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本宮算漏了那個小崽子竟然能說動杜太醫出手,杜太醫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從來不想捲入宮中是非,卻為那個小妖怪破了規矩。」
吳才人急道:「她拜孫醫正為師,又拉攏杜太醫,不就是為了治好魚美人的痴傻症?三皇子和王梓青往玲瓏居送的,一定是能逼出魚美人體內蠱蟲的龍涎香。」
想到從徐才人欺負她們母女不成,小東西被嚇暈醒來後,她先後拉攏了那麼多人,得了楊貴嬪皇后還有皇上的喜歡,如今連三皇子都登了玲瓏居的門,擺明要護著她。
吳才人只感覺一切越來越失控了!
她要對付的,不僅僅是那一對母女,還要防著在背後護她的人。
「一個小東西就這麼難對付,本宮絕不能讓她逼出魚美人體內的蠱蟲,眼睜睜看著魚美人恢復盛寵。」
吳才人催促道:「青梅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你出去替本宮看看,她去玲瓏居盜龍涎香可得手了?」
在替吳才人揉肩的元霜領命,收了手準備出屋看看,窗外就傳來了一道嘲弄的笑聲。
「不用去了,人給你帶回來了!」
裹成粽子般的一大捆,狠狠從窗口擲進來,滾了幾圈後落在吳才人腳邊。
吳才人嚇得差點尖叫失聲,柳雲鶯已經抱著李絲絮從窗外縱進屋。
「小主子,給娘娘下蠱的是這個醜女人嗎?」
柳雲鶯歪頭探究的打量著嚇懵的吳才人,品頭論足道:「原來宮裡還有長得這麼丑的女人,雲鶯以為皇上的妃嬪,都是像咱們娘娘那樣長得嬌俏貌美的。」
突然哪兒冒出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人,罵她長得醜,吳才人快氣瘋了。
想要大聲喊人,又怕一聲張驚動了賢妃,讓人知道雅軒閣謀害十三皇子的事情是若水軒的手筆。
所以一身發抖的吳才人,指著柳雲鶯氣得直翻白眼。
「沒錯,又丑又蠢。」
李絲絮接了柳雲鶯的話,嘲諷的譏笑:「吳娘娘,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看著被捆成一團粽子,摔醒了也只能朝她嗚嗚嗚的青梅,吳才人快瘋了:「小崽子,你真惡毒。」
「說到惡毒,吳娘娘敢對十三皇弟還有本公主下手,有膽子對陛下的子嗣下手,吳娘娘才真是惡毒得膽大。」
李絲絮戲謔道:「不知吳娘娘干下的事情,會不會連累在朝為官的吳大人?」
「讓本公主想想啊,謀害皇家子嗣是什麼罪?」
李絲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柳雲鶯嘴快道:「當然是滿門抄斬,有人算計皇上的子嗣,以皇上的英明果決,定然讓對方背後的世家從老到小,一個不留,殺得乾乾淨淨。」
「你們敢?」
吳才人咬牙切齒:「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出若水軒。」
吳才人才給元霜使了個眼色,元霜要去搬救兵,柳雲鶯嗖的一下甩手從寬袖裡甩出一條鏈子,朝元霜砸過去。
元霜頭受重擊,砰的一聲倒地。
吳才人受不了這個刺激:「有本事你們殺了我?」
「本公主為什麼要殺你?」
李絲絮一臉的莫名其妙:「留著你被鄭嬤嬤和袁太醫供出來,然後讓你們吳家滿門抄斬不好嗎?」
「吳娘娘,你說說你,為什麼那麼想不開呢?」
「想到吳娘娘這麼些年,對我娘親如此這般照顧,絲絲本來還想留你一條命,讓你看我娘親復寵,讓你妒火中燒,怎麼折騰也得不到父皇一絲寵愛。」
「可是,吳娘娘你就是只蛾子啊,就是晚上那種討人厭的臭蛾子,看到燈火非要往上撲,不把自己燒死不甘心。」
「吳娘娘你這麼急著投胎,非要去找閻王,誰能留得住呢?」
李絲絮從衣襟里掏出裝蠱蟲的小盒子:「吳娘娘很快要去見閻王了,下黃泉的路上多孤單啊,讓從我娘親身體裡弄出來的小東西陪你一起上路吧!」
李絲絮笑吟吟道:「這條可愛的小東西本來就是娘娘的,絲絲現在就將它還給娘娘,種進娘娘身體裡,讓它順著娘娘的血肉一直爬啊爬啊,不管是天上地下還是黃泉路,有它一直陪著娘娘,跟娘娘相親相愛。」
李絲絮揭開蓋子,悶在盒子裡蠱蟲張牙舞爪,被若水軒的燈火照著,張開瘮人的觸角對上吳才人的眼睛。
吳才人嚇得要驚叫失聲,但是在極端的恐懼下,張開嘴怎麼喊也喊不出聲兒。
眼前的小公主分明一臉笑吟吟的,清秀的臉龐上溢出的笑甜美可人,吳才人卻感覺站在她身前的是個惡鬼,是個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變態,臭妖怪。
去她的相親相愛!
吳才人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嗓子眼溢出一點聲音:「不要它陪!」
「這可由不得娘娘,娘娘往我娘親膳食里下這個東西的蟲卵時,我娘親也不想讓它陪啊!現在小東西長大了,想回來陪娘娘,娘娘你怎麼嫌棄上它了?」
「母不嫌子丑!」
李絲絮將盒子湊近吳才人鼻端,輕言細語蠱惑:「這本來就是屬於娘娘的小可愛呀!」
吳才人一身冒冷汗,看著盒子裡亂爬的蟲子,渾身都開始起雞皮疙瘩了,她拼盡一身的力氣,想狠狠打翻李絲絮捧著的盒子。
柳雲鶯沒給她出手的機會。
她只伸手輕輕一捏,吳才人的手腕被她握住,任如何掙扎也使不出力氣。
「娘娘好像不太聽話,可能會嚇壞了盒子裡的小東西。」
李絲絮一本正經取出銀針來,出手如電在她身上扎了幾下,吳才人不能動彈了。
然後就在地上捆成一團那個粽子的嗚咽聲下,李絲絮將盒子貼近吳才人鼻尖,拿手往盒子裡扇了扇,那隻小蟲子就順著吳才人的鼻孔往裡爬。
吳才人嚇得兩眼一翻,要暈過去。
可惜她身上還扎著針,怎麼暈也暈不過去,在極大的恐慌下,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的恐慌下,感受到了鼻孔里有什麼東西在爬。
一陣劇痛後,她清晰的覺得那隻蟲子鑽進了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