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宮的小十招人喜歡!」
想到是李絲絮的提醒,讓她對淑妃和武婕妤有可能聯手生出了警惕,皇后冷哼一聲:「連個無辜稚子都不肯放過的毒婦,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確如皇后所言,用一隻小鸚鵡想將賢妃和魚婕妤一網打盡的淑妃,沒什麼好下場。
鸚鵡布局,是天衣無縫的計策。
雖說出了岔子,玲瓏居那個小宮女遙遙因為提前識破,拎著鳥籠子害怕的跑出了九玄宮,但那種局勢下,小崽子分明進退兩難。
進一步,會將玲瓏居和臨華殿架在火上烤。
退一步,玲瓏居和臨華殿要反目成仇。
最終,坐收漁翁之利的人都會是她。
事情到了那般驚險的地步,竟有反轉?
玲瓏居安然無事,小東西竟憑藉燒制琉璃器成功化解了危局。
京城首富王元寶在朝堂上獻琉璃器,因此解決了關中旱情賑災,朝中老臣的爭執更是讓小崽子如今在朝堂和長安城名聲大噪。
王元寶手上握著富可敵國的財富,是她想拉攏而不得的人,結果卻能被一個幾歲的稚子所用。
淑妃實在想不明白,她浸淫後宮多年,為何會敗在一個小崽子手上?
連王元寶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都晉了七品員外郎,獻琉璃方子的十公主,能不得陛下嘉獎嗎?
知道玄宗賞罰分明,淑妃以為李絲絮晉公主封號的事情很快會有旨意。
她算計的對手安然無恙,還進一步得了玄宗盛寵,而她卻纏綿病榻,淑妃只覺得一口氣咽不下去。
淑妃病倒了!
她還在算計九玄宮時,偌大的紫蘭宮有人如入無人之境,將她養了許久的金絲雀拔光了毛,還用竹籤插著血淋淋扔在了她榻上。
她以鸚鵡入局,玲瓏居的小崽子以這種方式反擊。
這是在無聲的宣戰!
入秋天氣轉涼,受了些風寒淑妃就倒下了。
「咳,咳!」
淑妃咳了幾聲,伺候的宮女忙替她攏了攏錦被,去關窗時嘀咕道:「娘娘,咱們清風殿風太大了些,盛夏時節倒是涼快,一到入秋了這風裡夾著寒意,風邪入體容易染病。」
「奴婢替娘娘將窗子關攏些!」
窗戶關起來,殿內一下暗了很多。
淑妃意有所指接話:「清風殿清風殿,的確風太大了些。」
「四季有更替,有生機勃勃的春夏,也有蕭瑟的秋冬,清風殿又豈能一直在盛夏時節?」
「本宮也以為這個名字不吉利。」
淑妃咳了兩聲:「不如換個名字如何?改為春華殿吧!」
「這……」
見淑妃面色不喜,宮女自知失言,嚇得跪地請罪道:「是奴婢失言,請娘娘責罰。」
得知淑妃患病,下朝後太子行色匆匆趕來清風殿侍疾,進了寢殿後見屋子裡捂得嚴實,伺候他母妃的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單薄的身子像秋風中快要凋零的黃葉。
太子來了,淑妃要掙扎著起身。
太子扶住她,看著跪地的宮女:「母妃這是在做什麼?」
「本宮只是想將清風殿換個名字,她嚇成如此模樣,真是個不經事的。」
淑妃咳了兩聲,一臉厭煩道:「退下吧!」
宮女只覺得自己死裡逃生,趕忙依言起身退出去。
太子扶著淑妃躺下:「母妃何必拿身邊的宮女撒氣,都已經犯了風寒咳疾,能不能消停些?」
「咳,咳!」
感受到太子不耐煩的語氣,淑妃氣得激動的咳了幾聲:「本宮竭盡全力為了太子,太子就是這麼跟本宮說話的?」
近來因為他小皇妹燒制琉璃器一事,與小皇妹走得極近的三皇弟占盡了風頭,漸漸得了朝臣的擁護和支持。
太子有些心浮氣躁:「母妃是如何竭盡全力的?」
「是為了怕三皇弟在朝堂上得勢,指使牛仙童縱火燒小皇妹,還是想對打入冷宮的徐才人下毒手,栽贓嫁禍到皇妹頭上?」
「更或是,拉攏張家在崇文館說起逗趣鸚鵡,想用一隻鸚鵡入局,將劉賢妃和魚婕妤一網打盡?」
「母妃是不是以為,只要魚婕妤和疼愛小皇妹的劉賢妃出局,兒臣就能在朝堂重新得勢。」
太子聲色俱厲道:「兒臣看來,父皇這些年真是給盡了母妃榮寵,將母妃捧著太高了,母妃已經忘記了父皇最忌諱兄弟禍起蕭牆,忘記了父皇正值中年力壯,仍是一頭最勇猛的雄獅。」
「小皇妹身邊就有父皇安插的人,母妃當真以為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做的事情能瞞天過海嗎?」
太子一針見血,說出的重話讓淑妃受了刺激,猛的咳嗽了起來。
有人將她養的金絲雀拔光了毛,悄無聲息扔在了她安睡的床榻上,她一直想不明白,她身邊不乏高手啊!
年歲小小的李絲絮,是如何做到潛入清風殿如入無人之境的?
這會兒聽了太子所言,她終於徹悟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她面如土色道:「你父皇當真在十公主身邊安插了人?」
太子沒搭理她的話,只是冷靜的勸誡道:「兒臣和三弟大皇兄要如何較量,不抬到明面上,父皇只會當瞧不見。」
「但要是他寵愛的小皇妹,真遭遇不測,母妃以為兒臣還能安穩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嗎?」
太子提醒淑妃:「母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麼多,父皇不動聲色,是因為兒臣沒有犯下什麼過錯,他暫時不打算動兒臣這個太子。」
「母妃究竟是為了兒臣?還是不甘心兒臣被過繼給了皇后為嫡長子,不想屈居人之下?」
太子警告淑妃:「母妃若是繼續盯著有功於朝堂社稷,一心研製瘧疾藥解除百姓疾苦的小皇妹,恭喜母妃,很快能將兒臣從太子之位拽下來了。」
太子一副不求她拉攏小皇妹,只求她別在背後捅刀子的表情,將淑妃氣得快吐血了。
她的皇兒一向孝順溫和啊!
怎麼在她患病時,用這副面孔對著她?
「孽子!」
淑妃咳得厲害,指著他手發顫道:「你,你竟敢這麼跟本宮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