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慶咬牙切齒地低罵一聲,立馬黑著臉轉頭把還沒走遠的花念叫了回來,吩咐道,
「你先去椒元宮摘些花捧著,就說是音音和寧寧兩人折的,半個時辰後再將字條送去御前。6⃞ 9⃞ s⃞ h⃞ u⃞ x⃞ .⃞ c⃞ o⃞ m⃞」
花念應下,轉身去了。
景慶幽幽吐出一口濁氣,拍了拍魏六道,「幸虧你提了一句,這個魏五,真是壞事做盡!」
這裡離乾泰宮可近得很,要是花念就這麼把信送在了,老爺子震怒之下一問魏五怎麼帶人出去,得知是他的令牌,肯定得新帳舊帳一起算!
魏棕瀾可就在御前,他親自來抓人,肯定會在他們溜出宮前把他們抓回去,今日好不容易躲開的板子必得挨上身。
景慶氣得牙根痒痒。
魏白湛聳肩一笑,「也是奇了,你和五哥從小也沒見過幾面,年紀還差那麼大,怎麼就跟冤家似的,一碰上就得打。」
茶音和秦萱寧也冒頭,同樣好奇又贊同地點點小腦袋。
景慶無奈地撇了撇嘴,因為這廝發現了他的秘密。
在四歲他們第二次見面,他正帶著小音音「找寶藏」的時候。
他一開始也懷疑這廝會不會跟他是一樣的情況。
後來發現,這小子就是單純地聰明,聰明絕頂!還拿他當沙包練手!
再後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誰知道……」景慶捏著眉心,俊面黑如鍋底。
出了宮,景慶和魏白湛並沒帶小妹妹們立即去集市玩,而是先回了一趟祿王府。
景慶要拜見母妃,魏白湛要拜見小姨。
雖然景慶一直知道祿王妃不是他的生母,但這些年下來,祿王妃早把他當親兒子疼,景慶也認了這個娘。
魏白湛自幼失恃,老爹也一直沒續弦,姨母就算娘了。
祿王妃瞧見這倆小子這個時辰出現,立馬就知道他倆又帶著小妹妹們翹了宮宴出來瘋,無奈嗔了他們倆。
「你們倆啊,也一個十四一個十五了,是大哥哥了,以後不許再帶著妹妹這樣胡鬧了!」
倆人應「是」,可是乖巧,但一瞧就是還有下次。
祿王妃也管不了他倆,乾脆留給他倆爹去頭疼去吧,她起身讓人去叫繡房的姑姑來,拿尺給這倆小子重新量量尺寸。
「呀,景慶長高了這麼多啊,」祿王妃剛拎了自家兒子起來,都不用拿尺來量,就先瞄出了大致。
魏白湛一聽,也立馬湊過來,「小姨別光瞧他啊,我呢我呢?」
「你還用擔心啊?」祿王妃笑著給他倆挨個量著尺寸,一邊打趣道,「你哪個哥哥不比祿王高,你還擔心長不過景慶?」
這兄弟倆年紀相近,自小關係鐵。
魏白湛自小就鬼頭鬼腦的招人稀罕,脾氣也比他哥哥們都好,唯有身高偏是在意,每每都要跟景慶比上一比。
滿歡小築里,茶音和秦萱寧就去給祿王妃請了個安就把地方留給兩個哥哥了。
茶音帶著小姐妹來看她和景慶哥哥剛救回來的小貓。
茶音的另一個貼身侍女花姚正在幫她照看著。
「花姚姐姐,小貓崽怎麼樣了?」
茶音一進門,就看到花姚跟照顧小娃娃似的,一邊哄著它一邊給它餵肉。
「姑娘,怕是不大行,它不肯吃東西,瞧著也沒什麼精神。」花姚起身迎了上來,盈盈福身,很是優雅。
花姚是蘇氏武堂出身的,是她大嫂的娘家,也是小侄子們送去漠北練武的地方。
茶音總懷疑,蘇氏武堂里不止教武術,肯定還有教什么女學禮儀的吧?
不然怎麼蘇氏武堂出來的姐姐們都比她還像大家閨秀。
「我聽說南街上那家馬坊的掌柜的會些醫獸的小本事,不如咱們帶它過去瞧瞧?」秦萱寧看著籃子裡蜷縮的小貓崽,提議道。
茶音一聽,當即點頭,「那便把它送去瞧瞧,花姚姐姐,你被它把籃子墊得厚實些,待會兒六哥哥和景慶哥哥從小姨那過來接我們,就把它一併帶上!」
「是。」
看著花姚在給小貓崽墊棉褥,茶音拉著秦萱寧坐到旁邊的石桌前,從懷裡拿出了五哥給她的皮捲軸。
「不知道五哥又打了什麼壞主意,其實我也有個主意,可以幫景慶哥哥順利溜回軍中,不過我猜景慶哥哥不會同意的。」
秦萱寧托著小臉問道,「你能有什麼辦法呀?我聽我大哥說,這次小表哥回來,估計是再也走不了了。皇上定會日日叫他去御前,他跑不了一日,就會被發現,即刻就會被皇上派人抓回來的。」
茶音輕輕陷了小酒窩,狡猾地朝小姐妹眨眨眼,「我丟了的話,景慶哥哥肯定就能順利跑掉了。」
「啊?」秦萱寧瞪大了眼睛,「你也瘋了?你能跑哪去啊!」
茶音好笑地捂嘴「咯咯」笑,笑完後,悄悄湊到她耳邊說,「去我外祖家。」
「你外祖家?」秦萱寧一愣,「你來我家啊?我祖母才不會幫你瞞著呢,她也不願意小表哥去軍中的!」
茶音無奈地嗔了她一眼,「是我親外祖家,我剛聽說他們進京了,好像是我外祖升了個五品京官。」
秦萱寧眸子圓瞪,眨眨懵懵。
茶音認真地說道,「據說溫家進京,跟東宮脫不了干係。霍瑜彤今日被我耍了好幾次,有火沒處發,肯定會打起溫家的主意。」
「她們現在還只以為我是投奔親戚的窮丫頭,想欺辱我,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打回原形』。」
秦萱寧蹙著眉,「她們要怎麼把你『打回原形』啊,你現在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帝姬殿下,還有小表哥明目張胆的偏護,溫家又能把你怎樣。」
「她們可以把我偷偷地送回溫家啊,以我小姨的名義送回去,不告訴溫家我如今的身份。」
茶音諷刺地勾了勾唇角,
「她們會讓溫家以為我是被小姨嫌棄的累贅,溫家一進京,就趕緊送過去了。這樣溫家就會磨搓我這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而我一個幼女被困在深閨,可不是叫天天不應。」
秦萱寧也氣呼呼地補充道,「對,這確實是她們會做的事!這樣等你被找回來,也是怪祿王妃,算不到她們身上,就算查到了她們,也可推脫一句,就是把你送回你外祖家而已,也不算做錯!」
可一個小丫頭能在深閨被困揉搓多久不被發現呢?
十天?一個月?一年?還是幾年?
「這會不會有點危險啊?」秦萱寧想想就擔心,「這可不是小事,而且誰知道東宮的人為了折磨你,會對你做什麼啊?」
茶音也確實有點拿不準,她思索著打開了五哥給她的捲軸,頓時眸光一亮。
「怎麼了?」秦萱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