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代價，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能支付這份代價，殊不知真正的代價從不會明碼標價，等你發現時，已經晚了...」
寫這篇作文時，林城腦海中閃過許海濤和沈安琪的身影。
人在世間做的每件事都有隱藏的價碼。
有些代價，你們自以為能支付，實際上根本付不起。
許海濤，我最怕你放下一切，認清自己的廢物本質，躲起來開開心心過富二代生活。
那我可就沒辦法收拾你了。
林城唇角微微上揚，放下中性筆，開始檢查，填塗答題卡。
雖然老師再三強調，監考老師也會善意提醒，但永遠有人忘記塗答題卡，或者塗錯。
只能說高考篩選的不止是笨蛋，還有蠢蛋。
林城當然不會犯這種錯。
仔細檢查後，考試還剩最後三分鐘，向老師舉手示意後，他拿起裝著考試工具的透明袋子走出考場。
他當然不是出風頭，只是不想擁擠。
當他走向考場門口時，交卷鈴聲正好響起。
看到他提前交卷，李莉氣不打一處來，堵在門口揪著他的衣服就是一頓數落。
絮叨完後，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好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但真沒必要搶這幾分鐘，你又不是什麼愛出風頭...」
不對，這小子還是挺愛出風頭的。
看看他牽著顏輕塵的手走進考場時的囂張樣吧。
她忍不住還是警告了林城，「這是最後一次提前交卷，再敢胡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城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站直身體，甚至敬了個少先隊禮。
「好的，李老師！」
敬完禮，他自己先笑了，李老師也被逗樂。
就在此時，其他考生也紛紛出來，李莉撇下林城，迎了過去。
這批考生可沒林城的瀟灑，個個面色沉重，甚至有人眼角有淚痕。
很顯然，有的孩子完全沒考好。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林城、顏輕塵這麼有把握，也不是每個孩子都像許海濤、沈安琪這樣考不好也有家庭做靠山。
李老師顧不上那些考好的，這些年輕人才是最需要安慰的。
他們年齡上已經是成年人，但心理年齡卻差的遠。
「臭著張臉都幹嘛呢，你覺得難，其他人也覺得難啊。還有三門課呢，都精神點準備下去的數學考試，這才是重頭戲！」
李莉大聲呼喚著，招呼自己的學生過來。
雞血有時候確實有用。
至少那些數學成績不錯的學生瞬間支棱起來，雙眸中閃爍著光芒。
對呀，語文好不好又能拉開多少分呢？下午是老子的強項，上午超我多少分，下午都給我還回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
那些數學成績不咋地的學生聽完這話更是直接死了，他們的臉色更加難看。
對此，李莉老師也無能為力。
平時讓你們多學一點，哪怕只是基礎題型多掌握點呢？
現在難受，早幹嘛去了。
中午，備考的學生們繼續在餐廳集中用餐。
餐廳的氣氛多少有點壓抑。
大部分人要麼沉浸在上午語文的肆虐中，要麼想到下午是數學就發愁。
除了林城、顏輕塵和那些完全沒指望的人，又有幾個人能平靜呢。
...
下午，數學。
這門課在整場高考的重要性絲毫不輸由三門課湊起來的理綜/文綜，甚至猶有過之。
這是真正的戰場，也是決定考試結束後吃肉還是喝湯的關鍵。
林城和顏輕塵依然攜手走進考場，依然由林城將顏輕塵送到二樓考場才前往三樓。
在鬆手前，林城壓低聲音提醒道：「別慌，穩住，相信自己可以拿滿分。」
「嗯，你也是，這回不准提前交卷了！」
顏輕塵踮起腳尖，和林城目光對齊，眼神中既有鼓勵也有警示。
提前交卷是一種自信的表現，但也有可能是心浮氣躁的外顯。
雖然她對林城絕對自信，但還是希望林城能在考場裡多坐一會。
坐在那裡可以什麼都不做，可提前交卷就沒法回去了。
鈴聲響起，考試開始。
林城開始閱卷。
他的確參加過一次高考，但正常人誰會記得十年前高考的內容呢？
就算記得大概題型，具體的數據又能記得多少？
林城記得數學的壓軸題很難，至少用常規法很難。
但只要用上參數法，解體過程會變得異常絲滑。
他提醒顏輕塵就是希望她在面對這道難題時不要輕言放棄。
畢竟他們在一起討論過參數法，還用這種方法解了好幾道題。
只要顏輕塵不自我否定，一定能做出來。
至於他本人，他是衝著省狀元去的，無論那種方法都可以做出來。
林城有條不紊的做著題，時不時看看時間。
每道大題的解題時間都精準的控制在常規時間內。
平時做過的每一套卷子都不會白費。
他不但要保證正確率，而且會調整做題的時間和節奏。
每一次停頓，喝水和放空大腦的閉眼，都經過嚴密的演練。
這不是考試，更像一場精準的外科手術。
發揮失常？
這個詞讓林城覺得可笑。
幾乎每年高考結束都會有不少平時模考成績不錯高考發揮失常的傢伙這樣哀嚎。
但在林城看來，除了極少數發高燒生重病或者父母在高考前夜出車禍的人，大部分人考出來的就是真實成績。
當然，作文玩花的玩成零分的也在此列。
怎麼可能發揮失常？
這是很多人此生最重要的考試，想要取得好成績的考生甚至會想辦法將身體機能調整到最佳，無論是身體狀態還是思維狀態。
比如顏輕塵。
老媽就專門和她聊過很久，還給她弄了些特殊的藥物，讓她的生理期提前幾天，避開高考。
他當然不會無聊到偷聽這些事。
只是媽媽和顏輕塵私語時門沒關緊，他恰好路過罷了。
至少對林城和顏輕塵來說沒有失誤，有的只是對學習成果的確認。
寫完最後一個句號，林城開始檢查。
檢查答題卡，檢查是否有漏填漏做的題，檢查是否有漏寫的單位、數字。
檢查的同時，他有些好奇，顏輕塵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