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蕭寶鏡親了親賣貨郎

  第35章 蕭寶鏡親了親賣貨郎

  另一邊。

  蕭潛背著商病酒,飛快逃回破廟。

  也許是因為師弟送他的那根山鬼手繩在起作用,滿園精怪都拿他們毫無辦法。

  蕭潛把商病酒放在草堆上,心急如焚:「也不知師弟何時才能醒來,真是急死人了!」

  這一路上他試了不少辦法想叫他醒過來,打他臉、用水潑,可是商病酒睡得死沉死沉,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簡直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季徵言低垂眉眼站在旁邊,試圖颳起陰風讓商病酒醒過來,但最終只是讓蕭潛打了幾個噴嚏。

  兩人對著商病酒枯坐一夜,到東方破曉的時候,不由睏倦地打了個小盹兒。

  第四天。

  晨曦的第一縷金光照進破廟。

  蕭潛猛然驚醒,茫然地環顧四周:「我這是在哪兒?」

  季徵言被他吵醒。

  他本就稀薄的身影愈發透明,髮髻上的魚燈小冠幾近熄滅。

  呆滯良久,他揀起地上的兩根稻草,憑藉雙手的肌肉記憶把它們彎曲成弧形,漸漸編出一個小小的草燈架子。

  「我在哪兒?我是誰?」

  蕭潛努力回憶了很久,也想不出過往的半點回憶。

  他一把拉住季徵言:「這位兄弟,你知道我是誰嗎?」

  季徵言面容呆滯,緩緩搖了搖頭,繼續編織他的草燈。

  「唉喲!」

  外面突然傳來女子嬌軟的輕呼聲。

  蕭潛連忙尋聲望去,一位小姐正跌倒在破廟前。

  小姐眉黛青顰蓮臉生春,穿一襲淺粉緞子對襟裙,嬌滴滴一團粉白,叫人心生憐惜。

  他連忙走過去扶起她:「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霍鶯鶯含羞帶怯地抬起眉眼,隨即又嬌怯地垂下眼睫,輕輕搖了搖頭。

  她咬了咬嘴唇,細聲道:「我家住後園,來此摘些枇杷,不慎崴傷了腳,煩請公子送我回家。」

  蕭潛立刻熱心道:「應該的!應該的!」

  霍鶯鶯在他的攙扶下穿過枇杷林:「小女年方十六,乃是陵州首富的千金,喚作鶯鶯,尚未婚配。不知公子婚配否?」

  蕭潛撓了撓頭:「我……我忘了……」

  「公子器宇軒昂,又如此熱心腸,實在令小女傾慕。不知公子可願意娶小女為妻?從此你我二人住在這裡逍遙快活耳鬢廝磨,豈不是神仙眷侶美事一樁?」

  少女身段窈窕,軟軟地靠在蕭潛的身上。

  熏在緞裙上的脂粉香味直往蕭潛鼻子裡鑽,溫香軟玉莫不如是。

  蕭潛紅著臉沒敢碰她,雙手像是無處安放,笑容十分憨厚羞澀:「我……我真的能娶你嗎?」

  霍鶯鶯欣賞著他靦腆害臊的姿態,櫻唇彎起淺淺弧度。

  魚兒上鉤了。

  這些臭男人就是如此好騙。

  是夜。

  綠衣小廝滿園亂跑,昭告誤闖進園子裡的所有精怪和行人,今夜霍小姐要成親。

  破廟。

  商病酒坐起身,懶洋洋伸了個懶腰。

  狐狸眼彎彎的,帶著獸物的饜足:「睡飽了。」

  季徵言跪坐在他身側,抬眼時白日裡的呆滯痴傻一掃而無。

  魚燈小冠在昏暗的破廟裡散發出一團微弱皎白的瑩光,他認真道:「你的妻子被精怪抓去了後園繡樓,你的師兄裝傻稱愣,正在給精怪當新郎。他托我轉告你,他打算在喜宴上挾持精怪,逼他們交出你的妻子。如果你在戌時三刻之前醒了,就立刻過去幫忙。如果你過了戌時才醒,那就獨自離開這座園子,永遠不要再回來。」

  他和蕭潛欺騙了霍鶯鶯。

  他們沒有忘記蕭寶鏡和商病酒。

  他們把昨天發生的事和接下來的計劃寫在紙上,貼在彼此的胸口,他們故意面對面盤膝坐著,打盹兒醒來後一睜眼看見的就是對方胸口上的提醒。

  「我的妻子被抓走了呀……」商病酒起身,認真整理了一番衣冠,「那我是要去尋她。」

  今夜月圓。

  後園處處張燈結彩,嗩吶聲極其熱鬧,小枇杷精們捧著一盤盤美食,供給前來赴宴的賓客。

  繡樓上的閨房。

  掛在窗邊的喜綢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月光隱隱綽綽,勾勒出地板上孤零零的少女。

  蕭寶鏡依舊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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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腿摔斷了,沒有賣貨郎替她縫補,她根本站不起來。

  身邊散落著她這些天寫的那一沓宣紙,她今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原本忘記了所有事情,可是看見這些宣紙上的字,她模模糊糊又有了印象。

  她要去鄴京。

  她要送季徵言去魚花巷。

  外面傳來喧囂聲。

  蕭寶鏡知道霍鶯鶯肯定俘虜了她的朋友,卻不清楚是哪一個。

  她伸手試圖抓起那些宣紙,可是她受傷的手指不太靈巧,風吹進來,那些宣紙簌簌飛走,像是滿屋子的白色蝴蝶。

  蕭寶鏡委屈難過,眼眶一紅,再次伸手試圖抓住它們。

  一張紙飄飄搖搖地落在了她面前。

  她輕輕抓住,看見上面寫著一句話:

  ——你對賣貨郎芳心暗許情意綿綿,你決心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狠狠親他一下。

  道袍狐狸臉的少年,突兀地出現在閨房裡。

  他的身影遮住了窗外的圓月,屋子裡一片昏暗。

  他垂眸看著地板上幾乎快要支離破碎的少女,狐狸眼一片陰霾。

  黑色布鞋踩過滿地宣紙,他走到她面前。

  蕭寶鏡仰躺著看他,半晌,忽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賣貨郎,你來啦!」

  商病酒蹲在她身邊,捲起她的寬袖。

  少女雪白細嫩的肩臂上,被人繡上了八個字:「再也不要相信男人」。

  她這副皮囊底下的骨骼其實是用木頭雕刻成的,因此不會流血。

  但是……

  商病酒輕聲:「你疼不疼?」

  「疼!」蕭寶鏡委屈點頭,淚珠子大顆大顆地滾落,「可疼了!賣貨郎,你怎麼才來呀!」

  少女嗓音甜軟,上翹的尾音嬌嬌氣氣的。

  商病酒把她抱起來。

  蕭寶鏡仰頭看著他,忽然親了親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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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