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舟哂笑,又加一句,「在他們邵家來退婚之前,厲家總得先發制人,父親您說是吧?」
這句提醒,讓老爺子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厲若泱急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爺爺,不要解除我跟京衡的婚約,我不在意他心裡有誰,那些抱怨的話不是我的真心話!」
本來還在猶豫的厲巽章,聽到厲若泱這麼沒骨氣的話,氣得臉都黑了,「你是我厲巽章的孫女,厲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因為一個男人卑微成這樣,還說出這種沒骨氣的話,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啪嗒,厲若泱眼眶裡的淚珠掉落。
厲聞舟無聲地扯了扯唇角,餘光再次落到喻淺身上,恰好她的視線也看過來。
「眼淚給我收起來,哭哭啼啼🤔什麼樣子!」厲巽章沉著臉起身,「我會派人打聽邵家的意向,他紹京衡要是真打算退婚,我絕對不能讓他搶在前面,要退,也是你把他給退了。」
說完這話,厲巽章離開座位,直接轉身離開。
徐本容喊了聲:「不吃啦?」
「沒胃口,吃不下。」
丟下這話,厲巽章已經出了房門。
徐本容嘆了聲氣:「好好一頓晚飯吃成這樣,我也沒胃口,不吃了。」
徐老太太哼了聲,杵著拐杖起身,「你們這一大家子的事情真多。」
「媽,您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我們不都是一家人嗎。」徐本容語氣不悅。
「我沒說不是一家人,是你們不清淨,吵我耳根子。」
今晚徐老太太也沒吃多少,杵著拐杖走了。
厲若泱沒走,她擦掉眼淚過來在徐本容身邊你坐下,挽著徐本容的手,「奶奶,您幫我在爺爺面前說幾句,我不要跟紹京衡解除婚約。」
徐本容抽回手:「事關厲家的面子,泱泱你要知輕重。」
最後的希望都破碎了,厲若泱心也快碎了,她之所以這麼擔心,就是因為她知道紹京衡想退婚可能是真的。
他根本不愛她。
他喜歡的是別的女人。
不管多少年,她都走不進紹京衡的心裡。
「沒吃好就再吃點,吃好了就回去早點洗漱歇下。」徐本容聽不得那哭哭啼啼的聲音,聽久了心裡煩。
厲若泱站起身,目光落在喻淺身上,憋了一口氣沒發,先轉身出去。
喻淺自然沒錯過厲若泱剛才看她的眼神,厲聞舟向來『殺人見血』,一手促成的事情不巧也得巧,也許邵家那邊還沒動靜,但他今晚既說了這話,邵家那邊肯定很快會有動靜。
這一次,他仍是在給她出氣。
「我吃好了,你們慢吃。」喻淺起身,輕手輕腳離開餐桌。
厲南新立馬起身跟上:「我也吃飽了,喻淺你等等我。」
從屋裡出來,厲南新跟在喻淺後邊傻樂呵,「我就知道……」
喻淺手快,捏住了厲南新的嘴,目光看向遠處,厲南新一開始不明白喻淺為什麼捏住他的嘴,直到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厲若泱。
差點,他的嘴就漏風了!
「你是在這等我嗎。」喻淺問道。
厲若泱從黑暗中走出來,她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應該是出來後又哭過。
「現在你得意了吧。」厲若泱走到喻淺面前,「我害你,結果害到自己身上。」
狠狠栽了一次,大概連迴轉的餘地都沒有。
厲南新掰開喻淺的手說:「這叫害人害己。」
「你少得意!」厲若泱眼神一冷,「今晚就是因為你在旁邊多嘴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厲南新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不僅沒閉嘴,還衝厲若泱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喻淺輕輕推了推厲南新:「回去睡覺。」
這次厲南新很聽喻淺的話,又做了一個鬼臉後才離開。
四下沒了旁人,喻淺向厲若泱直言,「三叔說的話本身也沒錯,紹京衡的確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們說了算,就算我跟他沒有結果,也總比你去給人當小三好!你才是真的下賤!」
厲若泱氣昏了頭,說話毫不客氣。
喻淺笑了笑,卻也沒反駁。
「還有三叔這次的態度,我總覺得他在維護你,喻淺,你該不會……」
就在厲若泱要說出那句話時,原本打算息事寧人的喻淺忽然打斷她,「我看出來了。」
厲若泱一怔:「你看出什麼?」
喻淺說:「這樣吧,我給你支個招。」
厲若泱一臉莫名。
喻淺接著說:「你實在不舍紹京衡,就剪下他的一撮頭髮,在他睡的臥室的西南方角落裡,用火把那撮頭髮燒了,然後把頭髮灰兌在水裡喝掉,這樣他就能一心一意愛你。」
這番話,讓厲若泱從一開始的無語,慢慢到將信將疑,再到最後信了大半。
「這樣真的有效?」厲若泱問道。
喻淺表情複雜。
厲若泱臉上慢慢有了笑容:「只要我這樣做了,他就會一心一意愛我?」
喻淺抿了抿唇:「雖然是我瞎編的,但我感覺你應該寧願喝這頭髮水,也不願意相信他不愛你這個事實。」
「……」
說完這話,喻淺直接走了。
等厲若泱回過神來,指著喻淺的背影,「忽悠我很好玩是嗎!」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差點信了這歪邪的一套。
……
此時的屋內。
大家都走得差不多,就剩下厲聞舟還在吃飯,還有徐本容在旁邊陪著。
飯菜都是熱的,剛才大家都沒怎麼動,厲聞舟想起喻淺吃飯的樣子,胃口也跟著好起來。
「胃口還不錯嘛。」徐本容也看出來厲聞舟胃口好。
厲聞舟:「餓了,吃什麼都香。」
「最近在忙些什麼,早不見人,夜不歸家的。」徐本容盛了濃湯放過來。
「忙過了就好。」說完,厲聞舟拿起湯碗。
徐本容嘆了聲氣,安靜會兒後又開始問,「剛才你那態度,是在護著喻淺那丫頭吧。」
也不說太明顯,是徐本容心裡本來就埋著懷疑的種子,稍微結合一想,就會想到。
放下湯碗,厲聞舟慢慢轉過頭,眼裡是複雜而晦澀的情緒,「您若是想知道,就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不管有多難都得做到。」
徐本容一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什麼事搞得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