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轉頭看向旁邊的貴女們,語氣頓時溫軟下來,嬌糯糯地吩咐道,
「皇貴妃娘娘那的花宴也該開始了,幾位姐姐快帶福淳郡主去參宴吧,可別為了個譁眾取寵的小丑擾了今日花宴的興致。👻🐸 6➈𝔰Ĥ𝐮Ж.ĆᗝⓂ ♨🐯我這就帶著這個欺軟怕硬的壞人去交給皇祖父處置。」
貴女們看著誠使臣被說得面紅耳赤,也早就已經出了氣,都很驕傲地甩了那使臣一個眼神兒後,便要福身告退了。
誠使臣見今日事已至此,他幽深的目光看著被貴女們簇擁而離的福淳郡主,突然開口道,
「孩子!你身上流的可是熹國皇族的血脈!如今你不過是個大懿彰顯仁義的活招牌!日後熹國亡了,你這外族之女,無依無靠,又該如何自處!」
這話誅心,直戳一個十五六歲小姑娘的心。
福淳帝姬的腳步頓了一下。
「外族女?朕的外孫女乃是皇孫,何時成外族女了!」
成德帝威嚴蒼沉的聲音驟然響起,震懾當場。
眾人聞聲望去,便見帝王華蓋浩蕩而至,耀日之下,一身金麟龍袍帝王君威如柱,雍容廣袤。
「貴國防自家兒孫如防賊狼般,稍沾些別的血脈便不配為嗣,我朝可沒這毛病!前朝便有迎回的良奉大長公主,被朝廷奉養至今。貴使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成德帝慈祥地看了福淳郡主一眼,只這一個目光,便給了她最沉厚的底氣。
福淳帝姬眼圈一下便紅了,「給外祖父請安!」
成德帝點了點頭,命明福親自去將她扶了起來。
帝王一至,四方皆拜。
誠使臣也不敢有例外。
「都起吧。」
成德帝威嚴地叫起了眾人,不忘表揚地給了自家小孫女一個眼神兒。
小茶音酒窩一陷,甜笑傲嬌嬌。
誠使臣看著突然駕臨的成德帝,不用想便知他是特意趕過來給外孫女撐腰的,他老謀深算地雙目一轉,作揖道,
「懿國皇上,臣下早就聽聞貴國有一盛寵小帝姬,聖寵過猶,臣原以為以貴國陛下為人,此當為謠言,可今日瞧見這一呼即來的皇宮禁軍,才驚覺……」
誠使臣話說到這,特意頓了一下,好似難以言出一般。
不過他的算盤可是打錯了,這件事上成德帝問心無愧,一耳便聽出了話里的挑撥,威沉冷聲道,
「貴使還不認識吧,朕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前鎮邊大將,魏二所率中軍鐸驍大營副將魏鶴行。」
成德帝指了指鶴行,坐觀猴戲地睨了誠使臣。
誠使臣老臉一僵,只覺後背涼颼颼的。
鶴行恭敬地朝成德帝一揖,又向誠使臣,寒著臉冷冷揶揄,「誠使臣,在下積極而來,誠使臣應該不覺得意外吧?」
誠使臣:「……」
成德帝看著啞口無言的誠使臣,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了小姑娘們,頓時溫和慈祥了起來,
「好了,都去後宮的花宴上玩吧,小姑娘家家的,不用摻和這些事。再有壞人攔著你們說些有的沒的,只管招呼禁軍把人趕走。」
貴女們帶著惶恐忍俊不禁,都乖乖應了「是」,跟著御前的公公往後宮走去。
茶音卻朝引路的小太監搖了搖頭,沒有跟過去,而是留在了皇祖父身邊。
成德帝看到自家小丫頭那眉眼間遮不住的歡快,便知道是某壞小子有信兒了。
他心照不宣地翹了翹鬍子,祖孫倆對視了一眼,可是默契。
福淳郡主回頭看向沒跟她們一起走的茶音,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很快,她就被貴女們簇擁著離去了。
誠使臣見狀,正好借題發揮,「帝姬殿下,諸位貴女都去後宮參宴了,連你們皇帝陛下的親外孫女都去了,怎麼您還在這呢?」
茶音回過頭,看著還想挑撥的這使臣,杏眸流光一轉,乾脆不理他了,直接看向成德帝道,
「皇祖父,景慶哥哥傳信回京了,青石關大捷,奪關守地,活捉熹帝,景慶哥哥已經在押解熹帝回京的路上了,不日便到。」
此話一出,如平地驚雷,誠使臣更是驀地雙目圓瞪,「什麼?!」
成德帝也震驚得一愣,「什麼?景慶活捉了熹帝?熹帝蕭煜卓?」
誠使臣也死死地盯向茶音,面色難看至極,他現在可沒有半點挑撥旁人的心思了。
茶音酒窩一陷,脆生生地回道,「正是!景慶哥哥活捉了熹帝蕭煜卓,誰知道他偷偷跑去青石關做什麼,正好景慶哥哥奇襲青石關,把他生擒了。」
成德帝一聽,也不惱火誠使臣的挑撥離間了,他哈哈大笑兩聲,中氣十足地連道了好幾聲「好!」
旁邊,誠使臣可是面如死灰,一下仿佛被抽乾了精氣一般,踉蹌兩步,不信地連連搖頭。
不過,他愛信不信。
鶴行在旁,當即便控制住了誠使臣以及他隨行的一個小廝。
成德帝見狀,也讚許地點了點頭,命令道,
「魏副將,即刻將所有熹國來使送回驛館。傳朕密旨,命禁軍統領魏棕瀾親自領兵駐驛館,『密切照顧』,任何人不得擅出!」
「是!末將領命。」鶴行肅面作揖,命人帶著被堵上嘴的誠使臣悄然離去。
見誠使臣被帶走,小茶音才繼續跟成德帝說著剛剛沒說完的話,
「皇祖父,熹帝悄然出現在青石關,景慶哥哥懷疑熹國皇都還不知道。他派人去了熹國皇都,冒充是攜熹帝私印密信而去的將士,不知能不能騙成。」
「不過不管成不成,熹國經此一事必定大亂,景慶哥哥覺得可趁此時機一舉滅熹。這是景慶哥哥給皇祖父的密折。」
茶音說著,從懷裡拿出了景慶哥哥封在信下的密折,上面折封猶在,是沒被打開過的。
成德帝接過密信,來到旁邊的水榭中,打開看了起來。
老太監明福早就在送走貴女們時,將這園子附近給清了場,在鶴行押走誠使臣時,更是留了一隊禁軍將這園子裡里外外都圍了起來。
春風拂面暖,盛輝晨曦明。
亭子裡,成德帝神色深沉地看完了密折,捋著鬍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長胡下的雙唇不動聲色地翹了翹,濁目之中,賞色深濃,儘是滿意讚許。
雖然老皇帝的神色並未流於顏表,但眼睛溜賊的茶音小姑娘可是立馬瞧出了自家老祖父的滿意,立馬笑盈盈地湊上去,順著他的開心甜溜溜道,
「皇祖父,這次景慶哥哥可是立了好大的功,把那個熹帝都給抓了,我爹爹都沒抓過熹帝吶~您看,他偷偷溜去軍中,也是機不待人,是不是可以情有可原呀?皇~祖~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