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語一臉無奈。
所以,這就是她不想說的原因,讓家人們都擔心了,而且,又要將之前的話再說一遍。
「嗯。」
葉世華:「怎麼受傷的?」
「昨晚在商場逛衣服,不小心撞到鐵架了。」葉星語隨便找了個藉口。
葉世華看了她的傷口,也是十分的心疼,「你們這些孩子,都不說一聲,不然我昨晚就去看你了。」
「爸,我沒事。」
幸好最後化妝師來了,被麗雲從門口迎進來,解救了葉星語。
外婆擦掉眼淚,趕緊催她上樓化妝。
化妝師提前告訴她,今天的裝造需要兩三小時。
葉星語問:「我能睡一會嗎?」
可能是止疼藥影響了她,現在的她覺得很困。
「可以的。」
葉星語閉上了眼睛,可能是止疼藥影響了她,她很快就進入了熟睡。
夢裡,有個身穿長裙的女子款款而來,坐在了她床邊,溫柔地撫摸她的臉。
葉星語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張美麗又和藹的臉,眼神是深深的寵溺。
她愣了愣,這不是她媽媽麼?
雖然她沒見過沈織雲,可她見過她的照片,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媽媽。
葉星語心潮起伏,不由自主就喊了一聲:「媽媽?」
女人笑了笑,撫摸她的腦袋,「聽說你今天結婚?媽媽來送送你。」
葉星語愣了愣。
夢裡,她被女人拉到梳妝檯前,女人拿過梳子給她梳頭,打扮……
葉星語從鏡子裡看著她,她那麼白,那麼漂亮,那麼溫柔。
她看得心口熱熱的。
「星寶。」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葉星語睜開眼睛,面前的人同樣和藹可親,可已經不是媽媽了,而是爸爸。
葉世華端甜湯上來給她喝,看見她忽然哭了,有些無措,「星寶,你怎麼哭了?」
「爸!」葉星語抱住他,心頭都是悵然,「我剛才夢見媽媽了,她好漂亮,她說我今天結婚,她來送送我。」
聽到葉星語的話,葉世華眼睛一亮,笑了,「那大概是西西邀請她來參加你的婚禮,她真的來了。」
葉星語眨了眨眼,只覺得很神奇很神奇。
葉世華說:「所以今天星寶要表現得好好的,媽媽肯定在天之靈看著你。」
葉世華的話慢慢撫平了葉星語心頭的悵然,暗淡褪去,眼睛明亮起來,「真的嗎?」
「真的,如果她還在世,她肯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媽媽。」葉世華也想念沈織雲了,只是今天是葉星語的婚禮,他不想讓彼此陷在那種會議的惆悵里,將手裡的甜湯遞給了她,「星寶,麗雲剛煲好的甜湯,你喝點,今天可能會很忙,你估計都沒時間吃東西了。」
「可是爸,我剛才才吃過早餐。」
「都一個小時了,喝點,甜湯是寓意你今後跟丈夫甜甜蜜蜜的,是好兆頭,要喝的。」
葉世華這麼說,葉星語就低下頭喝了幾口。
一小時後,樓下傳來新郎到場的喧鬧聲,要接親了。
此刻。
葉星語已經化完妝,坐在寬大的床上。
潔白的婚紗將她襯托得像一塊瓷白無暇的美玉,鎖骨精緻,脖頸修長,綴著一條璀璨奪目的項鍊,宛如坐在霧中的小仙女,整個人美到了極點……
封薄言一襲剪裁得體的西服,跟著帥氣的伴郎團走進榕九台里。
由於封薄言說過葉星語手臂受傷的事情,所以此次接親什麼活動都沒有,都簡化了。
封薄言進了布置的喜慶的房間裡,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葉星語。
她手裡拿著捧花。
他的眼睛慢悠悠掠過來,充滿了驚艷,可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
看著心愛的女人穿上婚紗等待自己,怎能不感性?
萬般滋味襲上心頭,他下意識蜷縮了一下手指,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來。
「怎麼眼睛紅了?」葉星語輕聲問她。
封薄言:「你好看。」
「我好看?所以你看哭了?」
「不是,就是一時有些感慨。」他走過來,在她額頭親了一口,覺得不夠,又湊到她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葉星語的眼睛忽然有點濕潤,捂著嘴,「這婚禮還沒開始呢,你可別現在就把我搞哭啊。」
「情不自禁。」他眼睛溫潤地牽起她的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正式的太太,封太太了。」
葉星語想忍住自己的情緒的,可心頭的酸意忽然如山轟倒。
這句話,她等了很多年。
今天聽到了,所以根本忍不住,眼睛漫上了一層水汽,「討厭!現在就把我搞哭,等下又得補妝了。」
封薄言忍不住失笑,在燈光下看著她的臉。
兩人對視,他給她擦掉眼淚,「對不起,老婆,不該把你搞哭的。」
葉星語哭得更厲害了……
*
後來到了教堂宣誓,葉星語的妝果然花了,被送去休息室補妝。
晚7點。
封薄言著一襲純黑西裝站在高台。
剪裁得體的西裝將他襯托得高大挺拔,俊顏輪廓分明,站在燈下,耀眼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一開始,他還挺平靜的。
直到音樂響起,宴廳大門被打開,葉星語一襲璀璨婚紗,靜靜站在那裡,恬靜,又閃閃發光。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過去,包括封薄言。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葉星語微微一笑,拎起裙擺,優雅地,緩慢地走進了宴廳。
全場掌聲雷鳴。
只有封薄言一個人靜靜的,靜靜地看著葉星語向他走遠。
隨著她一步一步走來,他們的過往也在他心中一幕幕重現……
原本,他心中有一顆枯萎的小樹苗,可隨著她的靠近,那顆小樹苗悄悄開出了花朵,從枯萎到茂盛,再到長成一棵參天大樹,頂破了他心頭多年的冰冷與黯然。
她就像一束光,溫暖又強烈地照進他心間。
封薄言看著她的臉,忽然有些恍惚。
直到她走到他身邊,他還沒回過神來。
葉星語只好拍拍他的肩,「老公,你又走神了?」
聽到「老公」兩個字,封薄言心頭一震,回過神來,就看到她無辜地看著他。
而其他人,都在看著他。
封薄言有些失笑,抬起自己的掌握住她的手,那一刻,好像心與心連在了一起。
寵溺,思念,愛慕,憐惜全部糾葛到了一起,像一把火在他心中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