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報官,呆若木雞的徐氏,嚇得面色慘白。
這,這??
這怎麼可能?
大房的地,就是這樣澆桂皮水,才越長越好。
為什麼同樣的方法,家裡的苗竟都死光了?
到底為什麼呀?
一大早,徐氏一聽到林老頭在田間哀嚎,來到地頭後,心就一直往下沉。
當看到禾苗全部倒在地上的那刻,她如五雷轟頂,腦袋都炸了!
「老二媳婦,你去報官吧,現在就去,咱家就指著這點糧過日子了,現在啥都沒有了。」
「一定要讓官府老爺找出那個禍害,讓他賠償!」
林老太氣急了,拿著拐杖敲得「咚咚」直響。
「娘,娘,不要,不能報官,不能報官呀!」
徐氏死死拉著林老太的手,不斷搖晃,滿臉驚嚇。
「為什麼不能報官,不報官,咱家吃啥?」林老太恨恨地看著徐氏這一臉不爭氣的樣子,報個官就能嚇成這樣!
「娘,我帶您去報官,讓官爺好好查查,這樣我也能洗清誣陷了。」
「浩序,去村長家將牛車借來,我們帶你奶去報官!」
楊氏架著林老太就準備往前走。
「娘親,洛洛也去,報官,我熟!!」
林洛洛邁著小短腿,緊跟在楊氏身後。
轉過頭衝著楊氏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扮個鬼臉,吐著舌頭。
「別,別去,娘,不能去!」
徐氏一看蓉娘扶著老太太這架勢,一下子就慌了,一個箭步跑上去,拉住老太太的手。
「娘,咱家這地,長勢本就沒有其他人家的好,這稻苗生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您這樣貿然去報官,是不是太唐突了?」
「萬一官爺來查不到,對咱家會咋樣?」
「就算官爺查到了,又能怎樣?無非就是相鄰間的小摩擦罷了。」
「實在不值得勞動官爺,這天災連連,官府又不是咱家開的,這點小事怎可興師動眾地勞煩官府!!」
「再說了,咱家不是還有一塊田,雖然小了點,但湊合湊合也勉強夠吃!」
徐氏穩了穩心神,扶著林老太,細緻地分析著。
「胡說八道,這好好一塊田都被毀了,你竟然說是小事?」
「蠢貨,這可是咱家的命啊,命都要丟了,你覺得是小事?」
林老太恨得咬牙切齒,這徐氏平日蠢笨也就罷了,現下這關乎自己存亡的關鍵時期,怎還如此愚蠢。
當年老二真是瞎了眼,娶了這蠢貨,為了那彩禮,還把家底掏空。
悔啊!
真是悔死了!!
「二嬸,奶奶報官,你為啥要攔著?」
林浩然也匆忙趕來,就怕娘和妹妹吃了老宅那幫沒心肝的虧。
哦,不對,妹妹啥時候吃過虧,她吃啥都不會吃虧。
他只是來湊熱鬧而已!!
自打每日喝了妹妹賜的靈水,再配上自己的針灸,這腿便一日好過一日,現在只要不負重,完全行走自如。
相信很快,他便能恢復如初,不,是更勝如初!!
妹妹的本事,他可是深刻體驗過的!!
「因為,二嬸心虛啊!!」林洛洛衝著徐氏吐了吐舌頭,真是可愛到膨脹。
「你個小災星,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心虛什麼,這是我家的苗,我能不著急?」
徐氏氣得直跺腳,都怪這該死的小掃把星!
要不是她提出要報官,就她婆婆的那蠢貨,怎麼可能想到要報官?
「不是心虛,那為什麼攔著奶奶不給報官?」
「還是說,你家壓根就不缺這點糧食?」
林浩然橫眉冷對,摸了一把田裡的土,直勾勾地看著徐氏。
心裡的猜測,更是明晰了幾分······
徐氏被林浩然盯得渾身發毛,這個死小子,害得她在全村人面前抬不起頭,今日又要被他羞辱,實在可恨!!
當年墜崖,怎麼不摔死他!!
紛紛圍過來的人群,聽林浩然這一說,也不由得泛起嘀咕。
「這徐氏平日倒是跋扈的很,今兒怎麼就蔫了,那股子勁哪去了?」
「是啊,我看她眼神到處亂瞟,分明就是心虛。」
「誰知道呢,反正她遇到大房一家,准沒好果子吃!」
「你們說,她心虛啥呀?難道這死了的苗是她禍害的?」
劉嬸子輕飄飄的一句玩笑話,瞬間點燃了眾人心裡的狐疑!
「娘,村長家的牛車借來了,走吧!」林浩然架著牛車出現在地頭,催促著。
楊氏架著林老頭、林老太上了牛車,準備出發!
「噗通!」一聲。
徐氏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眾人一頭霧水??
「娘,不能報官,我不想吃牢飯,這地里的苗,我也不知道咋死的。」
「我只是澆了點水,想給它鋤草,想讓它長得更好更壯。」
「但是我真不知道,會把澆死啊!!」
徐氏聲淚俱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絕對不能坐牢!!
「啪······」
林老太猛地跳下牛車,氣勢洶洶地跑到徐氏跟前,抬手就甩了一巴掌。
「你個蠢貨啊,我林家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蠢笨如豬的玩意,你到底澆了什麼水?」
「是桂皮水吧?」林浩然淡然地看著眼前這狗咬狗的一幕。
林老太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這蠢貨昨天匆匆忙忙拿著桂皮水,原來是做這禍事。
看著她糟蹋了桂皮水,本就肉疼,現在更是氣得五臟六腑都疼!
抬起拐杖便朝著徐氏狠狠砸去!
「娘,我真不是故意的,這桂皮水本就是除草良藥,不然大哥家的苗怎會長得如此好······」
話未說完,徐氏突然捂住嘴巴!
「好啊,徐慧蘭,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原是要禍害我家稻苗啊!」
楊氏氣紅了眼,上前就是抬腿一腳。
「你胡說,我沒有,你狗嘴噴人,污衊我!」
「娘,咱家地里也有桂皮水!」林浩然摸著自家田裡的土,細細聞著。
「徐慧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報官吧,趕緊報官,真是蛇蠍心腸啊,這稻苗就是莊稼漢的命啊,她竟生出如此歹心,忒不是個東西,趕緊吃牢飯去!」
劉嬸厭惡地啐了一口,這林家老宅越來越不是東西。
「哈哈哈哈,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同樣的桂皮水,我家地里的苗就死光了,而你家卻長得那麼壯?」
徐氏突然瘋癲一般大笑,老天爺啊,你為何這般對我?
林洛洛:哎呀,本寶寶的靈種,說死就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