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她出氣

  完了。

  昨天走太急,別說把驗孕棒收起來了,她自己都沒來得及看到檢測結果。

  喻淺猶豫著該怎麼給喬召漪一個合理的解釋,兩人雖是要好的朋友,但她跟厲聞舟的事是對任何人都不能提的,喬召漪也一直以為她單身。

  「召漪,那支驗孕棒……」

  喻淺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喬召漪一句驚雷砸過來——

  「淺淺,有兩條槓欸。」

  什麼?兩條槓?!!

  喻淺整個人都懵了,腦袋裡一片空白,耳膜似乎被什麼敲擊著嗡嗡嗡的作響。

  她真的懷孕了嗎……

  不,也不定的,或許是喬召漪看錯了呢。

  喻淺內心很慌亂,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僥倖的心理,此刻她握緊手機的力道猶如握住救命稻草:「召漪,你確定真的看清楚了嗎,是兩條紅槓嗎?」

  電話那頭的喬召漪很心虛:「額,我……也不太確定。」

  「不確定?」喻淺心頭一沉:「是另一條紅槓不明顯嗎?」

  喬召漪解釋:「剛才我進來衛生間沒注意到洗手台旁邊放著驗孕棒,一不小心弄翻到盥洗盆里了,你這盥洗盆裡頭的水也沒放掉,就,就浸了水。」

  聽到浸水,喻淺心情更加雜亂。

  盥洗盆里的水裡混了洗手液,這兩條槓到底是不是懷孕這下也說不準了。

  『叩叩叩-』

  屋外傳來敲門聲。

  喻淺回過神,立即對電話那邊說:「召漪,驗孕棒的事情我晚點給你解釋,有人來敲門了,應該是老爺子要見我。」

  「哦,那好吧。」喬召漪也清楚厲老爺子那耽誤不起:「記得離開厲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吧。」

  「嗯。」

  掛斷通話,喻淺趿起拖鞋披上外套去開門。

  本以為是管家,沒想到是柳晚敏。

  「媽。」喻淺喊道。

  柳晚敏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責備喻淺,一開口語氣還帶了幾分體諒:「我也是很晚了才知道老爺子又把應樓叫過去,讓你撲了個空。」

  喻淺微怔,原來昨晚厲應樓不在房間裡。

  喻淺側身讓柳晚敏進來,順著話接:「大哥三年沒回來,爺爺很想念他,肯定也有說不完的話。」

  柳晚敏踏進屋內,臉色看起來也緩和了些:「老爺子知道你回來,還特意讓管家留你住下,你看,就算沒有血緣關係,老爺子也是疼你這個孫女的。」

  喻淺心想,她母親要是知道老爺子為什麼留她,恐怕要氣得暴罵她一頓!

  「對了!」

  柳晚敏忽然轉過頭問道:「昨晚應樓不在三樓,你怎麼上去待了那麼久?」

  喻淺心頭一驚,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柳晚敏見狀,冷哼一聲:「是以為我不知道老爺子叫走了應樓,打算今天敷衍我是吧?」

  喻淺唇角扯出一抹好似被看穿的囧笑:「不是。」

  「不是最好。」柳晚敏沒打算多待:「老爺子已經起了,想必一會兒就要見你,你趕緊收拾一下,記得打扮精神點。」

  「媽,」喻淺在後邊問道:「叔叔最近的精神狀態穩定嗎?」

  喻淺口中的叔叔,正是她現在的繼父,厲家二爺厲世錦,患有精神方面疾病。

  柳晚敏腳下稍頓:「挺穩定的。」

  喻淺立即又問:「那南新呢?」

  厲南新是柳晚敏跟厲世錦生的兒子,是喻淺的弟弟,兩人是同母異父的血緣關係。

  柳晚敏有些不耐煩地回了句:「等會兒你就能見到南新了。」

  喻淺抿起唇角。

  八點半,管家來叫喻淺去前廳。

  出門之前,管家回頭遞給喻淺一個很複雜的眼神,喻淺心頭裝了明鏡,自然明白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什麼也沒問,乖乖跟著管家去廳堂見老爺子。

  到了門口,喻淺正要進去,這時迎面突然拋來一個籃球直衝喻淺面門——

  這球飛來的突然,喻淺來不及避開,下意識閉眼抬手去擋住。

  這一刻她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要被砸太慘!

  砰一聲!

  然而,預料之中的砸痛沒有傳來。

  倒是屋內傳來一道稚嫩的驚慌聲:

  「三,三叔。」

  還閉著眼睛的喻淺,冷不丁聽到這聲三叔後倏地睜開眼,當看見站在一側的高大身影時,心頭一怔。

  竟是厲聞舟。

  他不知何時出現,替她擋住了那個砸來的球。

  「三爺,您手沒事吧?」管家滿臉驚惶。

  厲聞舟側目看了管家一眼,這一眼看得管家直冒冷汗,當即轉去看喻淺。

  喻淺反應極快:「謝謝三叔,多虧了您。」

  厲聞舟扯唇輕哂,收回的目光掃向廳內,隨後落在躲到太師椅後邊,一臉怯生生的厲南新身上。

  此刻厲南新小臉都嚇白了,小手緊緊抓著太師椅扶手。

  正在喝茶的老爺子察覺,垂眸看了看扶手上的手,怫然不悅:「他是你三叔,又不是什麼吃人的野獸,有什麼好怕的。」

  「誰說只有野獸才吃人。」

  厲聞舟闊步進來,在老爺子身側的太師椅上坐下。

  老爺子呷了一口茶,撩起眼皮:「南新膽小,你一個當長輩的,嚇唬他做什麼。」

  厲聞舟語氣極淡:「晚輩要有晚輩的規矩。」

  老爺子放下茶盞,沉沉開口:「南新,過來認錯。」

  整個厲家,除了老爺子這個一家之主,其他人都是有些怕厲聞舟的。

  厲家生意做得廣泛,集團產業幾乎壟斷整個白市,明面上是厲老爺子一手遮天掌著大權,而真正掌控主要特殊產業的人只有厲聞舟,人人敬他,人人也都怕他。

  厲南新年紀雖小,不諳世事,但每次只要看到厲聞舟,就跟老鼠看見毛似的,怕得不行。

  老爺子發了話後,南新才一步一步挪過來後,然後耷拉著腦袋站在厲聞舟面前,怯生生喊道:「三叔,我知道錯了。」

  厲聞舟眉眼冷淡:「方才扔球是想砸誰?」

  厲南新小身板抖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厲聞舟慵著上半身往後靠:「是麼。」

  厲南新那表情看起來都快嚇哭了。

  一旁的厲老爺子看不下去,冷不丁道:「多大歲數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難不成你是在給門外那丫頭出氣?」

  這話一出,安靜候在門外的喻淺驀地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