽冷氣。她們都是練家子,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打手,而是訓練有素的,專門培養出來的殺手!
敢培養這樣的殺手,其主子絕非等閒之輩。
換言之,要取柳輕絮性命的人也定不是普通人!
若是尋常人,估計一下子就能猜出幕後主使,可對柳輕絮來說,對方越是有身份地位她越是不易猜到究竟是誰,因為她認識的全是玉燕國最頂級的大佬。
江小七腳尖一墊,身體像陀螺一樣旋轉著衝上高空。
先前那條銀絲繼續從她手心中飛出,在身體旋轉下,那銀絲如鞭似劍,伴隨著破空的震響在空中劃出一圈圈銀白色的光暈。好幾個沖在前面的黑衣人猝不及防的碰上那光暈,直接就被彈了出去。
餘下的黑衣人臉色驚變,一時不敢靠前。
「王妃,你快走!」
柳輕絮早知道她身手不賴,但沒想到她會這麼厲害。只是要她一個人離開,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一起走!」她快速飛到她身旁,拉著她準備開逃。
說是容易,但那些黑衣人豈會讓她們得逞?
他們交換過眼神後,就有幾個黑衣人不怕死的又沖向她們。見識過那根銀絲的厲害,他們沒再同一個水平面攻擊,而是上下夾擊,縱使那銀絲再靈敏,但也做不到同時把上下的人全傷到。
見他們改變了攻勢,江小七也只能換招,一對一或者一對二,反正只要靠近柳輕絮的人,她是見一個殺一個,招招狠厲,毫無半點保留。
柳輕絮也殺了一個,但緊接著兩三個黑衣人同時又把她圍住。
一開始她覺得還能應付,可漸漸的她就發現這些黑衣人很狡猾,他們放棄群攻,改為幾人一組輪番上,消耗她們的體力不說,最重要的是每一組的人都極為默契,各個用不同的招式攻擊不同的地方。
她手中只有一把劍,一對一尚且能完勝,但他們如此輪番作戰,漸漸的就讓人產生一種殺不完的感覺,何況每次都還是好幾個人,她也沒有三頭六臂。
不但她開始力不從心,江小七也一樣,她們的內力和體力都在劇烈的消耗。
而且江小七除了要對付包圍自己的人,還要顧及她的安危,好幾次都幫她化解的傷害。
柳輕絮看在眼中,感動在心裡,最後實在不忍心她被自己連累,咬著牙喝道,「小七,你走!」
他們要對付的是她,她不想拉人墊背。哪怕江小七是燕巳淵派到她身邊的保護她的,可對她來說,江小七沒義務為她付出這麼多,若是江小七為了她出何意外,必將成為她一輩子的命債!
而她因為這一嗓子分了些心,那群黑衣人就像找到了破綻,數把利劍突然同時朝她劈去——
「王妃……唔!」
「小七!」看著擋在身前的女孩,柳輕絮失聲痛喊。
江小七兩眼一翻,瞬間倒在了地上。
而在她身後,三個殺紅了眼的黑衣人非但沒收手,反而見沒了阻礙,更是乘勝攻向柳輕絮。
「我跟你們拼了!」看著江小七倒在血泊中,柳輕絮徹底抓狂失控,含淚的雙眼裡漲出了腥紅的血氣,誓要與他們同歸於盡!
她迎向那三人,手中的劍如毒蛇般先斬了兩人脖子。
只是她這一衝,讓另一個人也得到了下手的機會。
「唔!」手臂上傳來的痛讓她忍不住悶哼。
她赤紅的眸子一瞪,凌空一腳將對方踢了出去。
沒了江小七,見她也受了傷,剩餘的黑衣人也不再輪番作戰了,而是同時向她發起攻擊。
到此時,柳輕絮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滿腔的憤怒全化成了煞氣,手起刀落的穿梭在黑衣人中,腦子裡除了殺人再無其他。對於那些落在身上的劍,一開始痛得她咬牙切齒,可漸漸的,那些痛變得麻木。
看著滿地的黑衣人,聞著那漫天籠罩的血腥味兒,她甚至覺得哪怕多痛一些也無所謂,至少她殺得很爽……
就在她眼皮像壓了千斤重的石頭止不住往下垂,手上的劍再也揮不出去時,突然又從天而降一群人。
面對被她殺得不剩多少的黑衣人,這群人以絕對的優勢將黑衣人盡數拿下。
她『咚』的一聲倒在地上,沾著血水和汗水的眼睫蓋下前,她渙散的眸光看到一個男人飛落在她身旁,緊接著將她從地上抱起——
……
雅致的廂房內。
隨著小半個時辰過去,盤膝而坐的男人臉色越發陰沉。
江九和於輝交換了好幾次眼神,漸漸的兩人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於輝忍不住先開口,「王爺,曹大人約您來此卻久不露面,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江九哼道,「依屬下看,曹大人不是出什麼意外,是有古怪才對!」
於輝擰眉問他,「曹大人有古怪?怎麼的,他還敢戲耍我們王爺不成?」
江九送了對白眼給他,然後上前一步,到燕巳淵身側彎著腰說道,「王爺,那位自稱是曹大人派來的人已經不見了,而曹大人又久不現身,您說這其中是否有詐?」
燕巳淵將一份信函遞給他,沉著臉道,「將此信收好,回去查查,若不是曹大人的筆印,那就查他在朝中的對家。」
江九雙手接過信函,並收進懷中貼身放好。
這封信是禮部侍郎曹明派人給他們王爺送來的,曹明在心中所述,其發現朝中一重臣有貪贓枉法之嫌,但苦於證據不足,又不便上奏,故而想邀他們王爺來此秘密敘說一番。
可他們在此酒樓等候許久都不見曹明現身,就連曹明派來的送信的小廝都不見了。
這其中有什麼貓膩不得而知,但絕對有怪!
燕巳淵隨即起身。
可就在他提腳欲離開時,廂房的門被人推開。
只見一女子含羞帶怯的步入他們視線。
關鍵是這女子一身紗衣,貼身的褲兜和小褲清晰可見,妖嬈性感得讓人……
別人會不會流鼻血不知道,但廂房裡的主僕三人面冷目寒,就跟看到小丑似的。
「嘔!」於輝更是直接的卡著脖子吐了。
「你是何人?」江九上前,拔刀怒指著女子,順便也擋住了自家王爺的視線。
女子被他那鋒利的大刀一指,一臉嬌媚頓時被嚇成一臉恐懼,胸不敢抬了,腰也彎了,哆嗦的望著他們道,「奴才是奉命來服侍大人的。」
「滾!別髒了我家爺的眼!」江九厲喝。
「奴家……奴家收了銀子……要服侍完大人……」
「服侍你大爺!」於輝忍不住過去,飛起一腳就朝她踹去。跟著柳輕絮久了,他都學到柳輕絮罵人的話了。
「啊!」女子直接被踹飛出了門外!
於輝還氣不過,跟著沖了出去。
江九忍不住在他身後提醒,「問清楚,是誰派她來的!」
很快,門外傳來女子悽慘的叫聲。
等燕巳淵陰著臉走出去時,於輝已經帶著人不見了。
江九跟在燕巳淵身後,小聲道,「王爺,我們還是從別處離開吧。」
……
柳輕絮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又回了現代,部門裡新接了項任務,她跟那群同事又在公司熬夜加班,其中一個同事幫她泡了碗方便麵,她為了趕時間,就有些狼吞虎咽,誰知道不小心把舌頭燙到了……
這一燙,直接把她燙醒了。
睜開眼,看著頭頂上青灰色的床罩,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順著她眼角滑落。
曾經她無數次想著要回去,可從夢中醒來,她心裡隱隱發疼,竟害怕那不是夢……
「醒了?」
耳邊突然傳來清洌的嗓音。
她猛地一驚。
可就在她嚇得想起身時,四肢百骸傳來強烈的痛感,她一時沒忍住,脫口痛叫,「啊!」
「不想死就安分點!」男人冷聲警告。
「你……你怎麼會在這?」望著他那張如月華般清貴冷傲的臉,柳輕絮滿眼都是戒備。
「你就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燕容熙狹長的眸子微眯著,明顯不滿她的態度。
「你救的我?」柳輕絮不敢相信。努力的回想過後,她依稀記得是有一個人出現救了她。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帶人救她的竟是太子!
她垂下眸子,暗暗的咬緊牙關。
倒不是因為見到他才咬牙切齒,而是身上的傷讓她很難受。
方才某些情緒占據了大腦,她一時把自身的情況忽略了,這會兒安靜下來,身體上各處的傷就跟約好了似的,痛感全上來了。
被子下,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好幾處被包紮著,稍微動彈一下都痛得鑽心。
「太子的救命之恩我自會銘記於心。」她現在理不清究竟是誰要她的命,但該謝的她還是會謝,只是一想到自己這樣受著傷,她就忍不住要求,「如果太子能幫我通知一下你小皇叔,我會更加感激不盡。」
「通知他?」燕容熙仿佛聽到什麼笑話般,突然揚起唇嗤笑道,「本宮撿的女人自然就是本宮的,誰規定撿著東西必須物歸原主?」
聞言,柳輕絮本來蒼白的臉更是白得陰沉嚇人,雙眸凌厲的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燕容熙突然彎下腰,抬起修長的手指托住她精緻的下巴,緋紅的唇角揚起邪氣又得意的笑,「聰明如你,不會聽不出我的意思。」
柳輕絮死死的咬著牙,這一次不是因為身上的痛,而是他!
「燕容熙,你是不知廉恥還是不怕死?」
「呵!」面對她的唾罵,燕容熙不怒反笑,白皙修長的手指更是肆無忌憚的撫上了她精緻的臉頰,「你是本宮先看上的,只不過被小皇叔鑽了空子,先把你得到罷了。」
柳輕絮本就耗盡了內力,這會兒讓他氣得差點吐血。
比起二王爺那些小心機,她現在才發現,面前這個男人更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