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諾和一枝眉要作弊？」
食堂另一側的一張飯桌前，張蓉蓉一臉驚訝地看著周玲兒。
「我只是懷疑，還不一定。」
周玲兒剛剛告訴了張蓉蓉上午發生的事，當然略去了自己考試後被陳諾氣哭的那一段。
「考試前悄悄傳紙條，那肯定就是準備作弊了啊！玲兒你做得對，我們都這麼辛苦的學習，陳諾要是作弊就能考高分，那我們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張蓉蓉義憤填膺，周玲兒也是一臉的義正詞嚴：
「我也是為了陳諾好，他的成績已經這麼差了，要是模擬考還作弊，他就真的連大專都考不上了。」
張蓉蓉嘖嘖感嘆：「玲兒你就是太善良了，依我說，你就是應該和陳諾劃清界限，你這麼優秀，以後肯定會去大城市，有很好的工作，一個月賺上萬，而陳諾這樣的，以後能賺兩千塊就不錯了。」
「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玲兒優雅地小口吃著東西，享受著周圍不時投來的驚艷目光。
「我知道，陳諾和我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但我畢竟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我還是不想看著他這麼墮落下去。」
「玲兒，你看，那不是陳諾和一枝眉嗎？他們居然坐在一起吃飯，一點都不掩飾了嗎？」
張蓉蓉忽然激動地指著遠處，周玲兒抬頭看去，果然看到陳諾正和沈新眉坐在一起吃飯，她頓時怔住。
「我吃飽了。」
周玲兒忽然起身，向食堂外走去。
張蓉蓉說得對，也許十年以後，我在大城市有很好的前途，而陳諾還呆在江縣為生活發愁。
我現在又何必為了他心煩呢？
食堂里。
陳諾看著手機上轉帳簡訊和徐茹的微信，神情很平靜。
其實不用看帳本，大致也能算到食堂的營業額。
上個月有二十多天王健夫妻是在鍋爐廠外擺的攤，陳諾去過幾次，大致算過，一天大概有兩百人左右吃飯，一份12塊。
一天營業額大概是2400左右。
之後小攤子就搬進了鍋爐廠，劉甜甜幫他看過了，一天大概有四百人去食堂吃飯。
每份飯十五塊，扣去鍋爐廠一塊錢的管理費，搬進食堂以後一天的營業額差不多是5600左右。
不過按四月份結算，只有七天是在食堂里營業。
所以四月份的營業額差不多是九萬五千塊上下。
王健夫妻利潤差不多在三成，四月份的總利潤就是兩萬八千塊左右。
陳諾的分成是利潤的三成，8500剛剛好。
徐茹在微信里還把四月份的帳目也發過來了，一連十幾頁的照片，裡面每一筆成本和收入都記錄的很詳細。
發完了帳本的照片，徐茹還加了一句：
「陳總，我和王健都很感激您，我們一定會好好乾的。」
有時候感謝的話說多了會很蒼白，但陳諾還是能從這短短一句話里感受到徐茹真切的感激之情。
一個多月前，徐茹連給女兒過生日的能力都沒有，母女倆在家裡默默等待著王健從看守所里被放出來。
維繫整個家庭生存的涼菜攤子也開不下去了。
那時的徐茹，心裡只怕全是惶恐和對未來的恐懼。
然後，陳諾敲開了他們的家門。
一個月後，徐茹和丈夫已經在江縣最大的工廠里開起了食堂，一天的營收就等於他們過去一個月的收入。
她再也不用為了一家人的生計，為了孩子的學費而發愁。
是陳諾改變了他們一家人的命運。
徐茹和王健夫妻對陳諾的感激，其實從「小陳兄弟」到「陳總」再到「您」就能看出來。
陳諾看著手機上的消息，笑了笑，給徐茹回復了一句話：
「嫂子，將來會更好。」
算起來，他現在有接近九千，再加上周玲兒和林程程這兩位「金主」的贊助，就是一萬多。
按照食堂現在的營收，下個月陳諾的分紅應該在一萬五左右。
現在是2014年，一個高中生月入一萬五是什麼概念？
就算放到十年後，月入一萬五也能超過全國95%的人了。
而且普通人如果想要達到這個收入，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
但陳諾現在什麼都不用做，躺著就能收入這麼多。
而對陳諾來說，月入一萬五隻是一個起點。
到了六月份世界盃開始時，他的「買球基金」已經超過兩萬塊了。
這樣一來，他就能投入更多的本金去買球。
如果一切順利，也許在進入大學之前，他的收入稅後差不多能有五百萬。
不過既然已經重生了，陳諾的目標自然不只是這些。
這個時代跨越階級的大門還沒徹底關上，他想搭上時代的末班車。
當然這些還太遙遠了，一步步來。
買球是第一步，考上容大，將孟姐這條人脈真正利用上，則是第二步。
陳諾正想著，面前出現了一雙筷子，將一塊很瘦的回鍋肉放進了他的餐盤裡，陳諾抬頭，只看到了對面沈新眉的頭頂。
這傢伙，悄咪咪地給我夾了塊瘦肉，然後馬上又把頭埋起來了嗎？
陳諾笑了笑：「小奶貓，謝謝。」
沈新眉的腦袋埋的更低了，聲如蚊吶地嗯了一聲。
旁邊的張元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新眉盤子裡沒吃完的肉：
「沈同學，你是不是吃不完，給我唄。」
陳諾瞪著他：「整天就知道吃，單詞背了嗎？數學題複習了嗎？這麼多年了排名漲沒漲，有沒有認真學習？」
張元被懟的目瞪口呆：「我就想吃兩塊肉而已，你至於嗎？」
陳諾瞥他一眼：「沈同學一口都沒吃呢，你好意思問人家要嗎？」
張元想了想，抱歉地道：「也是，不好意思啊沈同學。」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沈新眉又夾了兩塊瘦肉放進陳諾的餐盤裡。
張元：「？？？」
下午三點，考試繼續。
這一門考的是數學。
陳諾和沈新眉還是在三班考。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周玲兒早就已經坐好了，看到兩人進來，她再次警惕起來。
上午沒有抓到陳諾和沈新眉作弊，但周玲兒還是沒有放棄。
數學是周玲兒擅長的，她覺得自己完全有餘力一邊做題一邊監控陳諾。
以前中午吃飯的時候陳諾總會找各種理由和自己坐在一起。
就算最近陳諾在和自己冷戰，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陳諾中午和除了自己以外的女生一起吃飯。
而且這個女生還是個無論成績和相貌都遠遠不如她的「醜女」。
周玲兒不相信陳諾真的會這麼突然的「審美降級」。
所以只可能是陳諾別有所圖。
比如，讓這個女生在考試的時候幫他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