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落下一吻。
男人抱著她,在暗夜裡呢喃,「顏顏,知道我是誰麼?」
蘇顏顏扭過頭,微醺的酒氣里,是一張清冷的臉。
蘇顏顏身上的裙子松松垮垮的,細帶掉在白肩上,可她不知道他是誰,她喝醉了,伸手到他臉頰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你是誰?」
「我是桑漠寒,是你的丈夫。」她在他懷裡,就像一塊易碎的美玉,桑漠寒忍不住占有了她。
痛感蔓延到全身。
讓蘇顏顏的大腦清醒了一些,後一句話,更是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窟。
「記住,顏顏,我永遠都是你的男人。」
這道熟悉又低沉的聲音……
是那個她一直想擺脫的男人,桑漠寒……
巨大的恐慌席捲了她,可是醉意也讓她的腦袋昏昏沉沉,什麼都想不起來。
今晚的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呢?
*
清晨。
蘇顏顏徹底清醒過來,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這裡是她家。
她在家裡?
所以,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夢麼?
只是那夢為什麼那麼真實?
桑漠寒抱著她剮蹭她的耳垂,把她撩得渾身無力,站立不穩,面紅耳赤……
剛要坐起來,就發現渾身疼得厲害,像被重型貨車碾過了一般。
再看對面的鏡子,她的脖頸上和鎖骨上全是吻痕……
她呆住了。
所以昨晚那個綺麗的夢是真實的?
她和桑漠寒真的發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扶著昏沉的腦袋,她慢慢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是星寶的婚禮,她替星寶擋了幾次酒,後來,那個叫羅斌的男人來敬酒,她沒有拒絕,喝了。
再之後,她就感到腦袋昏昏沉沉的,去了洗手間。
可就在她走到洗手間時,感覺渾身無力,虛弱地靠在牆壁上。
這時,羅斌過來扶她,關切地說:「蘇小姐,我好像喝醉了,我在這個酒店裡有間休息室,要不你去我那裡休息一下?」
蘇顏顏已經有了醉意,但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好人,抬手推開了他,「不用。」
她要回去找星語,可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種情況,讓她意識到,她並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人下料了……
而這個下料的人,很可能就是羅斌。
「剛才你給我遞的酒,下藥了,對嗎?」蘇顏顏抬眸,冷冷看著羅斌。
「哪有?我從來不做這種事情。」羅斌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蘇顏顏不想再跟他多說,抬腳離開。
可是羅斌不讓她走,拉住她的手腕眼神直勾勾地說:「蘇小姐,你別走了,你喝醉了,當心等下摔了。」
「你別碰我!」蘇顏顏推開他。
羅斌的臉冷下來,正要上去攥她,就見桑漠寒走過來了。
那個男人,看著懶懶淡淡的,可天生有種強勢的氣魄,緩步過來,就讓人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他已經看到了蘇顏顏跟羅斌,目光先是在羅斌身上轉一圈,又到了蘇顏顏身上,嗓音低沉,「怎麼回事?」
看到他,蘇顏顏下意識就朝他抬手,「桑漠寒,幫我。」
她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頭昏沉得厲害,但她知道,桑漠寒可以幫她。
而她一抬手,桑漠寒就將她拉到了身後,保護意味明顯,宣示主權的意味也明顯,因為此刻,他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羅斌看。
羅斌被他看得心生恐懼,說了一句抱歉就跑了。
「蘇顏顏?」桑漠寒抬起蘇顏顏的臉。
她滿臉通紅,眼神迷醉,顯然醉得厲害,他道:「晚上喝了這麼多?」
「送我回去……」蘇顏顏嘴裡只有這句話,紅唇微顫,很誘人。
桑漠寒的眼眸暗了幾分,克制住自己,將蘇顏顏抱起,走出了婚禮會場。
上了車,似乎是藥效起來了,她開始不老實,往桑漠寒身上蹭。
整個人都坐到了桑漠寒腿上。
肩帶下滑,眼神迷醉,妖嬈得像是一隻禍國妖姬。
當時特助江牧在開車,看到這一幕,耳根都忍不住紅了。
桑漠寒察覺到江牧的視線,眸光微沉,摟住蘇顏顏的細腰說:「升上擋板。」
江牧照做。
後車廂狹窄的空間裡,高大的男人摟著蘇顏顏不盈一握的腰,嗓音低啞,「怎麼了?」
「不舒服。」蘇顏顏的臉紅紅的,嗓音又低又婉轉,還有點哭腔,「這套裙子不舒服,不想穿。」
說著就要去脫掉。
桑漠寒的目光更暗了,拉住她兩隻細細的白皙手腕誘哄,「禮服是這樣的,比較緊繃,你現在別脫,一會我幫你。」
「不要。」蘇顏顏不依,搖著頭貼著他,「好熱啊,你把空調開低點,我好熱。」
「現在是冬天呢。」
「可就是熱啊。」她的喉嚨里像燃著一團火,身體也是。
「聽話。」桑漠寒還是不讓她脫,可低沉磁性的嗓音已明顯不穩,變得暗啞幽沉。
終於,車開到了蘇顏顏家的公寓。
桑漠寒也被整出了一身火,讓江牧在樓下等他,自己抱著蘇顏顏上了樓。
輸入密碼,家裡一片昏暗,保姆跟墨墨已經睡著了。
桑漠寒沒驚醒任何人,抱著蘇顏顏進了主臥。
本來,他放下她就要離開的,誰知道剛將人放下,她就纏了上來,柔美的小手勾住他的脖頸,紅唇湊過去,就親了他一口。
桑漠寒愣住了,垂眸望著她,「蘇顏顏?」
蘇顏顏還是那句話,「好熱……」
她一邊扯禮服,一邊蹭他,兩人離得出奇地近。
桑漠寒又正直血氣方剛,怎可能再忍?修長的手伸到她面上,輕輕撫了撫,「想要是不是?」
「嗯。」她迷醉的眼無辜地看著他。
白皙的身子,又發著顫。
這副景象,能勾得男人失了魂,桑漠寒不再忍,抬手捧住她的臉,先聞了聞她的鼻尖。
蘇顏顏醉著,也不害怕,揚著腦袋迎接他的吻,甚至大膽回應,讓桑漠寒原本就僵硬的身子,繃得更厲害……
所以,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蘇顏顏捂住了臉。
「爹地?你怎麼在這?」外面傳來了墨墨的聲音。
他睡醒起來,就看到桑漠寒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工作,白衣黑褲,骨相立體。
就算是很簡單的衣著在他身上也有種獨特的魅力,舉手投足間就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優雅矜貴。
「我在工作。」桑漠寒應了一聲,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姿態慵懶。
所以,桑漠寒居然還在她家?
蘇顏顏有些震驚,下地,輕輕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上面聽他們講話。
經過陪伴,墨墨已經願意打開心結說話了,他說:「我知道,我是問你,你怎麼在這?昨晚在這邊睡的?」
「嗯。」桑漠寒答。
聞言蘇顏顏的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他怎麼能直接說呢?
家裡就三個房間,一個她住,一個墨墨住,一個保姆住……
以墨墨的聰明才智,肯定會被他發現的。
果然,墨墨思索了一會,問:「所以你昨晚睡在媽咪的房間?」
桑漠寒剛要說話,蘇顏顏就猛地打開了房門,她怕桑漠寒亂說話,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
房門一打開,兩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蘇顏顏一襲嫩黃睡裙站在那兒,長發蓬鬆,嬌媚可人。
她天生長得白,很白,所以嫩黃穿在她身上都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桑漠寒似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目光幽深了幾分。
「媽咪,你醒了?」墨墨問她。
蘇顏顏皮薄,臉紅了一下,回答墨墨,「昨晚我喝醉了,你爹地在這照顧我,他睡的客廳。」
說完,她看向桑漠寒。
桑漠寒微微眯眼,英俊的臉上有種晦澀不明的意味,似乎不太高興,又沒說什麼。
「哦,原來爹地睡的是客廳。」墨墨的話語裡有些失望。
然而下一秒,他就有了新發現,走了過來,指著蘇顏顏的脖子問:「媽咪,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是什麼?
當然是吻痕。
蘇顏顏抬手遮住了。
她剛太著急了,忘了披一條圍巾再出來,現在全被墨墨看見了,臉色尷尬到了極點。
「這什麼啊?」見蘇顏顏不答,墨墨又問了一遍。
蘇顏顏僵硬著臉說:「大概蚊子咬的吧。」
沙發上的蚊子,眼眸變得別有深意。
蘇顏顏也不敢看,對墨墨說:「快去吃飯,吃完飯換衣服去上學。」
交代完這些,蘇顏顏也回去洗臉刷牙了。
她特意選了件奶芋色高齡毛衣穿上,底下配一條米白長裙,就這麼舒舒服服地出門了。
鏡子裡,她肌膚水嫩,目光含藏著一絲淺淺的笑意,27歲的年紀,卻看著一點都不像個媽媽。
今天的打扮很滿意。
她拎包走出房間,墨墨跟桑漠寒已經不在了,只剩保姆在收拾餐桌。
「文姐,墨墨呢?」蘇顏顏問保姆文姐。
文姐是桑漠寒僱傭來照顧墨墨的,是個專業育兒嫂,她每天除了準備一日三餐,還會陪墨墨練小提琴,學外語。她懂4國語言,是個名校畢業的文化人,專門來教墨墨的。
文姐道:「桑先生送墨墨去學校了。」
平時都是蘇顏顏和文姐送的。
沒想到桑漠寒動作這麼快,她本來還想跟他談一談。
算了,下次碰到再說吧。
蘇顏顏出發去了星顏,剛進門,林小滿就向她打招呼,「大老闆!」
林小滿每次都喊她大老闆。
蘇顏顏也習慣了,應了一聲上了二樓。
自星寶退出星顏繼承沈氏國際後,這個公司就由她全權負責了。
星顏雖不算大公司,但營收也挺好的,夠她每月生活了。
剛沖好咖啡,就接到了星寶的電話,「顏顏,你昨晚在婚宴上讓人給下料了?」
蘇顏顏喝咖啡的動作一頓,「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是星寶的婚宴,蘇顏顏本來不打算說這事的,最近他們剛剛結婚,她不想打擾他們。
「桑漠寒早上打電話給我老公了,說你昨晚被人下料了,就是那個叫羅斌的,他其實不是我們的賓客,是泰利泰總的秘書,跟著他一起來的,沒想到人品這麼差勁,我老公已經給泰利那邊打電話了,將他從行業除名,以後,他再不能進這行了。」
蘇顏顏沒說話,這個懲罰算挺嚴重的了。
畢竟能做跨國大公司老總秘書的人,基本都是高學歷,辛辛苦苦打拼上來的,現在因為這事人生毀了,也算個挺沉重的教訓了。
蘇顏顏:「嗯呀,其實我沒什麼事呢,後來遇到桑漠寒,他把我送回家了。」
「也索性你沒事,要不然,將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葉星語恨恨地說。
蘇顏顏笑了,「好啦,姐,你最近剛結婚,彆氣這些事了,還是去好好享受你的蜜月之旅吧。」
「今天就出發了。」葉星語的心情也不錯,「帶上西西跟我老公,我們打算去國外環遊旅行兩個月。」
「那你爸跟你外婆呢?」
「我外婆勞碌命,非要回美洲看著公司,我爸就打算在國內好好玩一玩,他說這麼多年了,還沒好好看看祖國,現在終於有時間了,就好好遊山玩水,麗雲陪著他,不會有事的。」
「挺好的,大家各自有事做。」蘇顏顏喝了一口咖啡,為她感到高興,「你們都開開心心地去玩,說不定回來了,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呢。」
聊了一會,來個重要電話,蘇顏顏就去忙了。
午休剛過,就有人送了一堆下午茶。
蘇顏顏睡醒從樓上下來,剛要去樣衣間,就聽到幾個員工說:「謝謝大老闆請的咖啡。」
她公司現在有十幾個員工。
蘇顏顏一臉懵,問林小滿,「這下午茶哪來的?我沒點啊。」
林小滿拿來訂單說:「大老闆,就是你點的呀。」
蘇顏顏看了一眼單子,上面的下單人是:蘇顏顏小嬌嬌。
小嬌嬌?
她怎麼可能用這麼羞恥的名字?
這絕不是她!
腦海里浮出一張英俊散漫的臉。
蘇顏顏知道,是桑漠寒。
別看他表面挺正經的,其實是挺悶騷一個人,經常給她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外號。
她腦門繃得緊,拿出手機,打開支付寶給他轉了點錢,下午茶點都點了,就當是她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