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為什麼幫我?

  第195章 為什麼幫我?

  宅子裡只有個守夜的婆子。

  或許另外還有下人,但是這樣的寒夜裡,主人不在,又沒有過於值錢的物事,自然也不會傻傻站在外頭了。

  以沈輕舟的功夫,在這樣的小宅院裡出入更是不在話下。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後院,終於有了一些動靜,正院屋裡沒點燈,但是兩側的耳房裡卻有些說話聲,看來下人們都在此處。

  他們二人避開燈火,從暗處翻窗入內,——眼前是間普通的臥房,也有錦帳繡被,糊窗的窗紗和低垂的簾幔皆是不俗之物,就連家私也是講究的。

  但除此之外,正如沈輕舟所說,屋裡沒有什麼太多值錢的東西。可是牆壁上掛的兩幅字畫,和窗下一盆翠竹,仍然看得出來與魏氏的房間有異曲同工之處。

  陸珈直奔床鋪,仔細看著錦帳和被褥枕頭的用料,重重點頭:「和魏氏臥房裡的東西是一樣的!」

  緊接著她又轉到一側的衣櫥跟前,柜子里放著一些許衣物,多是女人的,但卻也有一個扇套,分明就是男人之物。

  沈輕舟舉起一顆夜明珠,湊過來讓她細看。

  「這扇套看得出來端倪嗎?」

  陸珈凝眉:「很尋常。」

  事實上這些貼身之物,她也認不出來到底是不是嚴老賊的,自己跟他隔著幾輩呢,哪裡分辨得了這些?

  她把東西塞給了沈輕舟,又查看起了四處。

  可是連博古架上的幾個擺件都看了,也沒什麼收穫。

  陸珈停在窗戶下凝思,這時旁邊點著燈的耳房裡傳來了高聲的吆喝,似乎是有婆子在招呼人去廚房裡弄些熱湯。

  聽到這兒她看向沈輕舟:「天也怪冷的,別費功夫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去抓個人過來問問!」

  沈輕舟道:「好主意。」

  然後他輕輕擊了兩下掌。

  這時頭頂的房樑上就如燕子一般飛下來兩個人,連招呼都不用打,就悄無聲息的推開窗戶,朝著點燈的那間屋子去了!

  陸珈目瞪口呆,她一個文官的女兒,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

  想到這裡,早前存在於心中的疑惑又浮了上來:「你為什麼要一路這麼幫我?」

  沈輕舟把夜明珠塞回荷包里,黑暗裡看了她一眼:「因為咱們有婚約。」

  「那在咱們立下婚約之前呢?」

  「之前,是因為你是我的故人。」

  故人?!

  這是哪門子的說法?

  陸珈一下聽愣了,什麼時候他們倆成了故交?

  這時候窗戶又開了,先前掠出去的「燕子」,已經挾了個人回來,等後方的人進來之後,二人配合默契的關上窗戶,同時把帶來的人往地上一摜,隨後又輕飄飄的回到了樑上。

  陸珈已不知該如何訴說心中的驚嘆,另一邊沈輕舟一手抓住她手腕,一手提溜起了地上的人,說了聲「出去」之後,立刻帶著她從剛才進來時的那扇窗戶走了出去。

  胡同里依舊寂靜無人。

  沈輕舟一直帶著陸珈到了不遠處的夾巷裡才停下。

  被拎出來的人蒙住了眼睛也堵住了嘴,但一路上仍然聽得到他驚慌失措的喘息聲。

  陸珈二話不說先扯掉他嘴裡的布,然後問:「你跟隨蔣家三太太多久了?」

  這是個丫鬟。

  她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先前被婆子差事著去廚房裡弄熱湯的丫鬟。

  她已經抖得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了。

  陸珈捏住她的下巴,一面從頭上拔出一根簪子抵著她喉間:「數到三還答不出來,就割你的脖子!」

  她如此之彪悍的舉動,引來了沈輕舟兩眼發光地望著她。

  同樣是雪夜,同樣是兩人並肩作戰,她的勇氣和果斷也同樣的讓人忍不住讚賞。

  丫鬟到底是怕死的,費力穩住氣息,磕磕巴巴的答道:「……三,三年!跟了三年!」

  陸珈看了沈輕舟一眼,後者以挑眉回應。

  剛才那宅子就是魏氏用來私會姦夫的私宅已經板上釘釘。

  陸珈的簪子依然抵在丫鬟脖子上:「她的姦夫是誰?」

  丫鬟頓時打起了寒顫,就連緊緊頂著她皮膚的,站著都壓不下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我不敢說!」丫鬟的嗓子已經裂了,「你殺了我,我也不敢說!」

  陸珈看了她片刻,把手往回收了點,接著她道:「你不敢說,我也不逼你。那你總知道,他平時都隔幾天來這兒一趟吧?」

  她頓了頓,語氣又狠了:「你要是還不說,那就別怪我下毒手!我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連你的家人想給你收屍都找不到你!」

  丫鬟把喉嚨咽了又咽,良久才吐出一句:「一個月才來一回,有時也要兩個月,沒準的……」

  「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半,有半個月了。」

  「是夜裡還是白日?」

  「是白日!」

  「那他來之前怎麼傳話?」

  「……從來沒有傳過話,總是要來就來了!」丫鬟緩了下,又長長的吸了兩口氣。

  她整個人已經繃成了一張弓,仿佛隨時都可以被折斷。

  陸珈看她片刻,把手鬆了:「他待你們太太如何?」

  丫鬟聽到這裡咬住了嘴唇,「說不好。」

  「說說看。」

  丫鬟道:「他來了往往也就寫寫字,作作畫,有時候坐上半天就走了。有時候太太過來,他也並不見。

  「他也不要讓我們近身伺候,除了太太以外,我,我們都沒有見過他真人!」

  陸珈站起來,然後又把扯出來的布由往她嘴裡塞了回去。

  「既然是在屋裡作過畫,那必然會有留下來的!」她看向沈輕舟,「咱們趕緊去找找!」

  她忽然執著的想知道這個姦夫到底是不是嚴老賊!

  沈輕舟按住她肩膀:「我去就行,你在這等我。」

  說完他看了看左右牆頭,然後又拎著丫鬟尋原路回去。

  到了先前的宅子底下,他把人丟給了暗處的影衛,然後從迎上來的何渠手裡接過那件煙褐色的織錦袍子披在身上。

  「屋裡十有八九有嚴老賊的筆跡,你們務必找出來!」

  何渠翻牆入內。

  沈輕舟拿起那個面具,看了看之後,戴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