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昭陽公主失蹤

  第199章 昭陽公主失蹤

  「是。」

  謝讓塵倒是大方承認,坦誠到讓赫連玉總覺其中還隱瞞著什麼。

  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赫連玉深知有秘密存在,但卻不得而知的無力感蔓延四肢百骸,仿佛能將她根骨打碎一般未知又驚恐。

  「告訴我,後面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赫連玉伸手想拉他,但見他裸著上身,根本無處下手,心底怨氣也重,攥掌心給了他肩頭一拳。

  「太子兵變,你稱帝,後給全皇室下蠱毒,不允許任何人反抗。你得知自己的身份後,想要淬鍊法器殺死本體,你用十萬活人獻祭,剜我心做引子。」

  謝讓塵面色冷淡,一字一句,冷靜的嗓音有一抹明顯的怨恨。

  赫連玉纖長的眼睫顫動,喉嚨發黏發澀,艱難出聲:「我做了這麼……多嗎?」

  謝讓塵見她反應,倏地笑了,笑中的自嘲有些刺眼。

  他以為,她會不可置信。

  可是,她沒有,她內心能接受這些做法。

  這些年,他似乎理解錯了她對『惡』的定義。

  他以為……他能改變。

  那他回來,又算什麼?

  赫連玉抬眼看他,見他臉上的嘲諷,心底微滯,張口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

  從最初的最初,她並非『神』,更不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神』,她只是一隻兔子。

  她不需要懂天下蒼生什麼,她不需要悲憫世人。

  因為做兔子時,有神會因為她是一隻兔子,而蔑視她,她來大夏,也並非當初說的『拯救大夏』。

  她要功德確實不假。

  她要功德,是為了得到實力。

  她最初想要的,是給自己謀算出成神之道,然後狠狠碾壓神界的那群噁心東西。

  可如今,她命都要沒了。

  又或者,她會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可她不想。

  也不要!

  赫連玉靠近謝讓塵,臉龐相近,鼻息交纏,冰冷的曖昧在二人之間流轉,似一張破碎的情網,緊緊縛住二人。

  「師尊,我有一個更好的法子。」赫連玉削蔥似的指尖掐住他的下巴,眼底的笑意冰冷又陌生,「就如同你說的,我得自救,不是嗎?這一次,我不選擇法器,我有更好的去處。」

  謝讓塵眨去眼底的恨,轉而是一抹慌張,瑰麗的臉蛋上,哪怕是慌張,也驚艷漂亮。

  赫連玉勾唇,這一抹笑,與往日的乖巧大不相同,她低頭,落在他唇邊。

  「師尊,大夏走到如今,我也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我要離開了。」

  謝讓塵眸光一緊,抬手想抓住她,心底空落落總算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介意她的『惡毒』,他不介意她『卑鄙』,他不想報復懲戒她了。

  他想讓她活著,留在他身邊。

  「玉兒……」

  「噓。」

  赫連玉按在他的唇上,巧笑嫣然,生機、肆意、灑脫、大大方方的算計。

  謝讓塵心底沒有一絲排斥。

  他的心在下墜,墜到深淵——她在深淵等他。

  「師尊,我送你一份禮物,日後再見……」赫連玉眼尾緋紅,穠麗魅惑到了極點,「你可要手下留情。」

  日光灑落寢殿每一處,映在抖動的幃帳上,仿佛羞了臉,四處逃竄了去。

  彩雲在殿外滿臉通紅,看向來稟報的常安,忙將他拉去走廊外。

  常安沉著臉,彩雲再不想注意,也注意到了。

  「主子的事,府里知道就好。」彩雲再放心常安的為人,也得叮囑,「若是其他男人,傳出去是美談,是主子的風流韻事,可國師身份不同,二人有一層師徒關係——」

  「我知道。」常安抿唇,下壓的眉頭似乎在泛黑,「主子的選擇,我都接受。」

  常安緩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恢復如初:「等主子得了空,告訴她中洲國使臣說中洲的郡主離奇死亡,他們懷疑是主子所為。陛下那邊的意思是——藉故攻打中洲。」

  「好,我記住了。」彩雲雙手交叉在身前,點頭示意。

  「東廠還有不少事,我先走了。」

  彩雲目送常安離開,又忐忑守在寢殿外,焦灼未來該當如何。

  新月當空,星光閃爍,墨色蒼穹仿佛在勾人向它奔去、沉淪。

  「師尊,往後這兩年,你可要保護好自己。」赫連玉輕捏他的臉,略帶可惜,「若是可能,我們會再見,若是不可能……那就是無緣。」

  赫連玉暫時不想太多。

  她越發恣意。

  如今為了活下去,她沒什麼不好捨棄的。

  更何況,她雖不排斥他,可也沒到所謂的『愛』。

  謝讓塵更深一步見識了她的冷漠,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位的影子。

  可……

  他的心,做出了抉擇。

  無論善惡是非,他都會堅定選擇她。

  「你……也是。」謝讓塵輕咬下唇,俊俏嬌柔的矛盾與悲傷感在他周身盤旋,「一定要活著。」

  「或許吧。」

  赫連玉口中說著或許,心底卻是『一定』。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活著,於她而言,世間一切,沒有什麼比她的命更重要。

  當夜,昭陽公主失蹤,國師重傷,公主府侍衛昏迷不醒,好好一座公主府,仿佛成了死墓。

  養心殿內,摔東西的噼里啪啦聲不絕。

  常海焦急在殿外來回走動,見常安過來,忙問:「怎麼樣?有公主的下落沒有?」

  常安搖搖頭,常海重重嘆一口氣。

  太子府。

  如今已到而立之年的太子,負手而立屋檐之下,孤寂沉重的背影,看不出他究竟是悲是喜。

  「爺是在憂心公主的事?」

  太子聽出柳棲月的聲音,並未轉眸:「孤在想,昭陽失蹤,究竟是不是好事。孤已經做了二十年的太子……」

  柳棲月心情複雜,若是站在她良娣的身份立場上,她希望太子進一步,她興許能做貴妃,能給自己的兒子謀個好前程。

  可站在她是個歷史的過客的身份立場上,她希望儘快找到昭陽公主,昭陽公主是最適合做皇帝的人,歷史需要一個女帝來打破前例,歷史需要更多女帝。

  柳棲月不知道死後會不會回到她的時代,她越發懷念的現代,一個喊著男女平等,卻因為歷史積澱而隱形重男輕女的時代,一個遠比如今這尊貴太子後院更平等自由的時代。

  這些天,她經常做一個夢,她夢到自己才是穿越大女主,她寫文章,她經商,她是天下優秀男人們最愛的存在。

  她幫助所謂的男主登基稱帝,她是最尊貴的皇后。

  可是,夢繼續延伸下去,卻是一場噩夢。

  皇帝會納妃,會與她這個皇后離心,會榨乾她腦中的現代知識,將她打入冷宮,將她變成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