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語按開電梯,裡頭站著一道挺拔的身影,竟然是穿著病號服的容越白。
他愣了愣,「葉星語?」
「你怎麼在這裡?」葉星語看到他也很詫異。
容越白扯扯唇,「上次在樾園被三哥打斷了一條肋骨,住院了。」
「……」沒想到封薄言下手還挺重,不過容越白這個人是活該,葉星語一點也不同情他。
「你過來看伯母?」容越白問她。
葉星語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來看伯母的,住在同個醫院,就上來看看。」容越白聽說霍雲珠要動手術了,上來看看她。
葉星語說:「那你去看婆婆吧,我先走了。」
她要走進電梯,容越白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忽然按住了電梯開門鍵。
他想跟她道歉,可是說不出口。
「還有什麼事?」葉星語站在電梯裡,皺眉看著他。
「沒事。」
「沒事你按著電梯鍵幹什麼?」葉星語有點無語。
容越白嘗試著開口,沒說出來。
葉星語有點煩了,「容少,鬆開那個開門鍵。」
「……」容越白一臉尷尬,鬆開了說:「算了,你走吧。」
他不想說了。
葉星語覺得他莫名其妙,按了關門鍵。
電梯門關上,容越白唇角淡了下來。
葉星語走出醫院大門,風有點大,吹她長發亂舞。
然後她意外地發現,裴延遇還沒走。
他穿著一襲長風衣,身姿俊秀地倚在車前等她。
葉星語呆了呆,走到他面前,「裴總,你還沒回去?」
裴延遇笑著說:「你來的時候神情有點不對勁,我擔心你出事,就在這裡等著,想著萬一需要幫忙,我可以及時幫到你。」
葉星語真的很驚訝,「不好意思,裴總,讓你在這等著我。」
他至少在這等了一個半小時。
葉星語有點內疚。
裴延遇彎唇,「不好意思的話,就請我吃飯吧。」
葉星語是想請他吃飯,但是今天沒有心情,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抱歉,裴總,我今天還有點事,改天我再請你吃飯吧。」
「沒問題。」裴延遇笑笑,打開了車門,「我看你現在心情還是不太好,我送你回家吧。」
「好,謝謝。」她確實情緒不佳,便坐上了裴延遇的車。
路上,裴延遇接到了夏緋的電話,提醒他今晚11點記得出發去美洲。
葉星語扭頭問他:「你晚上要去國外出差?」
「嗯,總部召喚我回去。」裴延遇是NAS集團亞洲地區的總裁,美洲總部由他大哥裴延寒掌管。
之前蘇顏顏告訴過他,裴延遇跟他大哥同父異母,好像關係一般般,屬於競爭關係。
「不好意思啊,你晚上要出差,還在醫院等了我那麼久。」葉星語有點內疚。
「沒事,最重要是你平安。」裴延遇笑笑。
車進了樾園。
裴延遇將車停好,「星語,到了。」
「好的,謝謝。」葉星語從車上下來,目光有些呆滯。
裴延遇喊她:「星語。」
「嗯?」她回頭。
「你的包忘了拿。」裴延遇將她的包遞出車窗上。
葉星語看了一眼,那個包包,像是在提醒她要去完成某件事。
葉星語深吸一口氣,接過了那個包包,心頭有些複雜,「謝謝,路上平安。」
葉星語揮手告別。
等裴延遇的車開走了,她才轉身,一轉身,就看到了封薄言的冷臉。
他站在別墅門口,眉間漫著陰鬱。
葉星語心頭一緊,硬著頭皮走過去,恍惚間撞到了他的肩膀,停了下來。
「怎麼和他一起回來了?」封薄言將她拉進懷裡。
「今天去跟他要佛牌了,他送我回來的。」葉星語心頭酸澀,輕輕推開他,想從他懷裡出來。
封薄言不許,將她攬緊了,下巴靠在她腦袋上,「佛牌要回來了?」
「嗯。」
封薄言聞言心情明顯變好了。
這還差不多。
他拉著她的手進了飯廳里,「雲姨晚上煮了你愛吃的。」
葉星語沒說話,他將她帶到餐桌前,桌上的菜很豐富,都是她喜歡吃的。
「大叔,你吃晚飯了嗎?」葉星語看著桌上的菜,低低問了一句。
「等你回來一起吃。」
葉星語點頭,聲音輕如棉絮,「好,那就一起吃吧。」
也許是最後一頓飯了,就陪他吃完吧。
葉星語坐了下來,將包包放在旁邊。
封薄言看了一眼,似乎有什麼預感,眉峰皺了皺,卻沒說話。坐在她旁邊,拿了一隻蝦剝給她。
葉星語有點意外,「怎麼給我剝蝦了?你自己吃吧。」
「看你最近乖,對你好一點。」封薄言笑著。
葉星語拿筷子的手一緊,心頭有些複雜,說了一句,「你快吃飯吧。」
「吃飯那麼快幹什麼?小心嗆到。」他難得有耐心,睨了桌上的包包一眼,「那個包怎麼回事?不是賣給謝青岑了嗎?」
葉星語低頭吃飯,聽到這句話,動作停住了。
「我聯繫她了,讓她把包包退給我,她同意了,錢我已經退給她了。」
封薄言道:「她不是在醫院麼?你去找她了?」
葉星語的嘴裡的飯咽不下去。
封薄言又問了一句:「她們又和你說什麼了?」
他用的是「她們」,而不是她。
他似乎知道,霍雲珠會跟她說什麼。
葉星語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洞悉一切。
她心虛,指尖陷進了掌心裡,輕輕道:「沒說什麼,就是,我把這個包包買回來了,大叔,這個包包還給你,我們之間的債務抵銷了。」
封薄言的目光沉了沉,「她們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葉星語沒回答,自顧自說自己的,「之前欠大叔債務,所以不能離開這裡,今晚,就是來把包包還給大叔的,我們之間現在沒有債務了,我要離開這裡,再見。」
她只趕著把自己的事情交代完,然後就起身要走。
封薄言一把將她扯了過來,困在懷裡不讓她動,目光冷幽幽的,凝視著她。
「疼……」她低著頭喊了一聲,「大叔,你捏疼我的手臂了……」
封薄言見她臉白白的,沉著臉鬆開了手,「你先別走,把話說清楚再走。」
「我已經說清楚了,那個包包還給你……」
「還要撒謊是不是?」封薄言高大的身影逼近她,目光冷鷙,「又想打屁股是不是?」
葉星語垂著眸子,良久,像是忍不住了,沉悶地說:「你都明白了,我不會生孩子,婆婆看謝青岑懷孕了,現在把她當成準兒媳,她們叫我去醫院,你知道是說了什麼,你也明明清楚,她在醫院照顧你媽媽,現在她們才像婆媳關係。」
除了傷心,她還有點生氣。
明明他就都知道,謝青岑在醫院照顧婆婆,她是看婆婆現在病重,不想跟封薄言生氣才不說的,可他的態度,搞得這件事像她的錯一樣。
「她們讓你離開樾園?」封薄言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