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今晚等著我

  她稀奇的是,柳元茵出事,居然先找上他們瑧王府,而不是先回柳家救助。

  咋的,當他們瑧王府是善堂?

  楚坤礪突然抬起頭,笑呵呵的看著柳景武,「我看你還是把女兒認回去吧,終歸是自己的親骨肉,難道你真忍心看她餓死街頭?」

  柳輕絮眼角抽搐,怎麼看都覺得這位父皇沒安好心。

  柳景武總算抬起了頭,但卻是一臉痛恨,「那種心狠毒辣的畜生,我當從來沒生過!」

  「你這又是何必呢?」楚坤礪愈發誠懇的勸說起來,「她犯錯,你也犯有教養之過,經過此事後,我相信只要你好好教導她,說不定她能改邪歸正。」

  「我……」柳景武眼中有了一絲糾結。

  瞧著楚坤礪那一副聖父模樣,柳輕絮忍不住出聲,「父皇,這是柳家的家事,你還是別操心為好!」

  幹什麼呢!

  柳元茵現在的結果是她咎由自取,別說偷盜被人抓住,就算死在外面,她也不會皺一下眉!

  要是這位父皇知道,柳元茵害死了他的親生女兒,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說出這些話來!

  楚坤礪扭頭看著她,似不滿的斥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置她生死於不顧?」

  柳輕絮險些吐血,瞪眼道,「你這般有能耐,那要不你幫忙管管?」

  楚坤礪脫口道,「自己生的自己管,她爹在世呢,關我何事?」

  柳輕絮,「……」

  她算是看明白了!

  他是想柳景武把柳元茵收回去,如此就不用來跟他搶女兒了?!

  不但她看明白了,柳景武也不傻,當即一巴掌拍在棋盤上,瞪著楚坤礪怒道,「不管我認不認親生女兒,你也休想把絮兒從柳家帶走!」

  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好好的一盤棋就這麼毀了。

  楚坤礪起身,不甘示弱的哼道,「妍兒是我的女兒,你要嫌你的女兒不爭氣,趁著寶刀未老,何不再找女人為你生?」

  「你們夠了!」

  第169章

  柳輕絮實在聽不下去他們為自己爭吵的話!

  她說過,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

  她怕了柳家的是是非非,不想與他們太過親近。至於楚家,她也認,但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去大湘。

  她只想安安穩穩的與燕巳淵過日子,然後夫妻攜手開開心心養娃……

  聽到她吼聲,兩個爭執不休的中年男人這才停下了聲。

  但彼此眼中都帶著倔勁兒和傲氣。

  柳輕絮正打算回屋裡去,懶得再看他們。

  正在這時,一名丫鬟匆匆來報。

  「楚皇陛下,娘娘醒了!」

  「真的?」楚坤礪趕忙撇下在場的人,拔腿就往華雲閣去。

  柳輕絮也忍不住驚喜要跟去,但見柳景武還一動不動的杵著,她微微沉臉,道,「柳元茵的事我不想多提,但她如此找上瑧王府,你覺得合適嗎?」

  別怪她對他不滿。

  柳元茵流落在外,出事找上他們瑧王府,這叫什麼事?

  說不管吧,外人不解實情,只會說她這個做大姐的太涼薄無情。

  管吧,那就像被人逼著吃米田共,噁心死她了!

  柳景武臉色很難看,但看她時,眼中的怒火明顯壓著,只沉著嗓音道,「你只管安心養胎,她的事我會處理。」

  說完,他提腳離開了碧落閣。

  柳輕望著他魁梧但卻落寞的背影,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中。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這兩個月的變化。

  特別是他每每與楚坤礪叫板時,那樣子真是豁出去了。楚坤礪乃一國帝君,不是誰都可以得罪的,可偏偏柳景武卻不拿當一回事,寧可拿出拋頭顱灑熱血的氣勢與楚坤礪作對,也不要她認祖歸宗……

  為了減少她與楚坤礪這個親爹的相處機會,他甚至跑去皇上那裡請旨,甘願來瑧王府『看守』她。

  說他這個養父不在乎她,怕是誰都不信吧?

  她不想去過問他到底從何時起開始重視她的,她只覺得,有些東西遲了就是遲了,再彌補又如何,不還是物是人非?

  「王妃,您怎麼了?」見她莫名發呆,秀姑關心問道。

  「……沒事。」她回過神,沖秀姑淡淡一笑,「走吧,去看我母后。」

  上官淑蘭昏迷了近三個月,如今醒來,既是大事,也是喜事。

  她房間裡,蕭玉航和楚中菱都在,就連在汀雨閣接見官員的燕巳淵都趕了過來。

  江九正在為她複診,把完脈後,滿臉喜氣的向他們道,「上官娘娘已無大礙,只是身子極其虛弱,還需悉心調養一陣子。」

  楚坤礪坐在床頭邊,握著上官淑蘭的手,滿眼心疼,「蘭兒受苦了。」

  上官淑蘭虛弱的笑著,餘光發現什麼後,她微微扭頭定眼看去。

  這一看,瞬間濕了雙眸。

  先前被江九擋了視線,她人還迷迷糊糊中,所以沒發現床邊站著的人。

  此刻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兒,她激動的抬手,哽咽得不能自已,「妍……妍兒……」

  楚中菱噘著嘴,雖然不滿自家母后眼中只有妹妹,但還是推了柳輕絮一下。

  柳輕絮上前,笑著將她手握住,甜甜的喚了聲,「母后。」

  「妍兒……我的女兒……」上官淑蘭激動得想摸她的頭。

  可她實在虛弱,抬起的手止不住顫抖。

  柳輕絮坐上床,把身子彎下,主動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那手掌冰涼,顫抖得厲害,可柳輕絮卻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暖意在心間流淌。

  而上官淑蘭卻像是摸不夠似的,眼淚如決堤般一個勁兒的往外涌。她激動得說不出來話,可滿眼的淚都傾訴著對她的思念……

  「王妃,上官娘娘剛甦醒,不宜大悲大喜。」江九在旁邊壓著聲提醒道。

  柳輕絮還沒來得及點頭,楚中菱就上前將上官淑蘭的手從柳輕絮臉上拿下,快速放回被子中,嘴裡還說道,「母后,你聽見了嗎?讓您現在別大悲大喜,免得傷了身子。我和妍兒都在呢,您什麼都不用擔心,只管好生休息。」

  上官淑蘭輕輕的點了點頭。

  楚中菱又拿起手絹給她擦臉,還不著痕跡的把柳輕絮給擠開了一些。

  柳輕絮,「……」

  幸好她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要是年紀小,她絕對能當場跟這個姐姐干一架!

  哪有這樣爭寵的?!

  服了藥,上官淑蘭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江九向楚坤礪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隨柳輕絮他們離開了華雲閣。

  在回碧落閣的路上,柳輕絮突然問道,「江九,你和小七兩個月前就恢復了,怎麼你師傅還要閉關?」

  江九道,「王妃,我師傅他早恢復了,只是他說年紀大了,想自個兒清淨清淨。」

  柳輕絮微微皺眉,「之前他挺合群的,也喜歡熱鬧,怎麼突然就不願意出來了呢?」

  江九笑了笑,「他是愛湊熱鬧,但他也獨來獨往慣了,王妃不用擔心。」

  燕巳淵道,「大湘皇后能得救,他功不可沒,本王已將大湘皇后甦醒的消息報去了宮裡,明日皇上會來,到時記得叫他出來。」

  聞言,江九趕緊應聲,「是。」

  柳輕絮心中多少有些納悶。

  就那晚他們抓了燕容泰身後的人,隨著那三人的死,藥王與呂子良起了爭執後,藥王就一直沒再露面。

  她有懷疑過藥王極有可能還在為那晚的事置氣,可仔細想想,那晚都是他在發火,就算呂子良與他拌了嘴,也是因為他罵得太過。說到底,那晚還是他占了上風,如果因為那事就氣幾個月,這氣性也未免太大了!

  她本想去看看藥王,問問他是否真的還在生氣,但見燕巳淵已邀了他明日露面,她想了想,決定還是明日見著面再說。

  將她送回臥室,燕巳淵沒急著去汀雨閣。

  見他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肚子看,柳輕絮忍不住打趣他,「看什麼呢,還想他跟你打招呼?」

  五個月了,她肚子早已顯懷,加上又入了冬,穿著厚實,整個人顯得有些笨重。但這樣笨重的她少了許多急急燥燥,多了許多溫婉沉穩,反倒更添了一種獨特個女人味。

  燕巳淵坐在床邊,將她拉到腿上。

  吻,霸道的落下。

  面對他火辣辣的糾纏,柳輕絮都已經習慣了。

  這兩個多月別看他大多時間都在府里,但忙起來幾乎都夜深了才回房,加上她懷著孕,他也不敢亂來,可以說這幾個月他都憋著,最多也就是這樣抱抱親親。

  而她,自然也是熱情的迎合。

  隨著兩人氣息紊亂,燕巳淵才從她唇齒間退出,但仍舊戀戀不捨的啄著她紅潤的唇瓣。

  「年關將至,要忙的事較多,我已同皇兄說好,待忙完年關,來年開春後就好好陪你。」

  「嗯。」柳輕絮也不跟他矯情。他雖然在府中,但每日公事纏身,能陪她的時候並不多。儘管她嘴上沒說過,可私心裡她還是希望他能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邊。

  「還有……」燕巳淵突然勾起薄唇轉至她耳絆,「今晚我早些回房,你等著我……一同睡。」

  耳朵被他熾熱的氣息燙著,柳輕絮只覺得整個臉都開始跟著發燙。

  他想什麼,她一眼便知道。

  「那你還不趕緊去忙!」她笑著推他。

  「我再摸摸。」燕巳淵大手覆上她肚子,一本正經的感受肚子裡小傢伙的動靜。

  五個月了,孩子已有明顯的胎動,不但柳輕絮時時刻刻都撫摸著肚子,他也一樣最是喜愛撫摸她的肚子。當然,很多時候都是在她睡著的情況下進行的。

  只是隨著他大手往上移,柳輕絮立馬紅著臉把他大手拍開,笑罵道,「摸哪呢?」

  「長大了不少。」燕巳淵含笑的盯著她身上,再露骨不過。

  在他熾熱的眸光中,柳輕絮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盤美食,隨時會被他生吞……

  一想到晚上他要做的事,她趕緊從他腿上下去,彆扭的攏了攏衣襟,然後假裝板起臉去拉他,「快去忙,要是今晚回來晚了,就把你關門外!」

  燕巳淵起身,將她抱回懷裡,低下頭又忍不住給了她一記深入火熱的纏吻……

  ……

  另一邊。

  走出瑧王府大門,柳景武就看到侍衛在驅趕人。

  其中的一男一女很陌生,但被女子抓住頭髮的那個女孩他卻是再熟悉不過。

  他有想過這個女兒離開柳家後的下場,可一想到這個女兒所做的那些事,他心裡就止不住痛恨。

  養女再與他不親,可從來都沒有做過有違倫法綱常之事,可親生的女兒被他百般遷就,卻是那麼的讓他寒心和失望……

  為了一個男人,她可以不顧他這個爹的生死,弒父奪權!

  為了母憑子貴,她與人私通,意圖混淆夫家血脈!

  別的事他都可以不與她計較,但就這兩件事,天理難容,叫他如何能接受?!

  那一對男女被侍衛驅逐後,很是不甘心,女的反手對著柳元茵就是一耳光,破口大罵,「你個賤蹄子,不是說他們會替你賠錢嗎?我看你不僅想賴帳,還想給我們招禍,你偷東西不說,心眼還這麼壞,看我不打死你!」

  她一手抓著柳元茵頭髮,一手又接連扇了柳元茵兩耳光。

  打得柳元茵慘叫不已。

  此刻的她渾身髒兮兮的,蓬頭垢面不說,面對女人的施暴,更是毫無還擊之力。

  旁邊的男人雖然沒動手,但也極其兇惡,「看她還有幾分姿色,不如把她賣給伢婆子!」

  「住手!」

  柳景武猛然一喝,奪步沖了過去。

  他是不想再管這個女兒的生死,可是看著她被人凌辱,他還是忍不住憤怒和心疼。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元茵抬起頭,剎那間痛哭流涕的喊道,「爹……快救我……爹……」

  侍衛一見他上前,紛紛退後。

  那一男一女聽到柳元茵嘴裡的稱呼,也不由的朝他看去。

  但他們也沒露出絲毫害怕,那男人還抬著下巴,問道,「你就是她爹?那好,趕緊賠我們銀子!」

  柳景武上前抓住女兒的手腕,目光凌厲的沖那女人一瞪。

  還不等開口,那女人一哆嗦,自覺的放開了柳元茵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