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你大,你最大!!」楚崇禧趕緊連聲應下。
「秀之,快來,再拜一拜你師奶奶······」
徐秀之聞言,面上閃過一絲厭惡,雖然一閃而過,但是洛洛卻是看的真真切切。
徐秀之強忍心中的不快,面上還勉強維持著溫和的笑意,起身對著洛洛行了一個大禮。
「侄孫媳婦徐氏,拜見師奶奶!!」
隨即,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心裡強忍的火氣,已然要衝到天靈蓋。
這死丫頭在侯府作妖也就罷了。
現在竟然還跑到太傅府來作妖,這兩老不死的,竟然還把她當成天上的神仙一樣供著,
真是眼瞎了!
我侯府真正的神女,不去求,在這費盡心思地伺候這冒牌貨。
這一家子簡直就是腦子灌水了,沒一個正常的!
竟然還說,楚仁安是這死丫頭救回來的,那明明是言言賜福過的,言言剛預言完,楚仁安便平安歸回。
當時,她心裡苦悶憤憤了好久。
她多渴望,楚仁安那小子,就此消失掉啊。
畢竟整個太傅府,老頭老太太育有兩子一女,長房只剩下楚崇禧一個孫子,而他們二房,只有她的女兒楚夕顏。
若是,楚仁安沒了,那滿府的榮耀都只能全部送給她女兒,她自己也能藉機起勢,再也不會如此忍氣吞聲,看著所有人的臉色過日子。
哪怕是她那相公,日日對她冷淡,嫁入府中這十幾年,他從來未給過他作為夫君的溫暖和良善,他給她的只有無盡的冷漠,和無可奈何的責任而已。
奈何,言言好言寬慰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楚仁安命不該絕,不能逆天改命,若強行改命,那麼侯府不保。
所以,她恨啊!
她怎能不恨?
她此生,都被葬送在這一板一眼的刻板人家裡。
而眼下。
而一個無親無故,又來歷不明的小丫頭,都能獲得滿府的寵愛和追捧。
而她的女兒,卻乖乖坐在下首,默默吃著飯,連眼皮都不敢抬。
真是讓人心酸。
徐秀之低下頭,隱去眼底的恨意。
重新抬起頭,笑的溫柔婉約,「聽聞師奶奶早就回了侯府,秀之一直未去拜訪,實在是秀之的不是,這是秀之親手為師奶奶選的見面禮,本來預打算這兩日回侯府,送給您,沒成想今日在家就能提前見到,真是頂好的事兒。」
「您先收下,算作侄孫媳婦給您賠個不是!」
徐秀之依舊婉約地笑著,只讓人覺得心頭暖暖的。
而嘴角卻是隱沒了一絲絲得意的笑容,這裡面的玉墜,可是言言特意為她準備的見面禮。
言言都說了,只要這死丫頭帶上,她的夢想便能一步步成真。
「好啊好啊,洛洛謝謝侄孫媳婦,你啊,嘿嘿······」
小傢伙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尤其是最後那兩聲「嘿嘿」,聽得人渾身發毛。
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洛洛接過禮物盒子,並未打開。
轉頭,就將盒子遞給了徐秀之身邊的姑娘,那是徐秀之的女兒,楚夕顏,剛過及笄,出落的如出水芙蓉般,清新雅致又別有一番韻味,
「吶,曾孫女,曾奶奶來得匆忙,還未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你娘送我的東西,必是花了心思的,現在洛洛就借花獻佛,將這禮物送給你了!」
「不可!!!」
徐秀之當即跳腳,言言說,帶上之人,所有的氣運都會被吸走!
所以,只能是這死丫頭帶!
「有何不可?莫非這禮物有何懸念?」
洛洛滿眼笑意地打量著這盒子,隨手便將盒子打開。
一條通體白玉,成色極好的月牙吊墜,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吊墜看著古色古香,一看就不是俗物。
「哇,這個吊墜真的很漂亮啊!」
「這玉看著就不是普通的玉,好像出自洛神閣之手。」
「徐氏真是用心啊,連禮物都能選得這麼精緻。」
眾人看著白玉生輝的吊墜,眼中羨慕的光芒難掩。
老太太滿心歡喜,這榆木疙瘩的老二媳婦,看樣子真是開竅了,竟然能挑出這麼玲瓏剔透的東西出來。
「好啊,秀之,你真是有心了,比我想得周到啊!」老太太喜笑顏開。
「謝謝母親誇獎,這吊墜,兒媳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既然要送給師奶奶的東西,那就要做到最好!」
「所以,師奶奶千萬不要嫌棄,還請收下!」
「至於小女,她還小,受不得師奶奶這麼貴重的禮物,以後還要讓她好生孝敬師奶奶呢!」
徐秀之言辭懇切,說得一本正經,讓人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
老太太聽完,更是笑眯了眼,這兒媳婦,有救!!
「來,小師叔,我來給你帶上!」
為了緩解尷尬,怕洛洛不收,老太太趕緊將盒中的月牙吊墜取了出來。
隨即,往洛洛脖子上套。
「啪!!」
吊墜在觸碰到洛洛身體的那一刻,竟然四分五裂地碎了。
接著。
一股股黑氣,從潔白光滑的白玉中冒了出來。
這黑氣,在整個廳堂里到處亂竄,所到之處,皆是破碎。
黑氣撞到桌椅上,桌椅瞬間「噼里啪啦」裂開了;
黑氣繞過人身上的錦衣綢緞,布棉便碎成一條條的布絲;
黑氣掠過廳堂中的茶盞碗碟,這些瓷器,剎那間碎成渣;
······
眾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越來越濃的黑氣,在屋子裡橫衝直撞,將屋子裡劈得一片狼藉。
甚至繞過人的身側時,鋒利的氣流,竟將人的身上劃出絲絲刀口,
就在眾人驚慌失措,嚇得手足無措之時,這黑氣最後,竟直直飛入楚夕顏的眉心。
接著。
楚夕顏應聲倒地。
「顏兒,我的顏兒······你這是怎麼啦?」
「快,快去請太醫!!」
徐秀之抱著躺在地上的閨女,哭得極其哀嚎。
女兒是她唯一的命啊!
若是沒有了女兒,她在這爹不疼娘不愛,夫君看著又礙眼的府里,又該怎麼去度日?
只是。
區別與她的慌亂。
眾人神色複雜又詫異地看著她。
「徐氏,這吊墜你是從哪裡弄來的?」楚崇禧厲聲質問,冷漠又強壓憤怒的語氣,讓一片狼藉的前廳,氛圍更是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