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你們幾點的飛機？」
周玲兒愈發自信，對張元說話的語氣也恢復了高中時的居高臨下。
張元道：「我們坐火車去。」
周玲兒驚訝地看著他：「你們坐火車？」
張元道：「是啊，飛機票太貴了。」
周玲兒不禁笑了起來：「陳諾也太摳了吧，你們四個人誒，坐火車太難受了。」
張元苦笑道：「沒辦法，老陳說剛開始創業，要節儉一點。」
曹麗麗在旁邊想開口，被何芸悄悄拉一下，她立刻閉上了嘴。
陸躍生則饒有興致地看著表情越來越自信的周玲兒，拼命忍住笑。
周玲兒的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陳諾一直都是這樣的，跟不上時代了。」
「我們大學生創業，比的是眼光和魄力，哪有靠吃苦節儉賺錢的？」
這時計程車來了，周玲兒一臉同情地對張元道：「我們先走了，你們好好享受漫長的旅途吧。」
在她看來，坐火車就是吃苦，張元跟著陳諾干實在是太慘了。
等計程車遠去，曹麗麗終於忍不住開口：
「張總，我們訂的是軟臥，價格比機票還貴呢！」
其實張元四人原本也打算坐飛機的，但何芸恐高，以前坐過一次飛機，人都差點沒下來，所以張元就訂了火車。
為了舒服一點，買的是軟臥，四個人正好一間房。
訂票的工作張元交給了曹麗麗，她買的時候對比了一下機票，軟臥居然還貴一百多塊。
剛才周玲兒聽到他們是坐火車去，一臉不屑，曹麗麗差點沒忍住開口懟過去。
張元噓了一聲，「陳總說了，要低調。」
出來之前，陳諾特意叮囑了張元，路上要低調一點，別露富。
張元謹記，所以剛才對周玲兒並沒有說實話。
曹麗麗一聽是陳諾的吩咐，立馬沒意見了。
周玲兒她見過的，感覺好像和陳諾關係匪淺，但陳諾偏偏又對這個漂亮女生很冷淡。
曹麗麗有心探究，卻又不好多問，只能把好奇壓在心裡。
陸躍生問道：「張元，他們的生意做的很大嗎？」
張元搖搖頭：「應該是剛起步吧，這次他們去義烏應該是第一次進貨。」
陸躍生失笑：「看她那樣子，我還以為是500強企業的高管呢。」
何芸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大學生創業啊。」
張元和陸躍生都明白她的意思，像陳諾這種沉穩內斂，悶聲發大財的大學生太少了。
周玲兒這樣創業還沒起步就提前開始享受的，才是純正的大學生創業。
一個小時後，四人上了火車。
這時候高鐵還沒有普及，大部分都是T字打頭的特快列車。
四人的軟臥在同一間，兩對門，上下鋪，何芸和曹麗麗兩個女生睡一邊，張元和陸躍生睡另一邊。
「張總，我來幫你！」
「何姐，我來我來！」
「陸哥，這邊我來收拾！」
從上車開始，曹麗麗就主動承擔了所有的雜事，把三個人伺候得妥妥帖帖。
何芸都對她有些刮目相看，讚賞道：「小曹，沒看出來你這麼能幹啊。」
平時在電競酒店裡曹麗麗就是打掃，工作完了人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何芸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勤快。
曹麗麗正給張元削蘋果，聞言苦澀一笑：
「我媽身體不好，弟弟要念書，在家的時候所有家務都是我做，已經習慣了。」
陸躍生好奇地問道：「那你父親呢？」
曹麗麗頓了頓，黯然道：「我父親喜歡喝酒，經常不在家。」
陸躍生沉默了，看向曹麗麗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同情，還有幾分疑惑。
因為他總覺得父親酗酒、媽媽生病、弟弟念書這個故事有點熟悉。
中午吃了飯，何芸去走廊上走了一圈，張元跟了出去。
「何姐，下周好像是你生日吧？」
何芸一怔，這才想起來下周是她的生日，她自己都忘了。
「我和老陳商量了一下，到時就在電競酒店裡給你慶祝，咱們的員工都叫上。」
何芸連忙道：「不用了，電競酒店馬上就要開業了，別為了我耽誤大家的精力。」
張元道：「你為大家做了這麼多事，我們應該幫你慶祝的，何姐你就別推辭了，這也是老陳的意思。」
「何姐下周生日嗎？要不我們在酒店天台搞個燒烤派對吧，我可以負責給大家烤肉！」
曹麗麗從後面走過來，滿臉笑容道。
何芸道：「別這麼麻煩了，我不習慣過生日，還是酒店開業更重要。」
曹麗麗走到張元身旁，火車晃了晃，她哎呀一聲雙手抓住了張元的胳膊，隨即連忙鬆開。
「對不起，張總，我沒站穩。」
「沒事。」張元表情有點不自然，剛才他的手臂感受到了一股緊迫的柔軟。
這時何芸的手機響了，她走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張元怔怔地看著何芸的背影，曹麗麗小聲道：
「張總，你……是不是喜歡何姐啊？」
張元神情一肅，「說什麼呢，出差也是工作，工作的時候別談這些！」
他跟著陳諾這麼久，還是有了一點成功人士的威嚴，曹麗麗連忙道歉：
「對不起，張總，我不該多嘴。」
她從身後拿出一串葡萄，「張總，吃點水果吧，我剛洗的。」
張元驚訝，「你到底帶了多少吃的啊？」
從上開車開始曹麗麗就不斷地從行李包里拿各種零食水果出來。
曹麗麗有些委屈，「我以前坐火車去滬城打工，不知道要坐那麼久，火車上賣的東西又太貴，餓了一天一夜，後來每次坐火車我就要買很多東西，張總，我不是那種喜歡享受的女人。」
張元看著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張元心頭微顫，挪開視線。
「我不是那個意思，曹麗麗，好好干，以後會好的。」
曹麗麗聲音溫柔：「謝謝你，張總，我一定會跟著你好好乾的！」
當張元幾人出差時，女神網咖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藺婉正坐在櫃檯後給客人開機子，于洋風風火火地衝進來，手裡還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當著眾人的面單膝跪下，對藺婉大聲道：
「婉婉，我從京都回來了，為了你，我再也不回去了！你接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