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淺心中隱約已經猜到,但她還是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問了一遍,「49層是什麼地方?」
陳明修也沒瞞著:「執行總裁辦公室。」
果然……
她才剛來公司,厲聞舟立馬就知道了。
「三叔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不會平白無故,總該是有事情才讓陳明修帶她上去。
又或者,厲聞舟也知道厲世錦安排她來公司當秘書這件事?
種種疑惑湧上心頭,她聽到陳明修解釋說,「喻淺小姐別多想,三爺知道你今天第一次來公司,特意派我帶你在公司四處逛逛。」
喻淺:「所以要先從三叔的辦公室開始逛?」
陳明修:「49層的風景很好。」
喻淺:「……」
陳明修接著說:「那扇全景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個市貌,還有……」
喻淺打斷:「我對風景沒興趣。」
陳明修沒頭沒腦問了句:「那人呢?」
喻淺:「也不感興趣。」
陳明修:「好的,我會轉達的。」
喻淺:「……」
商業大廈的電梯上升速度很快,喻淺與陳明修不過三五句話的功夫,電梯已經從32層上到49層。
從電梯出來,映入喻淺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玻璃牆,四周黑白灰的色調處處充斥著刻板的商務氣息,她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
「喻淺小姐,三爺平時就在這一層辦公。」
陳明修走在前面介紹,「這邊是會議區,這邊是茶水間,那邊是衛生間,往這裡面走就是三爺的辦公區……」
喻淺心不在焉地聽著陳明修介紹。
到了全景落地窗前,眼前景象帶來的視覺衝擊讓喻淺呼吸一滯,顯然被震撼到了。
原來剛才陳明修沒有誇大其詞,全景落地窗真的可以看到半個市貌,而地面的川流此刻顯得無比渺小,她又看向遠處,那裡山連著山,雲連著雲,像一幅畫卷一樣……
喻淺看入了神,沒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
直到男人的聲音落在她耳畔,輕聲問道:「喜歡這嗎?」
喻淺倏地轉過身,因為驚訝有些失聲,「……三叔?」
她事先並不知道厲聞舟會離她這麼近,這一轉身,慌亂的手不小心碰到厲聞舟手裡的咖啡杯,不可避免被灑了一些在身上,厲聞舟的袖口也逃過。
眼看著咖啡順著衣服往下淌,她呆住。
厲聞舟把咖啡杯放下,拿紙巾過來替喻淺擦拭,邊擦邊問,「燙到哪沒?」
喻淺回過神,盯著他的手背,「你沒感覺嗎?」
他眼神一暗:「什麼?」
喻淺一字一句說:「被燙到的是你的手,三叔。」
她沒事,是因為咖啡灑在她衣服上,沒沾到皮膚。反而是厲聞舟的手,被溢出來的咖啡濺到一部分,可他自己好像絲毫沒察覺一樣。
厲聞舟這才看了眼自己的手,咖啡溫度只有六十度左右,他隨意擦拭了下說,「沒事。」
去到辦公桌前,他撥了一通內線,「準備兩套衣服送過來,之前的尺碼。」
喻淺走到厲聞舟身邊問:「陳助什麼時候走的?」她毫無察覺。
「剛才。」
他掛了電話,轉身開始解袖扣。
喻淺盯著他修長的手,抿了抿唇角,「三叔又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一直在這。」兩邊袖扣都解開了,他開始解紐扣,「你進來沒看到我?」
喻淺搖頭,她一進來就被這面全景落地窗吸引目光,沒看到他。
厲聞舟繼續解紐扣,從上往下,動作慢條斯理,那雙極具侵略的目光就這麼看著她,直到紐扣全部解完,他才問,「好看嗎?」
喻淺立馬將目光瞥向別處:「我,我沒看。」
他唇角勾了勾:「又不是沒看過,我不介意。」
「……」誰要看你脫衣服!
不過看他這麼精神,昨天出院後應該就沒發燒了,消炎症的藥一般過一晚上就會好很多。
厲聞舟身上襯衣已經脫下,裡面還有一件背心,腹部位置浸染了一些斑駁的咖啡漬,他打算繼續脫,喻淺察覺,立馬轉身往外走。
這氣氛太曖昧,他又一直脫衣服,再呆下去遲早要出事。
她加快腳步,然而這時,不遠處的玻璃門正在緩緩關上。
「等等!」
「等一下再關!」
她飛快朝著玻璃門跑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玻璃門已經關上。
旁邊沒有任何可以開關門的按鈕,那玻璃門關上後更是紋絲不動,喻淺氣急,轉身質問,「你為什麼把門關了?」
這一轉身,正好看到厲聞舟在脫背心,赤膊奮起的肌肉鼓漲著,隨著下擺往上提,露出腰腹上溝壑分明的腹肌,他身上沒有過分誇張的肌肉,也不乾瘦,每一個位置都恰到好處的完美。
如今三十出頭的男人要麼開始謝頂,要麼開始發福,但厲聞舟身上完全看不出三十出頭男人的影子。
喻淺想,除卻一部分基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厲聞舟足夠自律。
見他往休息室里走,她急忙說,「可不可以先把門打開。」
厲聞舟看過來的視線,停留在她衣服的咖啡漬上:「你這樣出去,有損公司的形象。」
「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她反駁他的歪理。
厲聞舟視線移回她臉上:「那你今天來做什麼?難道不是來看崗位的?」
喻淺眉心一跳,他果然知道了。
「我沒想過來公司上班,也不會在公司上班,是厲叔叔單方面安排,我也是來的路上才知道,我會跟大哥說清楚的。」她趕緊解釋。
厲聞舟臉色清冷:「過來說。」
喻淺八風不動站那。
厲聞舟睨著她:「站那麼遠,我是會吃人麼?」
喻淺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來,她儘量不去看他光裸著的上半身,但視線總有些不受控制……
等走近了,她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厲聞舟半晌不語,只靜靜看著她。
「我是真的沒有想來公司上班。」她以為他不信,「都是厲叔叔和爺爺他們安排的,他們根本沒有問過我的意願。」
厲聞舟:「所以你更寧願待在醫院?」
喻淺點頭:「目前是。」
「目前?這麼說,以後是打算去別的地方?」他聽出了重點。
可喻淺不想多說,以後的事是她自己的事,她現在指著那扇關閉的玻璃門,「三叔,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可以打開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