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但齊娜知道，林城這傢伙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現在他賊精賊精的，絕不吃虧。
齊娜索性以誠相待。
「我們來大概算一算，大班一個暑假每個學生是兩千五學費，階梯教室容納不超過一百五十人，總收入是三十七萬，扣除各科老師的代課費和場地費等開支，差不多能賺五六萬吧，前提是人能收滿。如果只有一百二十人報名，就沒啥賺得了。」
「一直是兩千五嗎？」林城輕聲重複著。
「是啊，這個大班主要面向家庭條件不太好的，是全市同檔次最低收費。」
「沒事，這個大班你們照常做，這裡還有階梯教室嗎？」
「有的，另一個收費稍微高些，報名人數也較少，請的老師名氣大些，利潤稍微高一點但也不超過十萬。」
「我知道了。我有兩個方案。」
林城淡淡的說道：「第一種是我租用你們的場地，利用你們現有人脈和口碑，盈虧我自己負責，除成本外給你們不少於十五萬的借用費。」
「第二種是我們約定分成比例，無論盈虧共同承擔，我相信這種方案你們賺得更多，就看你父親敢不敢賭了。」
齊娜愣了一下，輕聲問道：「扣除成本，你打算怎麼分？」
「三七分成。」
「我老爹拿七成？」齊娜眨了眨眼睛。
林城笑著搖頭，「七成是我的，這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的價格，若是別家和我談合作我至少拿八成，還不講價。」
「林城，你別太誇張，就算你本事再大，賺的錢翻一倍也不過二十萬，三成才六萬是不是有點少了？」
林城聳了聳肩，「那你就算第一種，至少十五萬固定收益，但掛出去的招牌是【三秦狀元】組合，而不是齊學講堂。」
齊娜恍然大悟，難怪林城敢壓價，第一種方案看似穩賺十五萬，實則錯過和狀元合作的最好機會。
以她對父親的了解，他老人家多半不會這麼鼠目寸光。
十五萬對他們家來說也就是一個暑假的收入，但省狀元可不常見。
齊娜甚至不記得上次禹城出省狀元是什麼時候的事。
總之很遙遠了。
她思索片刻，緩緩說道：「我和老爸商量商量，很快給你答覆。我知道你肯定希望第二種，給我透個底吧，你覺得能賺多少？」
「坐滿大約一百五十人，每個人收9988，扣除成本是多少，你自己想吧。」
林城微笑著說道：「對了，還有件事，給我留個不超過十人環境安靜的小教室。」
「這又是幹嘛？」齊娜很好奇。
「這才是真正賺錢的項目。省狀元小班授課，單對單制定針對性提高計劃。你說這條件得多少錢？」
齊娜的呼吸有些紊亂，試探著說道「三萬，不對，五萬？」
「十萬，而且只有七個名額，前四個固定價，最後三個拍賣。」林城淡定的說著。
齊娜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林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過了許久，她才幽幽地問道：「這個小班，你不打算給我老爹分紅吧？」
「如果他老人家堅持的話，也不是不行。但下次我可能找別人合作了。」
齊娜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好吧，我試著勸勸爸爸。」
「不是勸，你只要告訴他，晚餐前不接受報價我直接去博學教輔中心，他就明白了。齊娜，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是商業行為。我們是朋友，我已經做出不少讓步了。」
「知道啦，尊敬的文曲星大人。」
齊娜做了個鬼臉，笑盈盈地離開。
房間裡只剩林城和顏輕塵、徐佳然，突然安靜下來。
徐佳然呆呆地看著林城，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不敢相信地問道：「林城，如果學生都招滿，我們能拿到多少錢？」
林城淡定的說道：「不少於150萬。我都說了我們平均分配，你不信。現在改協議也來得及，要不要改？」
「不要！」
徐佳然堅決搖頭，「能填上父親的窟窿就很感激了，怎能再占你的便宜。」
林城看著她，鄭重的說道：
「徐佳然，你記住，不存在誰占誰便宜的說法。你很重要。」
「你看，數理化由我和輕塵主講，我還要負責給這些小傢伙上價值觀，打雞血，調節氛圍，剩下的語文英語可就都是你的了。你的任務一點都不輕。你不是來混日子的，你是團隊重要一員，你有權為自己的勞動議價。」
徐佳然沉默片刻，猛地站起身向林城鞠躬，「受教了。」
「不過這次我還是有我的堅持。除非你覺得我的命不值錢。」
她的意思很明白，林城救了她的命，這三十萬也是給父親填窟窿，她不要一分錢。
有底線，有骨氣，很好。就是稍微有點不知變通。
林城點點頭，柔聲說道：「沒關係，這次就這樣，以後還有機會，到時候平均分配，不准推辭了。」
徐佳然默默點頭，眼圈已經微微泛紅。
她很聰明，否則也不會頂著家庭變故的壓力考出接近七百分的高分。
她的學習實力比顏輕塵和林城差一些，但語文和英語這兩門課卻絲毫不輸。
顏輕塵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和林城交換了幾次眼神。
林城並不知道，顏輕塵得知他的賺錢計劃後，也曾經有些擔憂，當然不是擔憂林城賺不到錢，而是擔心他賺到錢就變了。
男人有錢就變壞，這是媽媽說過無數次的話，顏輕塵當然記得。
她理想中的生活就是和林城在一個城市工作，單位最好不要太遠，他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享受陽光，抵禦風雨。
賺多少錢她不太在乎，只要能讓他們生活體面就夠了。
錢這輩子賺得完嗎？
林城處心積慮想撈錢的樣子讓她感到有些害怕。
特別是他將冷酷地算計著安然記者的價值，開出雙贏但冷血的協議，讓顏輕塵慌得不知所措。
還好，林城在對待徐佳然時沒有再次冷漠到用利益衡量，始終照顧著佳然脆弱的心。
林城沒有變，至少在對「自己人」時沒變過，這就夠了。
過了不知多久，老齊再次回到房間。
這次他沒有嘻嘻哈哈，而是非常嚴肅地在林城對面坐下。
沉默片刻後，他伸出粗壯的大手，微笑著說道：「我完全同意你的條件，不過我有個附加條件，如果你以後寒暑假還想做兼職老師，請優先選齊學講堂。」
「沒問題。」
兩隻手握在一起，一老一小兩個男人同時笑了起來。
「合作愉快！」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