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保鏢撿起,遞給了裴延遇,「裴總,好像是一塊佛牌。」
「佛牌?」裴延遇接過,指尖碾過那塊佛牌的輪廓,笑著說:「這不是星語送你的那塊佛牌麼?想當初,星語也送了我一塊。」
聞言,封薄言那邊的鎖鏈響了幾下,他像是要過來搶那塊佛牌,眼神中泛著幾分寒意。
裴延遇看到了他的異常,輕輕一笑,將佛牌扔到一邊,「把這塊佛給我砸了。」
話落,封薄言掙扎得更厲害了,「你還給我……」
裴延遇看得有趣,蹲下了身子,居高臨下看著他,嘖嘖兩聲,「一向高高在上的封總,竟然也會淪落到這一天呢,不過星語的東西,你不配擁有,要不是因為你在從中作梗,我們倆早就在一起了。」
裴延遇故意說話激他。
封薄言說:「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你知道你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誰的功勞嗎?」裴延遇笑得恣意,「哦,對,你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吧?你們封華那個新項目出問題了,項目內容提前泄露,原本要跟你們封華集團合作的鎏金集團,已經轉頭和我們裴氏簽約了。」
封華的新項目出問題了?
封薄言抬起眼眸,瞳孔赤紅,「你說什麼?封華集團的項目出問題了?」
「是呀,項目內容提前泄露,封薄言,你這回闖大禍了,估計你封華集團總裁一職的職位也保不住了吧?即日起,你大概會被除名董事會,你二叔將代替你重新擔任行政CEO一職。」
聽到這裡,封薄言全明白過來了,冷笑了一聲,「原來你們倆早就暗中勾結到了一起?」
「沒錯。」裴延遇勾唇,「還不止我們兩呢,星語也跟我是一邊的,這次的事情要不是有她幫忙,還沒辦法那麼順利呢。」
為了讓封薄言徹底厭棄葉星語,裴延遇故意這麼說。
果然,封薄言聽完,唇角盪開一抹笑,是那樣的冰冷可怖,「你們兩早就在一起了?」
「對,我們早就在一起了,相知相愛,感情不知道多好,她跟我說,待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覺得噁心作嘔,封薄言,從監獄裡出來開始,她對你就沒有愛了,只有恨。」
封薄言低笑出聲,「所以你們兩就籌謀了這一場,想讓我死?」
「你本來就該死,她是葉世華之女,我是傅思之子,我們兩家原本是世交,本是天生一對,而你是封競遠的兒子,從一開始,你跟我們就站在對立面。」
封薄言笑出了聲音,「只怪我當初心慈手軟,沒派人到大學殺了你。」
「你現在後悔,遲了。」裴延遇收住眼底的笑意,起身面無表情吩咐保鏢,「殺了他。」
「是。」保鏢拿出槍枝。
就在這時,許牧帶著人開著十幾輛車撞開倉庫門沖了進去。
槍聲「砰砰砰」響起,不絕於耳。
裴延遇看到是許牧,臉色一變,趕緊搶過旁邊保鏢手裡的槍,對著封薄言的腦袋。
可他還沒開槍,耳邊就傳來一聲巨響,他手中的槍被許牧打掉了。
裴延遇那邊的人說:「裴總,危險,快走。」
裴延遇不甘心就這麼走,他今天就是要殺了封薄言,為他母親報仇。
可是他沒機會了,封薄言那邊的人開來了十幾輛戰車,全部武裝,人多勢眾。
他稍微猶豫一秒,一個保鏢就倒下了。
混亂中,許牧已經跑到封薄言身邊,用槍打掉了他身上的鐵鏈。
封薄言坐在地上,那陰沉的俊臉宛如地獄阿羅修,幽幽然開口,「殺了他。」
「是!」
兩方人馬火拼起來。
槍林彈雨,不絕於耳。
最終裴延遇那邊的人馬落了下風,逐漸被逼退,跳窗逃了。
「別讓他跑了!」此刻的封薄言陰氣森森的,顧不上身上的疼,許是因為心裡更疼,他拿起槍枝追到窗口,對準裴延遇的背影就是毫不猶豫一槍。
「砰!」槍聲響徹夜空。
裴延遇被打中了手臂,悶哼一聲,扶著手臂繼續往前跑,其餘保鏢圍在他身邊保護著他。
他逃走了。
但其他的保鏢卻沒有那麼幸運,全部被封薄言的人圍剿,跪在地上求饒。
「全殺了。」
封薄言不帶一絲情緒地開口。
然後槍聲又響了起來,那群人,全部沒活下來。
許牧扶封薄言上車,半路,他開始聯繫沈清越,「沈醫生,麻煩你過來樾園一趟,先生受傷了。」
「怎麼回事?」沈清越問。
許牧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過來再說吧。」
回去的路上,車上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封薄言靠在座椅上,鮮血淌在他深刻的俊臉上,他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出聲問:「封華集團那邊出事了?」
「是,封總,裴延遇暗中勾結了封二爺,故意泄露項目內容,就是想將你從CEO之位拉下來。」
封薄言沒說話,又問了一句,「泄露項目內容的,是葉星語麼?」
許牧道:「是。」
封薄言終於嗤笑出聲,「果然是她。」
沒想到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有朝一日竟會這樣對他?
大概是愛上了裴延遇,迫不及待想幫他報仇吧?
他才是那個被他們所厭棄的。
封薄言閉上了眼,久久沒有說話。
許牧道:「先生,二爺那邊已經聯合董事會要將我們踢出局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憑他也配。」封薄言冷笑一聲,睜開眼睛,陰鷙的眉眼幾乎要溢出黑色霧氣來,「聯繫我們那邊的人,明天召開董事會,我倒要看看,我二叔要怎麼讓我下台。」
看來,封華集團即將有一場硬戰要打了。
*
葉星語什麼都不知道。
飛機落地美洲後,她就生病了,許是水土不服,她開始發燒。
燒得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睡夢中,她似乎被人抱起了,那人有一個暖暖的懷抱,呼喚她的名字,「葉星語,葉星語……」
她迷迷糊糊被送去了醫院。
渾身冷得發抖,她抱住了自己,像是陷進了無邊的黑暗裡,一直喃喃著一個人的名字。