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放餌釣魚

  燕巳淵也沒賣關子,隨即向她道來,「此劍與鳳陽鏡都是父皇給我的,但父皇並未提過它們從何而來。而我,一直都以為它們是燕家先祖流傳下來的寶物。」

  柳輕絮疑惑的問道,「那鳳陽鏡不是與寶藏有關嗎?不是燕家的古寶,怎麼又和燕家的寶藏扯上關係了?」

  燕巳淵突然笑了。

  「誰說燕家的寶藏與鳳陽鏡有關?那都是某些人自以為的!」

  「……」

  「燕家的確有一處寶藏,我只負責看守而已。當年父皇將鳳陽鏡與此劍交給我,是因為我年幼,鳳陽鏡作玩物,寶劍用以防身,我嫌鏡子是女人用的,故而將其埋在……」燕巳淵突然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道,「只是這兩件東西讓人稀罕,被誤以為是父皇傳了寶藏給我。」

  「呵呵!」柳輕絮聽完,忍不住笑出了聲。

  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

  想想燕容熙和燕容泰兩兄弟都在打聽鳳陽鏡的下落,她就覺得好笑。早知道是這麼回事,給他們不就得了!

  「絮兒。」燕巳淵突然壓低了聲音,神色再一次變得凝重起來。

  「嗯?」

  「你說,會不會還有像你一樣的人來到了這裡?」

  「這……」柳輕絮直接被問住了。

  水果刀是二十一世紀的東西,鳳陽鏡和水果刀是一起的話,那肯定都是二十一世紀來的。

  現在想想,也對的。

  時下的工業技術,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鏡面?那不是二十一世紀的東西是什麼!

  如果這麼一推算,那說不定還有人從二十一世紀來到了這裡!

  或許對方跟她幾個月之前的想法一樣,想找到鏡子再回二十一世紀!

  「阿巳,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見見燕容泰。」

  「見他?」提到燕容泰,燕巳淵直接繃起了俊臉。

  「無論如何,我們要問出他身後那人的下落!」她覺得他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雖說這些僅僅是他們的推算,但許多事看似無關聯,可又關聯甚密,老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至於水果刀為何會有辟邪的功效,她覺得問題不大,相信總有一天會解開這個謎題的……

  燕容泰在藥王那裡,聽說他們要人,當天夜裡,藥王把人直接扔進了他們房裡。

  幾日未見而已,燕容泰身形削瘦,讓他們夫妻差點沒認出來。

  「你們到底想怎樣?真要那麼恨我,就給我個痛快!」一見面,燕容泰就猙獰的開口,滿臉滿眼都是恨意。

  第167章

  「燕容泰,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一直都是你在背後使壞,我們可從來沒把你怎樣過。」柳輕絮端坐在軟墊上冷冷看著她。

  「我使壞?那還不是你們逼的!」燕容泰嘶吼著朝燕巳淵指去,「我們一同長大,你明知道我心悅柳家嫡女,可你卻不顧叔侄情分,橫刀奪愛,將她占為己有!從小到大,燕容熙有他母后疼愛,你有皇祖母疼愛,我有過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與你們爭,可是為何你們擁有那麼多卻還不知足,連我唯一喜歡的女人也要搶走!」

  他撕心裂肺的咆哮著,雙目充滿了血絲,臉上脖子上青筋一道道浮現,如同發狂的野獸,猙獰得嚇人。

  然而,燕巳淵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幽深的眸中波瀾不驚,仿佛在他眼中燕容泰不是在咆哮發泄,而是他在欣賞燕容泰的醜惡模樣。

  若是換平日,柳輕絮早已不甘示弱與他懟上了,可此刻她也平靜得出氣,連冷嘲熱諷都沒有。

  倒不是她被燕容泰醜惡的模樣嚇到了,而是燕容泰在她心中已然成了一個偏執成狂的瘋子,跟一個喪失理智的瘋子吵架有什麼意思?

  再加上,該說的不該說的她早已對他說明,不論是原身還是她,她們面對燕容泰的愛慕之情從來就沒有回應過,既不曾有過回應,自然就談不上背叛和辜負。

  總不能別人一喜歡她,她就要為對方的為愛痴狂負責吧?

  而他們的安靜和冷漠,對燕容泰來說,就好比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除了發泄外,並不能將他們怎樣。

  反而將自己變得更加頹然無力、更加狼狽不堪。

  看著癱坐在地上的他逐漸安靜下來,燕巳淵才啟開薄唇,冷聲問道,「燕容泰,是誰在背後幫你?」

  燕容泰垂著頭,仿佛什麼也沒聽到。

  對此,燕巳淵也不惱,只是將餘輝喚了進來。

  「送他去見皇上。」

  「是。」

  餘輝領命,即向燕容泰走去。

  燕容泰猛地抬起頭,眸光陰戾的瞪著燕巳淵,「你以為把我送去父皇那,我就會招出一切?」

  燕巳淵唇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本王給過你數次機會,是你不懂珍惜。既如此,那便讓你父皇發落吧。至於在背後與你勾結的那些人,我們自會想辦法對付,就不勞你費心了。」

  他話音一落,燕容泰臉色比死灰還難看,「是不是我交代出一切,你們就會放了我?」

  在他們手中,他尚且有一絲活路,背後那人也會想方設法救他,但如果他落到父皇手中……

  燕巳淵唇角勾勒著,薄笑不語。

  燕容泰咬著牙伸手,「先把解藥給我!」

  柳輕絮忍不住嗤笑,「二王爺,你有何資格與我們談條件?現在我們給你機會將功贖罪,你若有悔改之心,就坦白點,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若你冥頑不靈,等待你的後果也不需要我們多說。假冒大湘帝後,別說我們保不了你,就是你父皇也不可能為了你讓兩國交惡。何況你勾結江湖邪派為非作歹,謀害自家人,危及燕家江山社稷。不論哪一件事都是死罪,身為皇子的你,應該都明白的!」

  隨著她的聲音,燕容泰身上暴戾陰鷙的氣息漸漸退去。

  燕巳淵和柳輕絮相視一眼後,也沒催促他,就端坐著安靜的看著他。

  過了許久,低沉沙啞的嗓音才從燕容泰喉間溢出,「我不知道他的底細,我只是與他做了一場交易。他要我幫他得到鳳陽鏡,我的目的……」他抬起頭,眸光受傷般的望著柳輕絮,「是你。」

  燕巳淵忽然抓起桌上的茶壺朝他砸了過去!

  「唔!」燕容泰捂著胸口,一臉痛色的瞪向他。

  柳輕絮扭頭看著身旁的男人,他出其不意的動作還真是嚇了她一跳!

  看著他鐵青的臉,幽深的眸底翻湧著殺氣,她知道,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點!

  燕容熙和燕容泰對她的心思,他從頭到尾都清楚,但礙於面子,以及他們叔侄的關係,他從未把情緒發泄在明面上。

  可燕容泰卻怎麼都不收斂,各種對她不死心,暗中使手段也就罷了,還非要嘴欠宣示出來……

  這不僅僅是道德層面的問題,更是一個男人尊嚴的問題!

  「燕容泰,本王能容忍你,那是因為本王知道本王的女人自始至終都屬於本王,不與你計較,那是因為本王不想世人對她有所誤會,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拿你如何嗎?」燕巳淵咬著牙冷冽的溢道,突然將一塊金牌『啪』地拍在桌上。

  燕容泰雙眸大睜,瞳孔震驚的突出,「赦殺令……」

  燕巳淵一瞬不瞬盯著他,眸光冷如千年寒潭,喉間溢出的嗓音更是像冰鑿出來似的,就連柳輕絮都忍不住寒毛直豎。

  「本王只給你最後一刻鐘,若是你所交代的一切不能叫本王滿意,本王便替燕家列祖列宗除去你這奸佞之嗣!」

  燕容泰震驚後,身子軟癱,整個人是徹底的蔫兒了。

  柳輕絮眯著眼把桌上的金牌看了又看。巴掌大的牌子,上面雕刻著一條完整的九爪龍,再聽他連燕家列祖列宗都搬出來了,不用問她也知道這東西的威力。

  再看燕容泰的神色,眼中流露出來的懼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完全沒有了再與他們叫板的底氣……

  仿佛認命了般,他萎靡的低下頭,幽幽道來,「我確實不知那人底細,願意同他合作,僅是看中他的易容術。」

  「他長何模樣?是男是女?多大年紀?平日裡都住在何處?」

  「他擅長易容,每次出現都是不同的模樣,除了知曉他是個男人外,別的一無所知。」

  「你們之間有何暗號?」

  「並無。」

  「你如今落在我們手中,對他而言,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為何他還要救你?」

  「不知。」

  「他可有同夥?」

  「不知。」

  此刻的燕巳淵面色如鐵,像個嚴厲的審判官,燕容泰低垂著頭,有問必答。

  柳輕絮安靜的聽著他們對話,也仔細的觀察著燕容泰的反應,在回答燕巳淵拋出的問題時,他情緒並無一絲波動,反而有種心如死灰聽天由命的感覺。

  看態度是挺讓他們滿意的,可實際上他的回答一點作用都沒有。

  講難聽點就是白問了!

  她朝燕巳淵看去。

  燕巳淵也沒露出任何不滿,只是淡淡的朝餘輝睇了一眼。

  「帶他去見皇上。」

  「是。」餘輝沉聲應道,在此朝燕容泰走去。

  燕容泰猛地激動起來,又露出了先前那副兇惡的模樣,「燕巳淵,你出爾反爾!」

  燕巳淵眉頭都沒皺一下,「本王不屑殺你,還是讓你父皇處置吧。」

  「你卑鄙無恥——唔!」

  餘輝一記手刀突然劈下,直接把他劈暈了過去,然後往肩上一扛,快速離開了屋子。

  待餘輝離去後,夫妻倆交換眼神,隨即默契的起身,也朝門外而去。

  ……

  夜深人靜的街上,馬蹄疾馳。

  突然兩名黑衣人從天而降,泛著白光的刀刃凌厲劈下,逼得騎馬人不得不緊急勒馬。

  餘輝想都沒想的飛離馬背,怒視著這兩個來歷不明但滿身殺氣的人,「你們是何人?為何攔我去路?」

  但兩黑衣人都沒說話,其中一人手持利刃繼續向他襲來。

  另一名黑衣人踩在馬背上,將橫在馬背上的燕容泰扛上肩,然後就朝遠處飛去。

  「把人放下!」餘輝厲喝著要去追攆。

  但面前攻擊他的黑衣人根本不給他機會,招招狠辣兇險,逼得他連反擊之力都沒有,只能不停的閃退躲避。

  那黑衣人一開始是想殺他,但見不能速戰速決,他也不戀戰,又一次狠辣出手逼退餘輝後,他沒有再繼續追殺,而是奮力飛遠,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餘輝也沒追,而是朝不遠處的一棟房頂飛去。

  「王爺、王妃,事已經辦妥。」

  房頂上,燕巳淵和柳輕絮將先前的那一幕盡收眼底。

  燕巳淵淡淡的開口,「讓金奇衛盯緊了。」

  「是。」

  柳輕絮沒說話,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既然對方千方百計的想救人,那便讓他救吧。與其把燕容泰留在身邊招人惦記,還不如把他當魚餌放出去。

  「絮兒,該回去了。」見她還盯著那兩個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看,恨不得能親自追去一探究竟,燕巳淵握緊她的手,順帶剜了她一眼。

  「……好。」柳輕絮是想親自去的,可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得打消所有念頭。

  夫妻倆回到府里。

  原本以為不會那麼快有消息,柳輕絮都打算睡一覺先,結果剛準確睡覺,就有一名金奇衛回來。

  「啟稟王妃,那兩人帶著二王爺出城了。」

  「出城?」燕巳淵眉眼瞬沉,緊接著冷聲下令,「繼續盯著,務必要找到他們的巢穴之所!」

  「是。」

  等金奇衛一走,柳輕絮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那些人跟燕容泰是合作關係,而燕容泰已經不被我們容忍,對他們而言等於失去了利用價值,為何那些人還要救他?」

  燕巳淵摸了摸她的頭,「等抓到他們,自會水落石出。」

  柳輕絮點了點頭,「也罷,想不明白還是睡覺吧,有了精神才好跟那些人斗一斗。」

  看著她自覺的爬上床,燕巳淵忍不住勾起唇角。

  第二天。

  燕巳淵照常去早朝。

  柳輕絮在府里耐心等待消息。

  為了抓到燕容泰身後的人,他們可是讓呂子良備足了兵馬的,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些人拿下。

  所以她不是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