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君哪會被他嚇到?在她眼中,面前這位雖然是皇子,可是在皇室中既不受寵又無權無勢,聽說還犯了不少事,前不久才從獄牢中出來,還不知道何時會被再打入獄牢呢!
因為這份鄙棄,加之心中有底氣,朱婉君不但沒冷靜下來,反而指著燕容泰斥責道,「二王爺,縱然你是尊貴的皇子,可也不該如此奪人妻!彤兒郡主可是我們家未過門的媳婦!」
「你家未過門的媳婦?」燕容泰嘴角倏地掛起冷笑,從枕頭下拿出一卷黃帛,遞給她。Google搜索
朱婉君不知道他這是何意,但還是接下展了開來。
這一看不要緊,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她『啊』地一聲大叫,「這不可能!彤兒郡主和我兒的婚事是國公府和尹家商定好的,我們尹家連聘禮都下了,你這般做,分明就是橫刀奪愛!」
尹虹見狀,也速度到自家母親身旁,拿過聖旨看完,也是一臉的震驚。
燕容泰笑了笑,雖然笑不達眼,但明顯很滿意她們的反應,「彤兒身為郡主,有封號在身,她的婚姻大事是你們能擅作主張的?」
朱婉君臉色唰青,霎時比鍋底還難看。
雖然朱婉君凶起來很嚇人,但瞿敏彤還是很好奇燕容泰丟給她的東西,遂忍不住從燕容泰懷裡抬起頭,問道,「那是何物?」
燕容泰轉回頭,看著她既怕死又還想湊熱鬧的樣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父皇已經下旨將你賜婚於我。」
「什麼?!」瞿敏彤漂亮的丹鳳眼瞪得跟銅鈴似的,著實被震驚到了。
「聖旨在那,還能有假?」燕容泰將她腦袋按回懷裡,不想讓她傻樣子被人瞧了去,然後他用眼角斜睨著床邊的母女,嗓音轉瞬冷得跟冰刀似的,「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到本王面前放肆?滾出去!」
一名太監慌慌張張上前,對朱婉君和尹虹說道,「尹夫人、尹小姐,西寧王和西寧王妃都有傷在身,需要靜養,還請你們不要打擾。」
西寧王?
西寧王妃?
母女倆又是一震,僵著身、白著臉、睜著眼直視著床上的男人。
「咳咳!」蕭玉航清著嗓子上前,從尹虹手裡拿過賜婚聖旨,一邊細細地捲起一邊為她們解惑,「尹夫人和尹小姐還不知道吧,皇上剛下的詔書,冊封二王爺為西寧王,彤兒郡主許給西寧王為正妃,自然便是西寧王妃了。」
母女倆猶如被雷劈了一樣,白臉唰地變成了黑臉。
何止是不敢置信,簡直是死都想不到——
一個前幾日還在刑獄大牢中的皇子突然間被封王!
柳輕絮看著她們精彩紛呈的表情,上前笑眯眯的問道,「尹夫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朱婉君緊緊咬著牙,從柳輕絮笑眼中看到的嘲諷,讓她一下子有所醒悟——
今日召她們進宮,是這位瑧王妃故意的!
她是故意叫她們來此出醜受辱的!
「尹夫人,你如此瞪著本王妃,可是大不敬哦。」柳輕絮臉上還揚著笑,但笑意卻是越發邪惡,「本王妃知道你因為彤兒郡主不能嫁進尹家而不甘心,你有此憤怒本王妃也是能理解的。但是嘛,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彤兒郡主再如何不受家人待見,可也是當朝郡主,你那瘋傻痴兒想娶郡主,著實有些侮辱天家顏面。你說,本王妃說得可對?再者,為人父母者不修德行,是會禍殃子孫的,不信咱們且看,你尹家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
朱婉君整個人都快炸裂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受辱的遭遇……
縱是曾有與人不合,至多也就是背地裡罵幾聲,然後暗地裡做做手腳,就算做再齷齪的事也得顧及顏面。
而眼前的瑧王妃,完全不顧及她家大人在朝中的身份,把她以及整個尹家都往死里羞辱!
「瑧王妃!」尹虹撲通跪地,並一把將朱婉君扯下同她一起跪著,急聲向柳輕絮解釋道,「瑧王妃息怒,家慈不是有意在瑧王妃面前失態的,她只是失落舍弟配不上彤兒郡主,並非對任何人不恭不敬,還請瑧王妃別誤會。」
「呵呵!」柳輕絮直接換上了冷笑,「西寧王妃那一身的傷是如何來的,難道還需要本王妃告訴你們?若你們想聽,那本王妃便成全你們,也好讓你們死得明白!彤兒郡主是本王妃的人從你們府上救出來的!而你們府上死的那幾人也是本王妃讓殺的!你們有何異議,儘管提!」
朱婉君雖然被女兒強拉著跪下,可隨著柳輕絮這一番承認,前一刻還倍感受辱的她瞬間哆嗦了起來,緊接著『咚咚咚』把腦袋往地上砸——
「瑧王妃恕罪……瑧王妃饒命……是臣婦管教下人不當才讓彤兒郡主受了委屈……臣婦願向彤兒郡主賠罪……不不……彤兒郡主所受的委屈臣婦願加倍承受……請瑧王妃開恩……臣婦這就去領罰……」
柳輕絮扯著嘴角,差點沒吐她一口唾沫!
這人丑心惡的東西,有種別怕死啊!
這一怕死相,還怎麼玩?
柳輕絮朝床上的男女看了一眼,忽而眸光一閃,便沖秀姑抬了抬下巴,「把算珠拿來!」
「是。」秀姑趕緊應聲去做。
沒多久,柳輕絮手裡便拿著一把算盤,還讓人安了桌子,一本正經地坐著,啪啪撥動了幾下算盤珠子。
然後問朱婉君,「尹夫人,彤兒郡主身上的鞭傷是你府中造成的,你可認?」
朱婉君趕緊又磕頭,「認認……是臣婦管教下人不當,臣婦替下人向彤兒郡主賠罪!」
「認了便好。」柳輕絮點點頭,開始無比認真地撥算盤珠子,「給彤兒郡主療傷的藥都是宮裡的極品藥,對普通人來說萬金都難求,看在尹大人在朝為官的份上,給你家打個八折,算捌仟兩吧。」
「……」朱婉君愣住,完全沒想到她拿算珠竟然是為了算這個!被身旁的女兒拉了一下,她立馬回過神,又磕頭道,「只要彤兒郡主能不同尹家計較,多少銀子我們都出!捌仟兩,臣婦這就回家取來!」
「別急,本王妃還沒算完呢!」柳輕絮挑了挑下巴,示意她稍安,然後又盯著算盤啪啪撥動,嘴裡繼續念叨,「除了彤兒郡主的傷藥費,還有她養傷期間的營養費,人參靈芝燕窩怎麼也要個伍仟兩吧?我們瑧王府出動人手救彤兒郡主,這勞力費就給你們算個友情價,壹仟兩。還有我家江九放下手裡的事陪西寧王去尋找彤兒郡主,都把自己的事耽誤了,這誤工費也少不得,也算壹仟兩好了。我家月香和秀姑為了救彤兒郡主,一宿沒睡,診療費和護理費叄仟兩是肯定要的。還有西寧王守了彤兒郡主半宿,這看護費也不能少,西寧王身份尊貴,算低了會辱沒他的身份,就算伍仟兩吧。這悅華宮的宮人忙前忙後的煎藥,幫著西寧王照顧彤兒郡主,也是辛苦得不得了,多少也得打賞他們一些,就算個貳佰兩吧。最後,彤兒郡主身心遭受了巨大的傷害,這心靈上註定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加上一些不確定因素,比如落下什麼病根之類的,這精神損失費以及傷愈後的保養費,就給你們算個整吧,伍萬兩。統共加起來是柒萬叄仟貳佰兩!」
聽她這一通帳算完,別說朱婉君和尹虹母女倆呆若木雞,其餘人也是目瞪口呆!
包括床上的一對男女。
柳輕絮抬頭掃了所有人一眼,然後很是認真的沖朱婉君說道,「尹夫人,你可別說我這是在巧立名目訛詐你,實話告訴你吧,我算的已經是良心價了。當初我救我家王爺,我給他算的費用可是整整捌萬兩,你要不信你可以去問他!彤兒郡主這身傷可比我家王爺當初的傷嚴重得多,而且耗費的人力物力也大得多,這才柒萬多兩,簡直不要太划算!」
「噗!」蕭玉航實在憋不住噴笑,而且還差點站不穩,半個身子倒在楚中菱身上。
楚中菱差點被他壓倒在地,好在及時抱住了他才沒當場出醜。
可是柳輕絮還沒算完,一邊撥算珠一邊沖床上的人說道,「這柒萬叄仟貳佰兩你們收到後可不能全收下哈,其中我家江九、月香、秀姑和小七的辛苦費,一共是伍仟兩整,你們可得要給出來的。」
全屋子的焦點都在她身上,然而她卻是半分玩笑都沒有,一本正經、不苟言笑、鄭重其事的在那算帳不停。
而那些帳目猶如天方夜譚般,讓人咋舌驚目,可偏偏沒一個人敢說她半句……
朱婉君都快翻白眼暈死過去了!
還是尹虹頂住了巨債的壓力,一邊攙扶著她一邊謝恩,「瑧王妃,我們定會如數將銀兩送到西寧王和西寧王妃面前的。多謝瑧王妃寬容,多謝西寧王和西寧王妃開恩!」
柳輕絮沒接話,而是轉頭看向燕容泰和瞿敏彤,問道,「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我擅自給他們打了些折扣,你們沒意見吧?還有,你們覺得哪裡有漏算的,現在可以補充。我現在要立據蓋印了,一旦你們認了,回頭收到銀子,以後你們可不許再找人家麻煩。」
她最後一句話算是給尹家的安慰。
簡而言之就是,尹家只需要花一筆銀子,便可把這事善了,俗稱花錢免災。
而床上被詢問的兩人,瞿敏彤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完全是被她那算出的帳目給嚇到了。
她只不過挨了一頓打,卻進帳數萬……
世上竟有這樣的美事?!
如果說挨打能這樣賺錢,那她從小到大挨得打加起來,都能讓她富甲一方了!
燕容泰在柳輕絮的詢問聲中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後,沉著嗓子道,「小皇嬸既已清算出帳目,且看在尹夫人誠心賠罪的份上,那彤兒受傷之事本王便不再追究了。」
尹虹趕緊拉著朱婉君再次向他們磕頭,「多謝瑧王妃!多謝西寧王!多謝西寧王妃!」
柳輕絮用手指叩了叩桌面,「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本王妃便立字據了!」
說完,她朝蕭玉航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來寫。
蕭玉航到桌邊,在秀姑研磨時,他很是不悅的跟柳輕絮說道,「小舅娘,如此賺錢的好事,你為何不早提醒我?早知道的話,我也參一腳了!」
柳輕絮嗔了他一眼,「你已經成家了,而且你和菱兒又不養孩子,缺這點錢?你二表哥和彤兒馬上要成親了,我是想幫他們攢點安家費,不然他倆婚後啥啥都沒有,難不成天天上瑧王府蹭吃蹭喝?你也別生氣,我做事向來很公平的,回頭再有這樣的生意我第一個找你哈!」
他們對話完全沒壓聲,而且說得那叫一個坦蕩。
朱婉君和尹虹母女倆只差沒當場吐血三丈。
見過無恥的,但沒見過這樣無恥的!
訛人錢財也便罷了,她們可以當做花錢免災,可是把訛人錢財一事說得如此義正辭嚴,好像這是一樁多了不得的行當,這是一國親王妃該有的操守和德行?
市儈混子、強盜土匪、江湖騙子統統加起來都及不上這位親王妃的無恥和不要臉!
……
字據立好了,兩方人也蓋了手印。
隨後柳輕絮便讓人送朱婉君和尹虹回府籌備銀兩。
待她們一走,滿屋子全是笑聲,包括那些太監宮女,個個都笑得直不起腰。
柳輕絮站在床邊,笑著對床上的男人搓指頭,「西寧王,為了幫你們攢家業,我可是費了不少口水,這好處費應該不會少我的吧?我也不多要,一兩仟就夠了。」
燕容泰嘴角抽搐,也好在他早就見識過她撈錢無下限的德性,不然他怕是也會跟那對母女一樣想吐血。
罷了,就當打麻將輸給她的!反正每次打那麻將他就沒討到過半分好處!
「表嬸……」瞿敏彤忍不住想開口。
看著她淚光漣漣,柳輕絮笑著打斷她,「別激動,好好養傷,要是再把自己折騰出大毛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你要知道,人最大的遺憾不是失去什麼,而是有大把銀子卻沒那個命去花!」
「噗!」瞿敏彤感動得想哭,可又忍不住破涕噴笑。
「妍兒。」楚中菱過來挽住柳輕絮的手臂,問道,「真的就這樣放過她們了?」
柳輕絮眸中黠色晃動,紅唇勾出邪惡的笑,「先把銀子弄到手再說!」
就這樣放過他們,可能嗎?
外頭那些傳她跟野男人幽會的謠言……
這可不是銀子就能解決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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