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踏真愛的女人不配幸福。林城唇角上揚,帶著幾分輕蔑。
在同學們越來越起勁的起鬨中,在沈安琪含羞帶怯的目光注視下,林城唇角盪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拿起信封,隨手取出裡邊的信紙。
起鬨聲停歇,偶爾有個不長眼的傻子也被旁邊的人捂住嘴。
喊什麼喊,好戲要開場了!
林城鄭重的雙手捧起情書,向前走了兩步。
沈安琪的目光微微挪開,她的心跳也莫名的有些加速,輕咬的朱唇不經意的顫動著。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好戲開場,沒有人注意到,第三排默默坐著的戴眼鏡少女也在關注著表白現場。
見林城取出情書,她小心收回落寞的目光,低頭看書。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可觸碰的絕密領域,顏輕塵也不例外。
她也想像沈安琪那樣光鮮亮麗,成為最耀眼的星,但家庭條件不允許。
媽媽孤身一人照顧她真的很累,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她心中溫潤如玉的少年,正在向班裡最美的女孩遞上情書。
至少大家認為她外表最美。
顏輕塵推了推有些沉重的眼睛,心中輕嘆一聲,表白什麼的,與她無關。
她知道暗戀不是戀,而是心病,林城更不會注意她偶爾凝滯的目光,她什麼都明白。
她只是飄落凡間的輕塵,他們不會有交集。
只是...胸口為何有些悶?
肯定是束胸綁的太緊,束縛洶湧澎湃時也鎖死了自信。
顏輕塵默默低頭,輕咬著單薄的唇。
她相信角落裡的玫瑰終有一日能華麗綻放,彼時的光彩會驚艷所有人。
但她現在必須好好讀書。
書本遮著臉,少女清澈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向表白現場漂移。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林城的腳步猛地停下,雙手捏著信箋兩端,緩慢但沒有絲毫猶豫的撕扯著信紙。
「嗤啦、嗤啦!」
情書一點點撕碎,化作碎片。
在同學們目瞪口呆的注視和沈安琪愕然的目光凝視中,他走到教室一角,將碎掉的信紙扔進廢紙簍,瀟灑的拍拍手,向座位走去。
你撕碎的是我的人生,而我撕碎的只是一封情書。
沈安琪,你好自為之吧。
林城撕碎的不是情書,而是曾經的沉重人生。
以及此刻沈安琪的臉面。
沈校花剛剛還粉嫩嫩的嬌俏臉蛋瞬間血色全無,煞白如屍。
她再也無法掩飾驚愕,原本溫婉的聲音因為憤怒多了幾分尖銳。
「林城,你什麼意思?」
從小沒受過委屈的沈安琪初次戴上小丑面具有種強烈的不適,聲音也在發顫。
她出離憤怒,但只是咬著唇,沒有發作。
有些話公主說不合適,自有婢女替她辦妥。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舔狗,不分性別。
她不發作,她的「閨蜜」可沒法接受。
好閨蜜陳筱雨站了出來,指著林城的鼻子怒問道:「林城,有你這麼耍人的嗎?這是安琪對你的考驗,你居然...」
「考驗?」
不好的回憶在眼前晃過,林城差點爆粗口。
收斂唇角淡淡的笑,他的表情瞬間嚴肅,一本正經的認真回應:「考驗?抱歉,只有黨和人民可以考驗我。」
雖然氛圍不適合,但這句話還是逗笑了不少人。
其中就包括失落到眼圈泛紅的顏輕塵。
林城的「好學生」外表下一向有著獨特的幽默,只是很多人不像她這麼關注。
唇角微微上揚,白皙面頰又多了幾分紅暈。
好在蓋著半張臉蛋的大黑鏡框幫忙遮了遮,此時也無人注意她的存在,她慶幸的吐了下小舌頭,繼續看書。
認真的話總以玩笑的口吻說出。
曾經的林城很努力學習,做到了優秀,但距離巔峰人生還很遙遠。
所以他見過最嬌艷的玫瑰是沈安琪。
若是人生更上層樓,這種庸脂俗粉有必要多看一眼嗎?
與其苦苦追求當舔狗,不如提升自我做戰狼。
重生短短几分鐘,林城卻沒有絲毫糾結迷茫,迅速確定了人生目標。
錯誤已經在百噸王的厚重下徹底粉碎。
活出第二世,他要成為妖艷賤貨們高攀不起的人。
對於愛情,他不會掛羊頭賣狗肉的抗拒,也絕不熱臉貼冷屁股。
他會給有誠意的追求者機會,但不想再費勁追求誰了。
全場鴉雀無聲。
短暫的靜謐後,很快響起鬨堂大笑,嘲笑挖苦聲不絕於耳。
同學們當然不會針對氣到嘴唇發抖的沈校花多,而是紛紛轉頭嘲笑林城。
有人笑他虛偽,也有人罵他懦弱。
林城也不是全無支持者。
大部分高三學生沒那麼閒,對好大學的渴望遠勝在女神屁股後邊獻殷勤。
沈安琪漂亮是她未來老公該關心的,跟我有毛關係?
漂亮臉蛋能比的上學習成績一根毛?
林城義父給老子講過題,他說以學業為重,他說的對!
林城的支持者叉著腰站起來和沈安琪應援團對線,他們站在道德高地狠狠的向下隨地大小便,大聲嘲弄對方不好好學習,整天精蟲上腦只知道圍著女人轉。
在菜市場般的混亂中,自認為被「狠狠傷害」的沈安琪氣的酥胸一起一伏,粉嫩的小手攥的發白。
長這麼大,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但她心知肚明林城沒做錯任何事,雖然火冒三丈卻要維護形象不胡攪蠻纏,百般委屈也得憋著。
站在理性中立客觀的角度,挑不到林城一點毛病。
可我委屈啊!
既然我委屈,就是你林城不對!
為什麼你不肯表白?
表白失敗你失去的只是面子,現在我丟的可是臉啊!
沈安琪咬緊嘴唇,晶瑩的水光在眼眶邊顫抖著。
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大聲吼叫起來。
「林城,沈安琪都被你氣哭了,你居然不羞愧?」
「就是就是,立即向沈安琪同學道歉!」
瞧瞧,你把我們的校花氣哭了,罪大惡極!
沈安琪舔狗團的成員終於找到林城「理短」的地方,紛紛加入戰場,開始對林城的行為口誅筆伐。
在同學們的幫腔下,沈安琪嗚咽著問道:「為什麼要這樣,你不知道這是在傷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