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助封薄言,葉星語去找心理醫生聊了聊。
心理醫生提議,「封太太,或許你可以多跟封先生做一些以前的事情,如果有熟悉的記憶點,可能可以想起些什麼。」
葉星語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跟心理醫生談完,封薄言也換好衣服出來了,臉色恢復了一些,道:「已經下午了,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啊?」葉星語懵了,「剛做完治療,你不回去休息一下嗎?」
「不用,已經緩過來了,不疼了。」他牽住她的手,臉上掛起淡淡的笑容。
葉星語不信,想觀察一下他的狀態。
他始終微笑,看起來精力充沛。
葉星語想了想,就提議去雲芝閣吃飯。
心理醫生說,不是讓她多做一些以前一起經歷過的事情麼?說不定可以幫助他恢復記憶。
到了雲芝閣,葉星語把菜單地給他,「你來點吧。」
封薄言接過菜單,慢條斯理地翻了翻,然後點了幾樣菜,都是她愛吃的。
葉星語挑了挑眉,看向他平靜的臉,他似乎沒意識到什麼。
吃飯的時候,封薄言也會時不時給葉星語夾菜。
他的行為似乎記得,她不愛吃蔥絲,給她包烤鴨時避開了蔥絲,然後多包了一些肉,送到她面前。
葉星語看著那個烤鴨,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愛吃蔥絲?」
「不知道。」封薄言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是下意識就避開了,所有你真的不愛吃?」
他甚至都沒有多想,就自然而然那麼做了。
「我真的不愛吃。」葉星語說。
封薄言笑了,「那看來,我真的記得你的一切習慣。」
葉星語笑了。
其實只要觀察,他跟以前一模一樣。
哪怕他忘了很多事,可他的行為是一樣的。
以前,她總在意他失憶里,會變成一個不是他的他,可現在,她不怎麼在意了,因為他就連行為和潛意識也愛著她,她還有什麼可奢求了。
心裡變得寧靜,跟著就甜甜的,她接過那塊烤鴨,塞進嘴裡嚼著。
封薄言道:「吃慢點。」
「你不懂,吃烤鴨就要大口大口吃,這樣才爽!」葉星語彎著眼,心情很好。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讓人心情不好的事情又來了。
厲綿綿又給封薄言打了電話。
葉星語就坐在旁邊,看到了他手機上的來電人名字。
封薄言看了一眼,也沒避開她,直接說:「是厲綿綿的電話。」
葉星語「嗯」了一聲,大概是昨天那件事沒給她答覆,她又來問了。
葉星語心想,厲綿綿估計會覺得,她沒跟封薄言說吧。
封薄言當著葉星語的面,將電話按開,免提。
「寒哥哥……」厲綿綿可憐兮兮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我昨天打電話給你,是星語姐接的,我跟她說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她沒轉告你麼?」
葉星語就知道,厲綿綿就是這麼想的,第一句話就是告狀呢!
封薄言平靜地說:「我知道,她跟我說了。」
厲綿綿卡了一下,「那我媽這件事,你能陪我去一趟醫院麼?我自己不敢去。」
封薄言:「厲綿綿,這件事我陪你去不適合。」
「怎麼就不適合了?寒哥哥,你說過,只要我遇到麻煩,你都會幫助我的,你以前這麼說的不是嗎?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真的沒有辦法自己去面對……」厲綿綿說著就哭了。
葉星語看了封薄言一眼,他的薄唇抿了起來。
也是,做錯事的人是溫娜,跟厲綿綿沒關係,她又是封薄言的救命恩人,對著這樣的身份,他不可能對她冷臉相待,那樣的話,就顯得太沒有道義,也沒有良知。
封薄言沉吟片刻說:「我派一個人過去幫你處理你母親的事情吧。」
厲綿綿哭著說:「寒哥哥,你不來嗎?」
「我能做的僅限於此。」封薄言拒絕得禮貌,卻也疏離。
厲綿綿聲音哽咽起來。
封薄言道:「就這樣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結束電話,封薄言看向葉星語,像是什麼都沒發生,又給她包了一塊烤鴨。
葉星語沉默一會,還是忍不住問:「她哭成那樣,你還是不去?」
她這句話,是試探。
心理不舒服,所以還是說了出來。
封薄言看她一眼,「吃醋了?」
葉星語的心思被看穿,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沒有啊,我就問問,你們男人不都很憐香惜玉的嗎?」
「我絕情,反而是為她好。」封薄言認真地回答,「不管她愛不愛,要走出這段經歷,就必須承受一些什麼,等她能看開了,也就能放下了。」
是這樣沒錯,女人總要熬到毫無希望了,才願意真正的放下。
葉星語若有所思,吃了一口烤鴨。
封薄言握她的手,「你看我,對你就從來沒這麼絕情,因為我心裡一直有你。」
「是嗎?你對我沒這麼絕情嗎?」葉星語笑著問。
封薄言道:「有嗎?你自己想想。」
葉星語還真認真想了,從他們認識開始,他除了一開始對她冷漠一點,似乎任何時候都對她有求必應,哪怕他面上很冷漠,只要她出事,他都會義無反顧出手相助。
想到這,葉星語意外又驚訝,看向他,「你怎麼會知道,你從來沒對我絕情過?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麼?」
封薄言也納悶了,「對呢,我怎麼會這麼想?」
他剛才腦子裡,莫名就閃過了幾個片段,似乎每次葉星語出意外,他都會挺身而出。
他輕聲道:「我想不起來,但我就是知道,我沒做過,剛才腦子裡好像閃過了什麼,然後我就那麼說了。」
葉星語的眼睛明亮起來,「所以,其實你還是記得很多事的?」
封薄言仔細想了想,腦中什麼都沒有。
他表情茫然,「好像努力去想,就沒有,但如果不想,跟你相處相處,有些記憶偶爾就會冒出來。」
所以心理醫生說得沒錯!
葉星語道:「那就是要多跟我相處,做一些我們以前做過的事,說不定那些記憶就會回到你腦子裡,讓你想起全部。」
封薄言覺得有可能,點了點頭,「大概是。」
因為這件事,葉星語剛剛吃醋的那點不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掃空了。
唇角不自覺揚起,她開始期待封薄言恢復記憶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